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請諸葛亮
劉備站起身來看著崔州平遠去,幾步間便已遠遠飄去,不由連連點頭,一旁張飛嘟囔道:
「沒看到孔明,卻看到這個腐臭儒子,浪費這麼多時間!」
劉備哎了一聲道:
「賢弟,此亦是高人也!非真隱士不能說出這番話,只是咱們與他非是同道中人罷了。」
不表劉備三人,卻說崔州平行出數里搖頭嘆道:
「確是仁心,孔明當出山來啊,天數如此,又豈是我輩所能逆得?」
原來,崔州平正是受黃月英所託,特來勸劉備莫請諸葛亮出山。只可惜,崔州平被其仁心所動,雖知孔明此次出山危機重重,卻仍未阻止得了。
崔州平剛欲往前再走,忽聽有人道:
「州平兄,哪裡去?」
崔州平回頭一望,但見兩人:一人白面長須年紀稍長,另一人清奇古貌年紀稍輕,二人均在三四十歲光陰。崔州平面色一緩大笑道:
「自是去觀一觀這人間帝王相。」
那二人對視一眼,白須者笑道:
「州平兄怕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吧?」
崔州平老臉一紅,遙指長須公道:
「那妮子最是纏人,你二人切不可去,否則又是一場空忙。」
年紀稍輕者笑道:
「州平兄,此言最得天機。那人間帝王如何?」
崔州平皺眉道:
「確是難得的人君,只可惜眼下無立錐之地,需得孔明出山相助。」
長須者點頭道:
「可惜諸葛夫人心有不甘啊。」
崔州平長笑一聲道:
「廣元兄,未曾聽聞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嗎?我觀此人為有大毅力大恆心,定不會輕易放棄,或能感化諸葛夫人,也未可知?」
原來長須者正是石廣元,那年輕者卻是孟公威,二人也跟崔州平一般,均是五庄觀門人。
孟公威點頭道: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我不渡紅塵,都知他二人的淵源,自是天意。不過,雖是如此,但聽州平兄這般說,我倒也想會會這人間帝王。」
說話間與石廣元對視一眼,二人會心一笑。
劉備一行回了新野,徐庶見劉備一副垂頭喪氣的樣,也早料到是這結果,便也未問,自去練兵。而劉備回了新野也忙於政務,顧不得其他。
忽一日,卧龍岡的探子急急來報:
「主公,孔明先生回來了?」
劉備聞言大喜道:
「你可看的真切?確是孔明先生嗎?」
從人道:
「小人聽主公吩咐不敢上去打擾,但看那人年紀在二十七八,當是孔明先生。」
劉備喜道:
「此人必是孔明,走,咱們這就去拜訪孔明先生。」
說話間,便令人備馬,關羽、張飛對視一眼,只得相隨。劉備一開門,便有風雪吹入,甚是寒冷。
此時正值隆冬,正是天寒之時,張飛縮了縮脖子嘟囔道:
「一個山野村夫,哥哥乃是千金之軀,何必如此自輕親自去見這等人?叫人喚來便是了!」
劉備沉聲道:
「賢弟,不得胡言!孔明先生乃是當世少有的大賢,且不得失了禮數。」
張飛聞言滿臉不忿,關羽卻道:
「話雖如此,恐怕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吧。這諸葛亮的譜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劉備搖頭道:
「賢弟,可曾聽過孟子所言?欲見賢而不以其道,猶欲其入而閉之門也。我等只需一片赤誠,終可求得賢才,否則何可得遇賢良?」
正此時,忽聽一人聲道:
「主公所言正是!」
三人抬眼觀看,卻見風雪中徐庶正走了過來,那徐庶仍是身著單薄道袍,卻是一副怡然自得,毫不懼寒冷般。關羽、張飛見狀不由老臉一紅,他二人方才背後說人壞話,也不知有沒有被這老道聽到,自然心中忐忑。
卻見劉備急急脫下綿袍走上前去披在徐庶身上道:
「元直,天氣寒冷,您怎麼穿的這般單薄?」
關羽、張飛知劉備在為他二人解圍,忙施了一禮便去牽馬,卻見那徐庶哈哈大笑道:
「不妨事!不妨事!哎?」
說話間,卻也不拒絕劉備的好意,任他將綿袍披在身上。卻見徐庶拉住張飛道:
「冀德,臉怎麼這般紅?」
關羽本就紅臉,縱是紅了也看不出個樣子,但張飛黑臉,臉一紅,黑里透紅,看的卻是真真切切。張飛聞言臉色更紅,但他也有幾分急才,當下目不斜視兩眼圓鼓鼓直視雪中,面無表情道:
「天寒地凍,麵皮不禁凍。」
說話間便自去了,徐庶與劉備相視一眼,不由哈哈大笑。劉備知道徐庶方才定是聽到了三人談話,方要開口致歉,卻聽徐庶道:
「看主公今日滿面春風,想來是有喜事啊?」
劉備聞言哈哈大笑道:
「元直所言正是,今日得知諸葛先生回得山來,故而特去拜訪。元直看我此去,可得見大賢?」
徐庶聞言搖頭道:
「元直道行微末,算不得!算不得!」
劉備淡然一笑:
「既如此,元直暫且休息,某先去請大賢一來。」
徐庶點了點頭道:
「主公,但凡世間高人,多有幾分清高氣,需得主公大毅力大誠心方可,今日見主公如此,元直放心了。」
劉備點了點頭,拍了拍徐庶的肩頭,方要出門。卻忽覺肩前一暖,原來竟是徐庶脫下綿袍披在劉備身上,劉備淡然一笑,推開門,擁入風雪之中。
徐庶看著劉備身影消失在風雪間,不由搖了搖頭。
關羽知劉備心意,與張飛正立在雪中等待劉備,見劉備來了,不由嘿嘿傻笑,劉備帶著調笑以指點指二人,翻身上馬。關羽、張飛當即跟著劉備翻身上馬,三人踏入風雪中再去隆中。
天寒地凍,北風呼嘯,三人雖是修真中人,但終未至地仙一級,做不到不分四季,不避寒暑,直凍得牙關咯咯直響。
忽一陣風起,雪花飄落,紛紛揚揚,直給大地鋪的一片銀裝,抖進三人脖間,不由凍得三人一激靈。大雪封路,山路愈是難行,跨下馬幾次都險些滑倒,不多時,三人全身上下都沾滿了雪花,如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