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趙雲子龍
張綉本以為自己必是飲恨槍下了,反到一片淡然,不想趙雲這一槍刺到喉處竟然嘎然而止,不由道:
「為什麼不殺了我?」
趙雲深吸口氣道:
「師父最不忍見我們師兄弟自相殘殺,趙雲又怎能讓他老人家寒心?師兄,就此別過!」
說罷,一提馬韁策馬從張綉身旁擦肩而過,飛馬便走。
旁邊早有一將校高聲道:
「他沒了武器,殺了他!」
曹兵聞言瘋也似的向趙雲撲去,方才還空出的場地,眨眼間便被曹兵填滿。張綉在亂軍衝殺中獃獃坐在馬上,仍不敢相信方才的場景,喃喃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半晌,方一提馬僵自語道:
「我張綉亦無顏再見師父、師弟,罷了!他日,師父師弟所過之處,張綉定然退避三舍。」
說罷縱馬而去,便連景山也沒有回,就這麼走了。
不表長坂坡上趙雲與曹兵交戰,卻說地下水宮之中。水龍王和龜師爺正在等待消息,過了半晌,龍鬚牙回報:
「龍王爺,小人去探了,那人一直在長坂橋附近沒走,但煞氣降了不少,只是沒人敢上去探看詳情。」
龜師爺嘆道:
「哎呀!這卻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上面是個什麼狠角色,竟然還在這兒不走了。龍王,怎麼辦啊?」
龍王也不由地來回踱著步子,停住腳步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唉!看來只得本王親自去走一趟了。」
龜師爺聞言忙攔著道:
「龍王,你若去了,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咱們這千里水宮可怎麼辦啊?」
龍王嘆道:
「上面那人法力高強,你們恐怕都受不得這煞氣。本王只能好言相勸,希望能化干戈為玉帛了。本王乃龍宮之主,豈能坐視不管?」
龜師爺見龍王如此決絕,頓時兩手也賺起了拳頭,狠狠道:
「既然龍王想去,老龜願一同前往。」
龍王擺了擺手道:
「哎,老龜,你動作遲緩,萬一到時動起手來,本王活命還有幾分把握,但你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
龜師爺聞言不由如泄了氣的皮球般道:
「唉!龍王說的有理,畢竟龍王輕身功夫少有人敵。」
龍王點了點頭,拍著龜師爺的肩膀道:
「放心!本王不會有事的。」
說罷,深吸了口氣道:
「龍鬚牙,前面帶路!」
龍鬚牙連連點頭,一行人徑直出了龍宮,向長坂而去。
卻說趙雲方戰勝張綉,無數曹軍瘋擁上來。眾兵將都看到趙雲手上只剩一把斷槍,哪有不上之理,數不盡的刀槍劍戟直刺了過來,趙雲此時心中悲痛之情無法明狀。手中的蛇盤槍跟隨自己多年,自下山後從未離手。如今卻被自己的師兄生生震斷,屍骨無存,化作血雨灑落在了地上。而這個自己多年的夥伴竟死在了一個自己不能殺的人手裡,心中悲憤之情當真是鴻溝難填。
如今眾曹軍竟不顧道義,如海潮般涌了上來,趙雲心中的怒火早化作無盡的力量涌了上來。趙雲嗷的一聲爆喝,青鋼劍抖然離鞘而出,一道寒光閃過,竟是衣甲平過,槍劍盡折。
趙雲殺入人群之中,無數槍戟頓時直向趙雲招呼,趙雲左削右砍,拼力撕殺。所過之處血流如注,死屍橫飛。
趙雲正在砍打,忽然右面一將一槊直搠向趙雲,趙雲此時長劍正砍左邊。卻見一道黃光直刺向自己,還沒等趙雲抽回青鋼劍,那道黃光已離胸只有一寸不到。
只看那速度,就已知道此人的力量絕不在趙雲之下,此時當胸刺來,當真是兇險至極。
在這裡,筆者不得不解釋一下。所謂槊,絕對不是那種狼牙棒狀的狼牙槊。這裡的槊指的是馬槊,酷似長矛,其實和槍也有幾分相似。赤壁之時曹操在鐵鏈連舟之時曾橫槊賦詩,正是用的馬槊,所以大家千萬不要把槊當成是狼牙棒。
卻說一桿紫金槊眼看便要當胸穿過,忽然停在中間,卻是再也進不得半分。這幾乎只是一瞬,但在曹將那裡卻比一個世紀還要長。因為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就在那一瞬,他用儘力氣想要將手中的槊握緊,可是自己的紫金槊就那樣一轉,就脫離了自己的手,再想抓的時候,紫金槊已經穿胸而過。當然穿過的不是趙雲的胸,而是他自己的胸。
猛然間曹將被趙雲被一槊挑起,直甩入曹軍人堆之中,被撞上的人登時慘死。
趙雲空手奪了一把紫金槊,有槊在手,更是如虎填翼。槊刺劍削,殺入重圍。
曹軍越積越多,直如殺不完一般,趙雲渾身是血,便連白馬也殺成了紅馬。
「想不到這員小將竟沒有一處傷,真是了不得的人物。」曹操見趙雲活蹦亂跳的在亂軍之中衝殺,不禁嘆道。
張遼聞言一愣,重複道:「沒有一處傷?」
滿營眾將此時方才醒悟過來,夏侯惇不禁道:「怎麼可能,他渾身是血,怎麼可能沒有受傷。」
人群一陣騷動,任誰也想不到,這員小將竟然沒有傷。
曹仁一旁抹了抹鼻子道:「若是他受傷了,反到不美了。」
曹操哈哈大笑道:「子孝此言甚是。」方說完,忽見人群中一箭竟向趙雲射去,曹操見狀拍案而起,怒道:「嗯?怎麼還有人放箭?我不是傳令下去,不許放箭了嗎?」
早有程昱上前道:「丞相,傳令官還未傳到,丞相稍安勿躁。」
眾人在議論間,早有一將道:「那小將竟然用槊將那箭甩回去了。」
曹操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速派人去傳,萬不能傷了這小將。」
傳令官忙領了令,急匆匆往山下而去,曹操經常喜怒無常,如今說的如此捉急,萬一到時這小將真被射死,自己的性命恐怕就多有不保,所以這傳令官箭步如飛奔山下而去。
景山眾人各懷心思,眾將見曹操如此關心這小將,都多有不平。眾將都以為曹操又向昔年關羽一樣,生了敬重之心,卻哪裡知道曹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