第三十七章 兵破幽州

  那焦觸、張南乃河北地界上的兩條野狗,道行也自不低,都在通明前期。


  后見袁紹乃天人臨凡,便降了袁紹,豈知後來袁紹將四州分給三子一甥,二人便被劃為幽州袁熙帳下。這野狗最是無情,且又最是勇猛,其未成道時,曾值大旱之年,食不裹腹,正遇上群豹捕食,總有七八條野豹之多。眼見群豹將那野鹿圍捕在地正要吃食,這兩條野狗撲將上去,左衝右突,直嚇得那七八條豹子四散奔逃,直待這兩隻野狗飽食之後,方自散去,那群豹子才敢進食。


  妖獸多信奉優勝劣汰之道,未曾教化則更甚,焦觸、張南成道未久,便執亂世,來修功德,自是未受教化,哪有什麼忠君護主之心?眼看袁氏落敗,聞太師歸天,兩廂一商議便自投了曹操。二人又恐曹操手下猛將如雲自己不得重用,便串聯附近州縣共同投降。當時欲降者甚多,眼下河北人才凋零,善戰多謀者多在官渡一戰被屠戮待盡,眾人便推舉焦觸為幽州刺史。


  曹操聞言大喜,當即封二人為列侯,並承認了焦觸的幽州刺史之職。


  曹操坐穩平原,曹洪進言道:

  「丞相,如今南皮方平,袁氏餘黨甚多,須得殺雞儆猴。」


  曹操聞言頗為心動,徐晃哪不知曹洪的意思,進言道:

  「丞相,南皮方破,河北軍民怨心頗重,須當安穩人心為上,不宜再添仇怨。」


  曹洪聞言斜眼看了一眼徐晃,他卻看不破那徐晃。這也難怪,徐晃是佔了人家肉身,非是轉世投胎,曹洪道行微末自是看不破,更何況他雖是曹姓,但那龍鬚虎與夏侯淵那惡犬私交甚好,夏侯淵又極受曹操喜愛,當下不再言語。


  卻見曹操面色一沉,不理徐晃道:

  「子廉所言甚是,我與袁氏仇怨已久,不已鐵血手腕,如何服眾?人來,將袁譚首級割下,懸挂在城門之上,如有敢為其哭喪者,殺!」


  徐晃皺皺眉頭只得退下,龍鬚虎畢竟不是傻子,眼下丞相不喜歡自己,自己哪能看不出來,知道縱使再言也是無益,只求盡心便好。


  當下,早有人上前割了袁譚首級,懸於城門之上示警。


  次日,便有黑山賊張燕引十萬眾來降。原來,當年公孫瓚欲聯合張燕共破袁紹,雖未成事,但張燕自此便無寧日。平定公孫瓚后,袁譚屢次興兵鎮壓黑山軍,只因其勢大,才未將其徹底清剿。但幾次攻打黑山軍,也打的張燕甚是疲憊,終無力再戰,只能保持寸土,借地勢與袁紹部周旋,這才得以保全,幾乎可以說是無力反擊。


  後來袁紹與曹操決戰官渡,袁紹兵敗,但袁氏勢力仍在,張燕仍是無力反擊,直至今日。眼下張燕得知袁譚已死,見曹操勢大,像極了那真命天子,便來投降曹操,輔佐曹操。曹操生勢更盛,不禁大喜,封其為平北將軍。


  平了袁譚,只余幽州袁熙、袁尚和并州高幹,幽州無數郡縣已然叛降,已無力反抗,但并州高幹,拒壺關險要之地,易守難攻,實為大患。


  當即曹操召來郭嘉商議,郭嘉道:


  「現下幽州勢弱,可差降將焦觸、張南等一併攻打。并州高幹手段頗高,若想殲滅,怕還需以主力殲之,嗯……張燕與袁氏仇怨深重,可令張燕與焦觸、張南等共滅高幹。既可試探諸侯誠心,又可保存實力。」


  曹操點頭稱是,遂派焦觸、張南、呂曠、呂翔、馬延、張顗一眾袁氏降將,各引本部兵馬,分三路進攻幽州;另一面,差李典、樂進並張燕共破高幹。


  且說幽州,幽州刺史袁熙本是一凡人,其氣運全靠其夫甄氏。袁熙自與甄氏一別,便是氣數將近,福澤至頂,只是他卻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道如此,哪能抵得?果然,甄氏被曹丕霸佔后,一時間叛聲四面響起。


  袁尚在袁熙的幽州見此情境也很鬱悶,自己剛來幽州不久,不想幽州叛聲四起,自己都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瘟神附體,更何況別人?每天袁尚只覺得袁熙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哀怨,還好袁尚臉皮夠厚,更何況眼下自己也實在無處可去,只好暫棲於此。不曾想,近日風聞幽州叛軍數萬大軍來攻打幽州,袁熙聞得訊息不由呆坐在椅上良久無語,袁尚嘆息道:


  「二哥,賊兵勢大,咱們誠難抵擋,遼西烏桓與父親頗有深交,不若咱們引兵去投烏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日或有咱們東山在起之日。」


  袁熙抬起頭用他慣有的幽怨眼神,無比幽怨地看了眼袁尚,嘆息道:

  「唉,也只有如此了。」


  兄弟倆商量既畢,便星夜棄城引軍去遼西投烏桓。


  幽州既沒了袁熙,叛軍自然是長驅直入,焦觸又將幽州大小官員一併邀至府中,與幽州眾官,歃血為盟,共同商議叛袁降曹之事。眼下袁熙投了烏桓,正是群龍無首,誰人敢不服焦觸?但見焦觸坐主席位道:


  「諸位都知道曹丞相乃當世英雄,現下,我已送上降書,諸位亦要與我共同進退,若有不尊我者……」


  焦觸拿眼光遍尋諸將,諸將不敢直視,紛紛低下頭,焦觸方才冷冷道:


  「斬!」


  只聽的門外鍘刀開起,刀鳴聲聲聲入耳,不由震得眾將倒吸了一口冷氣,面面相覷。誰都不曾想到,焦觸竟如此狠辣,若有人不從,恐怕當場就要見血。


  焦觸一搭眼色,早有人端出一個托盤,但見托盤上放著一支短匕一隻盛水的碗,焦觸站起身來,看了看眾將道:

  「我與諸將皆是兄弟,今日願與諸將歃血為盟,共圖富貴!」


  說罷,執起短匕朝指尖一滑,一滴深紅色血液滴入碗中,血花眨眼間便在水中化去,散出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焦觸放下短匕,示意從人將托盤呈給諸將,諸將不敢違逆,紛紛割破指尖歃血為盟。焦觸不由連連點頭,看看便至最後一人,這人乃是一凡夫,官至別駕,姓韓名衍,此人乃是一儒生,最重忠義之道。拿起刀,猶豫良久,忽擲刀在地道:

  「我受袁公父子厚恩,今日,主公身隕,二位公子敗亡,我智不能相救,勇不能赴死,已是有損忠義之道,若北面示曹,韓衍有何面目做人?」


  說罷放下匕首道:

  「某誓不降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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