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通消息
曹操聽闞澤說的頭頭是道,忽起身長笑道:
「孤見事不明,冒犯之處,先生切勿介懷。」
闞澤聞言心中更喜臉現悲色道:
「公覆大限將至,我既與他兄弟,只望他生前大仇得報,別無他圖?豈能有詐?」
曹操暗思:黃蓋被打破金鱗,多年道果皆毀,若行苦肉計詐降,這個代價未免大了點,何至如此?當下暗罵自己多疑,其實想想也是,自己百萬雄兵壓境,沒人來投那才奇怪了,忙喜道:
「若能成就大事,你二人當居首功,孤定為你等加官進爵。」
闞澤搖頭道:
「命都沒有了,還要官位做什麼?某為道義而來,非是為丞相爵位!當是天意如此罷。」
曹操聞言點頭笑道:
「好!人來,備宴為闞先生壓驚。」
片刻,帳中已備了一小宴,二人推杯換盞談論軍事,問及周瑜水軍,闞澤言語間亦不由流露出對周瑜的佩色道:
「周瑜水軍名震江南,其水軍才華,實是闞澤生平僅見。」
曹操點頭道:
「闞公所言不虛……」
端起酒樽方要再飲,卻見有人進入帳內,那人在曹操耳邊耳語了幾句,曹操尷尬一笑,起身道:
「闞公稍待,待孤處理些事務再來同飲。」
闞澤點了點頭。
卻說曹操出了帳道:
「將書拿來!」
那人忙遞上書,曹操看罷,面現喜色道:
「蒼天助我!」
原來曹操看到的這封信卻是從蔡中、蔡合處發過來的密信。
當日,黃蓋帳中發生了諸多事,甘寧自然也帶著蔡中、蔡合來見黃蓋,而跟著甘寧一起去的也多是佛派高手,像呂蒙之流。
這些人現在雖然跟周瑜站在一條戰線上,但實是出於無奈。
孫權雖然已服了佛法,卻一直收著權,拿捏得極是有度,不肯交給佛門。
現下曹操勢大,這些佛派中人才跟周瑜等眾并力齊心,但派系之間自然也有間隙。
待曹操之危解了,內部鬥爭自然愈加殘酷,到時孫家三代派閥怕是都要各顯神通,少不得要一場好鬥。現下,佛派眾人自然在拉攏黃蓋這些妖派中人,言語間自然少不得調撥離間,暗打機鋒。
蔡中、蔡合非是傻子自是聽出其中關節,他二人乃是降將,不好發表言論,當下對視一眼,都知對方眼中擔憂。
待眾人散去,蔡中、蔡合回到帳中,便商討期間事故。蔡合道:
「哥哥,像周瑜這般無情,將帥離心,如何勝得了曹操?」
蔡中聞言也點了點頭道:
「初時我本以為此為苦肉計,但看黃蓋模樣,想是與周瑜有些私人恩怨。周瑜這般氣量……唉……」
蔡合道:
「哥哥,當初蔣干那廢物帶來的書是從周瑜處帶來,我尋思八成是他設計害的大王。咱們若幫周瑜破了曹操,真真是仇者快!」
蔡中點了點頭,蔡瑁、張允死的太過突然了,蔡氏兄弟根本沒時間反應。
初時二人只恨蔣干與曹操,但現下見周瑜這般厲害,不由得想到是蔣干計不如人。而諸葛亮與蔡、張的關係,他二人也多少知道一點,想來暗通信件的事,也該是有的,所以,這一節,反倒並未生疑。
蔡合見蔡中點頭,恨恨道:
「看那周瑜這般狠辣,怕是被哥哥言中了,他這般待咱們怕不似安什麼好心。哥哥,咱們還當早做打算啊。」
蔡中聞言眉眼一抬道:
「你什麼意思?」
蔡合四下打量了一番低聲道:
「哥哥,依我看,咱們還是跟著丞相……」
蔡中眼光亂轉,蔡合見狀提高聲量道:
「上次你是不也說東吳對咱們不安好心嗎?」
蔡中點了點頭,略思片刻,忽然笑道:
「這樣……咱們可以這樣,既隨東吳,又不得罪曹操。」
蔡合道:
「怎麼說?」
蔡中道:
「咱們反正人在東吳,該說的咱們也跟東吳交待了,大可放出些消息給曹操。曹操若敗了,咱們大可推的乾淨;東吳若敗了,咱們也落個高官厚祿。總之,大王的恨咱們也都算報了。」
蔡合嘿嘿一笑:
「對!就這麼辦!」
兩兄弟當下商量妥當,便找人代筆密書了封書信按事先約好的關節連夜發往曹操水寨。他二人自以為做的乾淨,卻不知全在周瑜掌握之中。
曹操收了信,略思片刻又轉身回至帳內,見到闞澤,臉上歉意更重。闞澤隱隱覺得曹操是得了什麼消息,卻不作態,依舊飲酒,曹操搓了搓手不由笑道:
「先生今日受累了。」
闞澤搖頭道:
「丞相言重!」
曹操又是嘿嘿一笑,闞澤見曹操這副樣子突然有種遇到大尾巴狼的感覺,停下酒樽看著曹操,曹操猶豫下道:
「還得再煩勞先生一遭。」
「什麼?」
「嘿嘿……還得煩勞先生回次江東,與黃公覆約定倒戈的具體事項,這樣咱們才好成就大事。」
闞澤面露怯色連連擺手道:
「丞相,這萬萬使不得,我這次回去若被周瑜抓住,真百口莫變。還望丞相令派他人……」
曹操拍了拍闞澤肩膀道:
「哎?非公莫數!若是他人去,不知又要生出什麼事端,白白浪費了機會,害了人命。」
闞澤連連搖頭道:
「還望丞相三思。」
曹操擺了擺手,但見侍者捧出金銀珠寶,曹操道:
「若可成就大事,事後為先生加官進爵,另外還有重謝。」
闞澤眉頭微皺,細思良久方起身做勢要走道:
「既如此,為防夜長夢多,我即刻便走。」
曹操拉住闞澤又交待了些通信的方式,闞澤知留不下,起身便走,曹操又叫住闞澤指了指案上金銀道:
「先生,這……」
闞澤回頭看了看那案上金銀,心中暗想:我哪能帶得走這些?不由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轉頭便走。出了曹操水寨,又駕了扁舟回往江東。
其實曹操要闞澤回東吳,一則確實擔心節外生枝,二則還是對闞澤有些許疑慮。畢竟闞澤初來水寨,對自己的布置還不甚清楚,若是留此人在水寨,萬一他與東吳暗通款曲,怕是自己營中布置都會被人看個通透,倒是著實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