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劉備東征
校場之上的三軍將士可俱都看的清楚,方才關興、張苞校場比武雖然厲害,但那個尋常的白毦兵竟能分開二將,其本事只怕不在二將之下。
想到這白毦兵可能只是白毦兵之中的一個,便不由讓人想到陳到這支白毦兵的威力,有這麼一個兵種,這實力得是何等可怕?而這支隊伍可是只聽陳到的,想想便叫人不寒而粟。
黃忠、趙雲等一干眾將雖未言語,但心中驚疑卻俱都寫在臉上。
正在眾人驚懼間,卻聽劉備已開口苦口婆心勸道:
「你們兩個呀!你們父親乃是異姓兄弟,親如骨肉。你們身事相同,現在父仇尚未報,仇人尚逍遙法外,此時你二人正當同仇敵愷、鹿力破敵,怎的你二人竟自相競爭?難道父輩之情在你們眼裡,竟視若無物嗎?」
二將見劉備神色間已有了怒色,不由得紛紛垂下頭去,再不敢言語。
劉備見他二人態度尚好,不由得為之一緩:
「父輩既如此攜手破敵,你二人正當效仿你等父輩,今日朕便為你二人作主,結為昆仲,你們可願意?」
關興、張苞相視一眼俱道:
「末將願意!」
於是,二人在校場之上當眾折箭為誓,結為異姓兄弟。
劉備見關興、張苞之事已皆大歡喜,當下決意伐吳,令吳班為先鋒,已關張二將為輔,水陸並進,統兵七萬,號稱七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奔東吳。
殺死張飛的范強、張達早已到了東吳,獻上張飛首級,孫權看罷自是大喜,當下好生安置了二人。不想,元日方過,便聽說劉備親率七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奔東吳。
七十萬大軍足可以踏平東吳了,孫權心中何止是驚懼,簡直是害怕到了極點,忙召來范強、張達:
「你二人都是蜀國老人,你們說說看,劉備此次東征我東吳真的會有七十萬之多嗎?」
范強、張達面面相覷,他們地處閬中,又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官,要說張飛在閬中的兵力他們倒還清楚,但問到舉國之兵到底有多少,像他們這般盲人摸象哪裡知道?當時他們倆也是只顧著活命,卻哪裡想過這許多事,只知道劉備要跟孫權玩命,江東又毗鄰西蜀,正可尋求政治庇護。
但此刻孫權特意把自己召過來詢問此事,他二人也不是傻子,久在張飛手下辦事,自然也懂得察言觀色。眼見孫權面色凝重,雖說得心平氣和,但整個人都甚是違和。張達膽子雖小,但腦子卻反應極快,生怕孫權為了東吳把自己交出去作炮灰,忙道:
「以末將觀之,也不過是幾十萬.……」
偷眼見孫權喉結滾動,忙收了口道:
「十幾萬人罷了,當時張飛是征咱們東吳的先鋒,他帳下兵馬也不過兩萬,這可是蜀國的主力部隊啊,七十萬大軍?吹破劉備的牛皮,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孫權這才長舒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但面色上卻忽明忽暗:十幾萬人?十幾萬人可也不少了,此時呂蒙方逝,東吳實在是缺少統兵上將,若是劉備真率十幾萬大軍殺來,這卻如何是好?他屏退二將后,便召來一眾謀臣武將,商議此事。
百官聽罷,無不變色,大殿之中剎那間沸騰起來,嗡嗡亂鳴。
「諸位可有良策?」
孫權這一句說罷,大殿之上登時安靜下來,靜的連滴嗒的水聲都聽得真真切切。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俱無言語。
就在此時,聽得一聲乾咳,孫權尋聲望去,卻是諸葛瑾清了清嗓子,走出班列,深深一躬道:
「主公,吾與劉備頗有交往,深知其人,此人看似情深意得,卻是位名副其實的政治家。自古言無利不往,瑾以為劉備舉兵來犯,關張之死,不過是個幌子,劉備的真實目的還是以此為籌碼與我東吳進行談判。微臣願親往說之,陳明利害,使兩國相和,共討曹魏!」
諸葛瑾這番話說罷,殿上不由得又嗡嗡議論開來。先前眾人都想著如何禦敵,卻不曾想過劉備此行的目的,以此作為退敵的突破口。此時被諸葛瑾一語道破天機,眾人無不深以為然。
作為同樣身為政客的孫權更是深諳其道,哪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當然不會相信劉備真的為了關羽、張飛而不顧曹魏威脅與自己拼個你死我活,最後被曹魏吞併。何況,孫權清楚西蜀政局,自法正死後,諸葛亮為西川謀主,諸葛瑾既與諸葛亮有這層關係,料想諸葛亮總會礙著情面盡些心力,何況諸葛亮一直是聯吳抗曹的鴿派人士呢?
這些想法在孫權腦子裡一閃而過,卻瞬間形成體系,當即道:
「蜀道道難且艱,卿此去,要多加小心啊!劉備但有所求,只要卿以為可以,卿可自決!」
說罷,直盯著諸葛瑾,滿臉寫著信任。
諸葛瑾心頭一暖,長拜道:
「主公放心!瑾定不付重託!」
與此同時,劉備的東征大軍已發至白帝城,前軍已出川口。正欲挺軍東進,忽報傳東吳使臣諸葛瑾到。
劉備哪能不明白諸葛瑾此行的目的?便叫人休要將諸葛瑾放入以示其伐東吳的決心。
當時,黃權正在劉備身側不由勸道:
「陛下,諸葛瑾之弟在蜀為相,陛下若將此事做的太絕,恐為不妥。不如將其召入聽他如何說辭,若是能息陛下雷霆之怒,不動干戈最好;如若不然,咱們也可借他之口讓孫權知道咱們問罪有名才好。」
劉備聽罷,也覺有理,遂召諸葛瑾入城。
劉備與諸葛瑾也算舊識,昔年赤壁之戰,劉備多蒙諸葛瑾相助。後來諸葛瑾討要荊州,也曾往來蜀地。此別多年,諸葛瑾風采依舊,自己卻已兩鬢斑白。
正想間,卻聽諸葛瑾道:
「想不到此去經年,陛下已是兩鬢斑白,真是歲月催人啊!」
劉備淡然一笑:
「子瑜不辭辛苦,遠道而來,不會只是來看故人的吧?」
言語間,卻已是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