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冀城慘事

  此時的張魯可謂是兵強馬壯,你道為何?原來是手下多了一員當世猛將。講起此事,還要從曹操征西涼講起。


  話說,曹操在西涼大破馬超、韓遂等部,又窮追不捨,深入大漠。


  馬超在渭南戰敗后,逃到了邊塞羌胡之地。曹操一心想剷除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一路緊追不捨一直追剿到安定,大破馬超,逼的他幾欲無路可遁。幸好馬超極得羌、胡擁戴,在西部邊境極得人心,這才沒被曹操殺絕。


  後來,蘇伯在河間造反,曹操不得不率軍東還。由於撤離的倉促,沒來得及作周密布,只留下夏侯淵在西涼。


  所謂鞭長莫及,夏侯淵在西涼之地,戰線及廣,馬超便集結胡人各族攻擊隴上諸郡。不想,馬超振臂一呼,各郡均紛紛響應,最後便只剩冀城一郡固守。


  冀城的頑抗,徹底激怒了馬超。馬超集結了全部兵力,誓要攻下冀城。而張魯眼見馬超在隴上得勢,正可以為自己阻擋曹操大軍,於是便派手下大將楊昂協助馬超。


  馬超得張魯支持,兵力達到萬餘人,直把冀城圍了個水泄不通,冀城危在旦及。


  冀城太守韋康也是個人物,他本是道修中人,資質甚佳,得荀彧器重,多加指點,加之天賦異稟,此子甚得道家思想,頗有建樹。其父為涼州刺史,后受召擔任太僕,韋康便子代父職任涼州刺史,以無為而治,在涼州深得百姓愛戴。


  韋康帳下有一將名叫楊阜,因差陽錯得了張良奇書,會了些奇門佐術。因韋康之故認識了荀彧,驚為天人,一心想拜入其門下。不過,荀彧對楊阜並沒什麼好感,與韋康相比,楊阜功利心太重。


  閑言少敘,卻說馬超引三軍疾攻冀城,但西涼軍善於平原做戰,卻不善於攻城掠地,又加之冀城城牆堅固,竟一連攻打數月也沒有攻下來。但這般圍困,卻也把小小的冀城打地殘破不堪,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韋康雖有愛國情操,但也深得荀彧心思,因此,對冀城百姓之苦深感同情。而楊阜對此卻不以為然,此時正是建功立業之時,豈可因小義而壞了大義?

  為了堅守冀城,楊阜率領冀城官員及同宗子弟中能打仗的千餘人,又讓從弟楊岳在城上修築偃月營,與馬超苦戰,直打的天昏地暗。只是,冀城兵力不足難以為繼,城中日漸難熬。


  韋康、楊阜派人去夏侯淵處求兵,但夏侯淵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對西涼諸雄多有對策,偏生對馬超無可奈何,便以未收到曹操命令為由拒不出兵。於是韋康、楊阜派人去鄴城求救。


  冀城守衛戰從陽春三月直打到秋風澀澀,眼看著城中糧草難以為繼,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仍未等到曹操的救兵。韋康心中五味雜陳,便決意投降馬超。


  不想,楊阜得了消息,便從前線急退下來,跪在韋康身前滿臉垂淚:

  「我率父兄子弟以節義相鼓勵,死守不降!古之田單死守,尚不能如此!而今將軍豈可放棄眼前功名,為自己蒙上不忠不義的罪名?將軍,楊阜願以死相守,萬勿請降!」


  韋康見楊阜滿臉忠義,不由長嘆口氣,推開窗戶。放眼望去,但見冀城四處濃煙滾滾,城中百姓骨瘦如柴,寒風陣陣襲來,直凍的瑟瑟發抖。


  韋康收回目光道:

  「功名於我如浮雲,何況,為了這一朝功名,便可置滿城百姓於水火嗎?」


  楊阜還要再勸,韋康大手一擺阻住楊阜道:


  「夠了!我意已決,不要再說了!」


  在韋康執意請降下,守了八個多月的冀城大開城門請降。但城外的馬超早已怒氣填胸,直恨不得殺盡冀城。馬超進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韋康抓起來,不由分說,先將韋康全族四十餘口盡斬於市,這才平了胸中怒氣。


  直至此時,夏侯淵才接到曹操命令,支援冀城。原來曹操得知消息,大怒之下將馬騰全族盡斬於市,消息傳至冀城,馬超哭倒於地,幾次昏厥,誓為全族血恨。而與此同時,夏侯淵萬般無奈下,只得引兵救援冀城,在得知冀城失守后,本欲撤退,不想馬超為報全族大仇出城攻打,夏侯淵敗退,而馬超在西涼再次站穩了腳根。


  但韋康之死,無疑在馬超身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韋康在冀城深得民心,如今,被馬超一刀送入鬼門關,豈能不恨他?

  楊阜更是恨馬超入骨,自己跟在韋康身邊,就是希望能有一日得韋康幫助,能得荀文若指點,誰知竟因馬超壞了大計。偏生出身西涼的馬超,最敬重漢子,在馬超眼裡楊阜就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壯士,所以馬超對楊阜極為欣賞,非但沒殺楊阜,反而讓他當了參軍。


  楊阜表面上對馬超感恩戴德,暗地裡卻接連黨羽對馬超反戈一擊,恰逢此時,他妻子亡故,便藉機向馬超告了兩個月假悼念亡妻。


  馬超一直視楊阜為草莽英雄,對楊阜絲毫沒有生疑,竟輕鬆地將楊阜放出了冀城。


  楊阜出了冀城並沒有回臨洮悼念亡妻,而是日夜兼城趕往歷城。原來,歷城正有他的姑表兄弟——姜敘,也正是姜敘,引出了三國後期一位重要人物。


  卻說楊阜來到姜敘府上,姜敘正教自己的侄子練槍,見到楊阜,不由奇道:


  「你不是降了馬超,怎的竟能來我這裡?」


  楊阜聞得此言大慟,遂將韋康之死前前後後講了一遍后,雙眼圓睜道:


  「此仇不報,我楊阜何以立於天地?」


  姜敘聞言,默然無語,良久方才嘆道:


  「馬超武勇,當世聞名,豈是我輩所能圖得?」


  楊阜聽了不禁冷笑:


  「姜家槍法又豈是浪得虛名?姜兄難道徒有武勇卻無報國之心?」


  姜敘被說得臉色微紅,他本不善言辭,一時竟為之語塞。


  旁邊一直未開口的少年卻道:

  「叔父,馬超勇則勇矣,不過是一武夫,侄兒以為雖不可力敵,卻可以智取。」


  一時間,楊阜、姜敘都被眼前這個孩子的話給驚呆了,馬超是聞名西涼的人物,而在這個十一歲少年的口中,卻是如此的不忌。


  姜敘回過味來,方才喝道:

  「退下!大人說話,哪有你胡言的份?」


  那娃娃聞言不敢多言,方要退下,卻被楊阜勸住姜敘,來至那娃娃面前笑道:


  「小子,為什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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