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仇人相見
潘璋寨內最先發現情況不妙的是馬忠,馬忠幼年成神,雖然修為不漲,但靈識卻高人一等。
潘璋的軍帳在營寨中是極靠內的,外面剛剛開戰,潘璋、馬忠正喝的興起,馬忠隱隱覺得不安,暗運靈識查探,隱隱聽到寨外腳步有些雜亂,甚至不時還有兵器交擊聲。
「大哥,這是什麼聲音?」
馬忠的舌頭髮直,口齒也有些不清。
潘璋此時早已喝的爛醉,外面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好像世界上只有自己一般,耳邊回蕩的的只有自己的喘息聲。
「我沒醉!再來一杯!」
看著馬忠的嘴一張一合,潘璋也不曉得他在說什麼,只是隨口應著,說話間還拿起酒樽倒入口中。
馬忠知道潘璋是真醉了,再問亦是徒勞,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出大帳。他剛掀開大帳,一股殺氣撲面而來,搖曳的燈火下,一道利器的精芒劃過自己的視線。
馬忠雖然喝了酒,但高深的修為在這種危險境地自然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本能的側身避過了這一刀。但馬忠確實醉了,他腳下踏虛,竟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馬忠嘴裡咒罵了一句:媽的!
話剛說出口,便聽到兵器破風聲,數把鋼刀已經劈了下來。馬忠就地打了個滾,幾把刀劈了個空,擊在馬忠身後寸許的地上,激起陣陣沙塵。卻也給了馬忠喘息的餘地,馬忠趁勢站起身來,迎面四個蜀兵正張牙舞爪的舉刀撲來,但此時馬忠正面迎敵,幾個俗兵哪是他的對手?
解決了四個蜀兵,馬忠才來得及掃了一眼大寨,但見四面火光,喊殺聲衝天,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酒也醒了大半。
馬忠趕緊轉身回到軍帳高聲叫嚷道:
「大哥!大哥!不好了!」
但回應他的只有均勻的呼嚕聲。
馬忠尋聲望去,潘璋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馬忠快步來至酒桌前,提起一壺酒,照著潘璋的頭便澆了下去。
潘璋睡的正香,被人澆了個透心涼,打了個哆嗦,叫罵道:
「誰**……」
馬忠一把拉起潘璋,口中道:
「大哥!蜀軍劫寨了!咱們的大寨丟了!快隨我走!」
潘璋雖然醒了,但還覺得頭有點沉,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馬忠拉至帳外。待看到帳外煉獄般的場景才回味過來馬忠的話,打了激靈,登時清醒過來。
此時蜀軍已經殺入大寨深處,一支七八個人的隊伍發現了潘璋、馬忠,當中什長見二人穿著不俗,領著人便撲殺過來。
潘璋想反擊,卻只覺渾身輕飄飄的,使不上半分氣力。
對面那什長的槍已直面刺向潘璋,卻被馬忠一把抓住,手上一用勁,一股巨力湧來,直把那什長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但那什長見馬忠如此神勇,知道若是掌中槍丟了,只怕命也不在了,因此手上死死的攥著。直到他被馬忠狠狠摔在地上,只覺得渾身仿如被寸寸碎裂,悶哼了一聲,便再無半分氣息。
其他蜀軍眼見什長殞命,都紅了眼,瘋了般撲殺上去。但他們與馬忠的差距太大了,大多禁不起他一拳一腳,便被打的七零八落。
潘璋腳下踏著醉步,只覺渾身使不上半分力氣,雖說是素酒,但這酒的後勁也是不小,只有腦袋卻還清醒些,嘴裡胡亂說道:
「兄弟!馬,馬棚!」
馬忠一拳打死一名提刀撲來的蜀兵,口裡含糊答道:
「就到了!」
正此時,潘璋只覺自己被某個高手鎖定一般,陣陣殺氣刺激的自己渾身寒毛倒豎。被對方殺氣一激,不由得抬眼望去。
只見不遠處,一個身披綠袍的青年將軍手提一把青龍刀不急不緩朝自己走來,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潘璋。
潘璋只覺得森寒的殺氣噴涌而來,不由打了個寒顫:
「關……關羽索命來了!」
話音方落,關羽忽然發力奔跑過來,幾乎眨眼間,手中刀便化作一道寒芒撲向潘璋面門:
「狗賊!拿命來!」
潘璋酒醉有些糊塗,馬忠此時卻清醒的很。
來人形容雖然與關羽相差不大,就連衣著裝飾也與其極是相近,但畢竟年輕太多了。話雖如此,但對方刀上的功夫卻極為老道,面對對方凌厲的攻勢,馬忠卻不敢像方才那般探手去抓,踏著醉步拉著潘璋往後微退,避開對方一刀。但刀鋒激蕩,直拂得自己肌膚髮疼,這等身手,不由得讓馬忠不敢不正視。
原來,來人正是關羽之子關興。
恩怨糾結,命運交錯。茫茫人群,光影搖曳,潘璋、馬忠極是狼狽,哪還有半分東吳上將的風範?但關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殺父仇人,傾軍數萬,正是為復仇而來,此時仇人相見,殺氣激蕩,剎那間便凝滯了周遭的空氣。
關興畢竟是關羽之子,有半分龍脈,再經關羽親自**,修為豈是易與?
馬忠心中暗暗叫苦,關興的下一刀已然劈來。這一刀霸道非常,馬忠只覺得好似驚濤駭浪罩定自己一般,可惜自己手無寸鐵,又有身旁潘璋礙手,否則,以馬忠的本事,倒也不好破解。但此時,馬忠卻無可奈何,只能抽身疾退。饒是他退的及時,但終究受潘璋所礙,浩瀚刀氣還是將他的衣衫刮破,一道血印醒目的印在腿上。
不待馬忠反應,關興刀尖罩定馬忠心口,勁氣橫飛,直激蕩的馬忠心口生疼。馬忠只要稍有遲疑,刀尖就會破胸而出,再難生還。
馬忠被刀勢所迫,疾步後退,感覺受到阻礙,探手一摸,正抵在軍帳的立木上。周圍到底不是空地,營帳星羅棋布,甚是礙手。
眼看關興攜恨而來的一刀當胸刺來,馬忠左手探入軍帳圍布握住立木,將全身勁氣運於後背,朝後全力一撞。只聽得咔嚓一聲,立木被生生撞斷,軍帳圍布被馬忠指力撕開,此時經巨力一撞,也嘶啦一聲從中劃開。
馬忠手卻沒松,圓木后發先至竟擋在了身前,正好是關興的長刀所向。
關興眼見要手刃仇人,長刀一往無前,硬生生直刺到圓木上,牢牢嵌入那半截圓木深處。關興抽回長刀,方要再施以殺手,卻不想一股巨力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