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親聯劉
周瑜正在南郡療傷,此次他雖拿下了南郡,卻也頗受挫折,同時,孫權在合淝也損兵折將。短短一年間,赤壁之戰的優勢消耗怠盡。而劉備卻趁此時機連下江南四郡,身價暴漲,儼然已經成了一方霸主,周瑜雖是不懼,孫權卻大為撓頭。
南郡城中,周瑜坐定帥府,撫摸著帥椅,不由得感慨良深。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南郡,竟然阻住了自己的去路長達一年之久,致使自己西進蜀地的戰略方針不得不加以修正調整。但是,西蜀,周瑜誓在必得!正思慮間,忽聽得腳步聲響起。
周瑜回頭望去,臉現喜色道:
「子敬?」
來人果然是魯肅,周瑜忙上前一把抱住魯肅道:
「你怎麼來了?」
魯肅搖了搖頭:
「我為什麼來?你報喜不報憂,我哪能放下心來?聽說地藏王臨凡,你與他鬥法受了不小的挫折。」
說罷看了看周瑜的臉色道:
「看來我是來晚了。」
周瑜搖頭笑道:
「自赤壁后,連遇挫折,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只是,我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怕是一切都不能如我所願了。」
說罷,不由得神色黯然。
魯肅點了點頭道:
「不只是你,主公在合淝也損兵折將,可見天下間高手如雲,比之你前番修行更是不易啊。」
周瑜點了點頭。
魯肅微閉雙目道:
「公瑾,不若歸隱吧?」
周瑜聞言眉頭微皺道:
「子敬,若不成就一番霸業,我絕不回山,且勿再勸!」
魯肅聞言,知他性子,勸亦是無用,只得長嘆口氣道:
「那公瑾有什麼打算?」
周瑜聞言,負手回身,在府中來回踱步。魯肅知道,這個時候,周瑜怕也沒有良策。
周瑜踱了幾步,轉過頭道:
「子敬,若以東吳一已之力可能抗曹?」
魯肅搖了搖頭:
「絕無可能!」
周瑜點了點頭道:
「對!既然不能,便只能暫時聯劉抗曹了。」
魯肅點了點頭:
「公瑾你終於走了一步好棋!」
周瑜聞言笑道:
「怎麼,我走的一直是爛棋嗎?」
魯肅沒有理他,反道:
「現在劉備手握江南四郡,實力遠勝從前,再不是昨天的劉備了。」
周瑜面帶沉色點了點頭,儘管周瑜不想承認,但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
魯肅嘆息一聲道:
「既然公瑾想通了這一步,那我便與你直說了。」
「哦?看來子敬此次前來,果然是大有深意啊。」
說罷坐在虎椅上,看著魯肅。
魯肅嘆息一聲道:
「好吧,那我就言歸正傳了。此次我奉主公之命特來與公瑾商議合親之事。」
「合親?合什麼親?」
「孫尚香!」
「什麼?和誰?」
周瑜聞得此言,登時收了先前的調笑的顏色,一臉肅然緊盯著魯肅。前文曾說,孫尚香是孫策小妹。這位小姐卻與旁的小姐大為不同,一般小姐多在閨中,不肯拋頭露面。但這位小姐卻甚喜戎裝,常出入教場。
當年,孫策在時,這丫頭還小,常跟在孫策身後,自然免不得與周瑜接觸,而周瑜也待她甚好。後來,孫策死後,周瑜只恐觸及傷心事便再未見過這位小姐了。今天魯肅再次提到孫尚香,周瑜不由得想起孫策,登時神傷。
魯肅低下頭,長嘆口氣道:
「劉備。」
「不行!」
聞得此言,周瑜眉羽間殺氣抖起,直迫得魯肅不由驚退一步。周瑜抖然間抬起頭道:
「魯肅,這可是你出的主意?」
一般,對待朋友或長輩,都是叫對方字,而只有對待晚輩或充滿敵意的時候才會直呼其名。聽得周瑜這般說,魯肅只感覺渾身都不由一窒,連連擺手道:
「公瑾,切莫誤會,絕不是我!這是主公的意思。」
「什麼?」
魯肅忙解釋道:
「你也知道,劉備的兩位夫人,甘夫人死在長坂坡,而糜夫人前些日子也染疾過逝。正好孫小姐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主公便欲把孫小姐許配給劉備。」
周瑜聞言拍案而起道:
「主公竟如此!」
說至此處,嘴唇已不由得發顫了。
魯肅知他傷勢未好忙勸道:
「公瑾,且勿動怒!你也知道,劉備現下勢力正盛,若不與之拉擾恐怕孫劉聯盟頃刻間便會形成裂痕。主公合淝失利,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周瑜聞言,腦海中漸漸浮起那個義氣風發手持長劍的少年,那少年剛毅的臉上稜角分明,漸漸清晰。周瑜不敢直視,緩緩閉上眼,登時氣勢全消。氣機牽引下,魯肅也不由得為之一緩。再睜開眼時,周瑜沉聲道:
「若伯符在世,絕不至如此!」
魯肅聞言不由默然,孫策與孫權的性格完全不同,孫策性格剛猛,虎性更重;而孫權性格穩重,龍性更重,只可惜,生孫權的龍是條母龍,性子中頗有些女性的柔。
周瑜喃喃道:
「還能阻止主公嗎?」
魯肅黯然無語,周瑜仍不死心,盯著魯肅。魯肅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不瞞公瑾,此次前來,我是奉主公之命來安撫你的。」
周瑜聞言眉頭倒豎道:
「連親妹都可以淪為政治的犧牲品,還用得著安撫我嗎?孫權,伯符真錯看了你!」
魯肅搖頭道:
「恰恰相反,我覺得伯符在天之靈可以安穩了。自古成大事者多如此,公瑾,若以你這等性情,如何得的了天下?」
周瑜聞言不由為之一窒,魯肅所言未嘗沒有道理,自己當初又何嘗不是為了天下丟棄了鍾離春?想及此處,不由得身子一癱,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魯肅還欲再勸,周瑜搖頭道:
「子敬無須多言,你,出去吧。」
魯肅知道再勸無益,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一時間,周瑜百感交集,險些沒落下英雄淚來。想不到,自己一直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竟然也會有如此無奈的一天。當夜,周瑜徹夜未眠,思慮了一夜,直至天明,方才想出一法。當下稟燭來至岸前,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又著人去請魯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