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張松伏誅

  張肅趕到益州府的時候,劉璋已經睡下了,聽說十萬火急,雖然老大不情願,但也只好起身更衣來見張肅。


  張肅當下不講張松與劉備勾結,卻說自己與劉備勾結圖謀不詭,說完,跪倒在地連連拜道:

  「大人,張肅一時糊塗,犯下如此大罪,自知罪責難逃,只望主公見我坦誠的份上,能放過家中老小。」


  說罷磕頭如搗蒜。


  劉璋心裡越聽面色越是難看,待聽張肅說完早已怒不可扼,拍案怒道:


  「好你個狗東西!虧我還如此信任你,你竟敢私下與劉備算計奪我益州!來人!推出去斬了!」


  話音方落,早有兵士擁將過來,拉起張肅便往外走。


  那張肅雖知罪責難逃,但也不由得像殺豬一樣掙扎慘叫,卻哪還有用處?但他哭喊聲極為刺耳,登時把這安靜的夜晚弄的雞吠狗叫。


  眼見刀斧手便要動手,忽聽劉璋屋內傳來一聲:

  「先不要斬。」


  原來,劉璋忽然想起了什麼緊要事,這才止了殺心,轉口對兵士道:

  「你們速去召集文武。」


  交待完畢,劉璋心中更難平靜,想到劉備半年前入蜀之際便已有吞併益州之心,只覺得毛骨悚然。如今劉備突然說要離開蜀地,更讓自己心中忐忑,想來劉備此舉定是在麻痹自己,估計已經打算好向自己動手了……


  想到此節,不由得后怕連連,待緩過神來,渾身懼被汗水打濕,心中又把張肅又罵了數遍。要不是想到一會要與眾文武商議對策需要張肅,此刻早就將他千刀萬剮了。


  劉璋到底是龍之後裔,想了想便有了對策。


  正想間,張任眾將已先後到了。劉璋當下急忙套上正裝,召眾將相見。


  劉璋灑眼眾將沉聲道:

  「這麼晚把大家召來,非是劉璋本心,實是此時已到了危機關頭啊。」


  說罷,環顧眾將,見眾將都神情各異地望向自己,不禁道:

  「今日,張肅終是禁不住自己內心的遣責,說出了真相……」


  接著便將張肅與劉備相互勾結奪取益州的事講了一遍。


  話音方落,泠苞先按耐不住冷笑道:


  「張肅好膽!」


  張聵也道:


  「主公,此子實是可惡,竟敢放走真兇,冒名頂罪!」


  劉璋聽二人話有玄機,不禁奇道:


  「不知二位將軍何意?莫非……另有隱情?」


  張任知道泠苞、張聵性情魯莽,生怕二人說錯了話忙道:

  「啟稟主公,先前會上,張松聽聞主公說劉備決意撤兵神情有異,某等便猜測張松與劉備有勾結,只是未敢做實,這才用計詐了張肅。某等暗中查探早已對張松圖謀不詭一事了若直掌,卻沒想到張肅竟有此膽敢替張松頂罪……」


  劉璋聞言直氣得兩眼噴火:

  「你說什麼?張松?」


  張任點了點頭道:

  「以張肅的性格怎敢做此等不臣之事?」


  劉璋聞言哪能不知真偽,狠狠道:


  「此子竟敢欺我!來人!」


  話音落處,早有兵士稱諾,劉璋怒道:


  「速去把張松擒來,切莫讓此子跑了!」


  兵士齊聲唱諾,正要去擒張松,卻見張任阻道:


  「主公方才請我等來時,我已著人探過,張松早已畏罪潛逃,卑職已令鄧賢先去擒他了。」


  劉璋這時才發現,一向稱不離砣,砣不離稱的四兄弟今天果然只來了三人,當下點了點頭,旋又長嘆一聲道:


  「劉璋真是錯怪諸位了!先前若是聽了諸位的話,豈會有今日之禍?唉!可惜了王累……唉……」


  說罷,嗟嘆不已。


  眾人聞言都生起一股悲色,張任忽道:


  「主公,眼下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張松事小,但那劉備,世之豪傑,端的是真正的禍事。眼下,正是奪我益州的大好時機,劉備豈肯放過?他此時不奪益州卻回荊州,其間必然有詐。」


  眾將面面相覷,轉而一股緊張的氣息在殿上盤旋,劉璋點了點頭道:

  「張將軍所言甚是!幸好諸位提醒,有楊、高二人守在關隘,不然,此刻真危險了。」


  劉璋話畢,三將相視一眼,俱沒有言語。


  正說話間,張任耳邊忽然想起破風的劍聲,不禁喜道:


  「主公,鄧賢已回,看來,張松已經束手就擒了。」


  說話間,一道劍光劃過,劍光落處鄧賢人已落在殿上,但見手中卻拎著一個奇怪的動物大步走上殿來。


  眾人見他手中那物足有一米五六,渾身鱗甲透著血色,尖長的嘴巴幾乎和身子連成一片俱都裹在鱗甲之中,就連身後那條長長的尾巴也被鱗片裹得嚴嚴實實。因為這動物渾身上下軟趴趴地自然垂著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鄧賢把這怪東西往地上一扔道:


  「幸好知道他本相,不然還真走脫了他。這張松果然狡猾,一路直朝後山逃,我按張將軍吩咐在通往後山的石板路上等他。」


  說罷嘆了口氣道:

  「可惜這廝土遁了得,石板路只一點泥土,他竟也能鑽進去,某怕他溜了,只好將他就地正法了。」


  說話間,劉璋一眾俱都圍了上來。


  劉璋還真未看出張松本相,此時一見才知原來是只穿山甲,不由嘆了口氣道:


  「唉!可惜了這一身道行!」


  泠苞卻哈哈大笑:

  「主公,此物可是極好的補品,主公若把它燉了吃了也是極補的。」


  劉璋心中雖恨張松謀逆,卻未曾想過要吃了他,聞言不禁眉頭一皺,擺了擺手道:

  「這妖物雖然可恨,但畢竟已被正法,也算解了我心頭之恨,吃就算了。」


  泠苞只是冷笑道:

  「待明天將這怪東西與張家滿門斬盡,也讓張家人知道他們護的是個什麼東西。」


  一旁劉聵聞言不禁拍掌笑道:


  「好主意!咦,對了,張肅此時不就在外面嗎?」


  這麼一說,劉璋也想起來了,不禁道:

  「來人,把張肅給我帶進來!」


  早有兵士將心驚膽顫的張肅推進大殿之上,張肅腳下未穩,一下摔倒在死了的穿山甲邊上。張肅哪見過一人多長的穿山甲?眼見這怪物長長的嘴巴離他只有一尺的距離,登時嚇的張肅面如土色,啊啊慘叫著往邊上移。


  泠苞上前一腳便踏在了張肅臉上,身子探近張肅道:

  「張肅,你恐怕還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怪物吧?我告訴你,這就是你的好弟弟——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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