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毛氏老祖

  話剛一出口,但見圓盤中忽的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圓盤中鑽了出來,卷著血花騰空而起,竄了出來。


  眾甲士面面相覷,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方要移至曹睿身前。卻被曹睿一把阻住,他的眼睛卻絲毫沒有看向身旁甲士,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血色的圓盤。只見那汩汩鑽出來的東西渾身沾滿了血,此時似已飛到極限,在高空中頓了一頓便向下落了回去。


  不過,以曹睿的目力自然看得清楚,不由一愣:竟然只是一滴血?


  此時那血滴已經落入圓盤中,激起一片血花,便落入圓盤平靜了下來。盤裡盛著的血再沒有什麼波瀾,彷彿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風依然輕輕的刮著,甲士和太監們都佇立在風中,靜靜地站著盯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毛后笑逐顏開地挽起曹睿的手:


  「臣妾帶夫君來看看祖父。」


  曹睿一愣,正要說話,毛后已拉著他向圓盤走去。說來也怪,曹睿從圓盤裡竟連那圓月也看不到了,只有一團血色。


  待走到圓盤跟前,毛后道:

  「祖父,阿花帶著夫君給您見禮來了。」


  說著,帶著曹睿一起施了一禮,方施完禮,卻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聲音:

  「好孫女,還惦記著老祖。來!讓老祖看看孫婿!」


  身邊的甲士、太監無不驚訝,尋找聲源,最後他們的目光都帶著不可思議般落向案上盛滿血的圓盤。


  經過辨識,曹睿已經能確定聲音的來源不是他處,正是這盛滿血的圓盤。曹睿不由滿臉驚色地盯著圓盤,想看個究竟,忽得圓盤的血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老人的映象,好似鏡子一般,只是若說鏡子卻又有點牽強,因為這鏡子反射出來的景象與這個世界里的景象完全不同。


  面對這般詭異的一幕,曹睿卻絲毫沒有任何恐懼,只是充滿了好奇緊緊盯著血中的老人。


  老人的目光移向曹睿,溝壑縱橫的臉上綻出一絲笑容:

  「好孫婿,真有龍鳳之姿,配得上我孫女,果然配得上我孫女。」


  話音方落,忽起了一陣陰風,眾甲士及太監竟都定定立在當處,神情默然,彷彿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聽到這話,曹睿一驚,心道:這老頭太也狂妄了!莫非還有我這九五至尊配不上的人?他心中雖這般想,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負手而立,只是微微欠身,算是回應老人的話。


  一旁毛后已看出曹睿心中的不滿,笑著打圓場道:


  「祖父,您這位孫婿可是九五至尊哩!」


  老祖哈哈笑道:


  「這小子一身真龍氣,老祖豈會不知他是一國之君?不過,就算是人皇,也終是小道,算不得大道,機運始然罷了。」


  曹睿一聽這話,心中大為不忿:

  「敢問祖父,何為大道?」


  老祖微笑道:

  「知天地,通陰陽,不死不滅,比你這一世榮華,可稱得大道?」


  曹睿聞言大驚道:

  「只怕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老祖哈哈笑道:


  「神仙也有定數,更未必能知天地。」


  曹睿聞言不禁問道:


  「既老祖能知天地,晚輩想冒昧問一句:我大魏國何時能一統中原?」


  老祖拈指一算道:


  「你有生之年是難見了。」


  見曹睿神情落沒,不由道:

  「不過事在人為,只要肯做,未必不能超脫命數。」


  曹睿又問了許多政務之事,老祖知無不答,皆給出很多中肯的建議,每每聽到妙處,曹睿皆有茅塞頓開之意。


  曹睿又要再問,毛后忽打斷道:

  「陛下!老祖今日已經說了太多了!陛下若是有心,可將老祖請回宮去,但有所疑每月十六去問便是。」


  曹睿聞言驚道:


  「還可將老祖請回宮中?」


  見毛后肯定地點了點頭,面露喜色道:


  「如此甚好!」


  旋又遲疑道:

  「只是怕老祖不肯。」


  毛後向老祖甜甜一笑撒嬌般道:

  「孫女若請,老祖哪會拒絕哩?」


  老祖嘿嘿一笑:

  「你個小滑頭,時候不早了,老祖回去休息了。」


  說完,那銀盤漸漸又恢復了原狀,卻是一盤血水。眾甲士、太監也猶如大夢初醒般面面相覷,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夜空圓月當空,映在銀盤中時已是滿月。


  曹睿看了眼毛后不確定般道:


  「老祖可是答應了?」


  毛後點了點頭:


  「陛下可將此老祖奉迎回宮,請入我的未央宮中,陛下若有所疑,可隨時向老祖請教。」


  曹睿點了點頭,兩人喜孜孜的將這盛血銀盤迎入宮中。


  經過幾個月的休整,蜀國已經從南征的征伐恢復了元氣,諸葛亮決定趁新主曹睿根基未穩起兵伐魏。不過,諸葛亮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先不用李嚴,而是把漢中的魏延調來伐魏。不過,魏延若是從漢中調回來,漢中無將可守,思來想去,只有李嚴可以頂替魏延。於是去信李嚴,欲調其率軍鎮守漢中。


  李嚴收到來信,不由眉頭大皺,本來自己就一直遠離京畿重地政治中心,現在又要自己去漢中鎮守邊陲,諸葛亮是何居心?

  李嚴將諸葛亮的信隨手遞給自己的兒子李豐:

  「我兒覺得如何?」


  李豐展信看罷,不由道:


  「漢中與曹魏接壤,衝要之地,由父親鎮守最是合適。」


  「放屁!」


  李嚴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諸葛亮以為我是什麼人?大家同是託孤重臣,他竟敢對我隨意支使,真欺人太甚!」


  李豐囁嚅道:

  「父親,都是為國效力,何必分什麼你我?」


  李嚴橫了李豐一眼:

  「呸!他就是想壓我一頭。我在永安鎮守多年,永安好容易出了點成績,他倒來摘桃子!想得美!永安,誰也別想插手!」


  說罷指著李豐道:

  「你!擬封信!」


  李豐忙來至案前提起筆道:

  「父親想怎麼說?」


  李嚴道:

  「就說永安軍務繁忙,無暇西顧,叫諸葛亮另尋他人鎮守漢中。對了,再諫言把巴東、巴西、涪陵等五郡合併成巴州,由我來擔任刺史,以便調度。」


  李豐聞言本來落下的筆又收了起來:莫非父親想要做一方諸侯?想至此處,他索性把筆放下:

  「父親,這樣說,只怕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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