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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鬼嬰

  我問吳一手,剛才他怎麼睡得這麼死,難道沒有聽到樓道里的聲音嗎?

  吳一手感到很奇怪:「我一直就沒有睡覺,在床上修鍊,樓道里哪有什麼聲音呀?看來那兩個殭屍的目標是你,並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動靜。」


  我們在牆上看了半天,沒有辦法找到剛才出現的樓梯,也就沒有辦法上樓。


  我和吳一手轉身正要回房間,卻看到張旭陽從他們的房間里走了出來,神情有些怪異。


  吳一手看到旭陽只穿了一個內褲,目光發直,表情僵硬,身體綳直,雙腿連彎也不打,兩臂垂在身旁,向我們走過來,罵道:「靠,這個傢伙難道撞鬼了嗎?怎麼這副怪樣子?」


  我看到張旭陽的樣子,知道一定是他身上的鬼蠱發作了,二叔不在,不知道吳一手能不能對付鬼蠱。


  「糟了,二叔不在,張旭陽身上的鬼蠱發作了,這事怎麼辦?」我問吳一手。


  「鬼蠱?媽的,怎麼會是那東西?二叔呢,他去哪了?」


  吳一手聽到鬼蠱兩個字,大吃一驚,我的心裡一涼,很顯然吳一手不能對付鬼蠱,二叔又不在,那可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收到了一個信息,是二叔發來的:「你去吳一手他的房間,看看張旭陽有沒有什麼不對!如果他身上的鬼蠱發作的話,你們千萬不要對付他,把他鎖在房間里,我一會就回來。」


  我把信息給吳一手看,不明白二叔是什麼意思,但是知道他這麼說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張旭陽已經走到了我們前面不遠,我問吳一手怎麼辦,他輕聲道:「把他弄回房間里去!」


  被鬼上身的人力氣都很大,因為二叔的交待,吳一手又不敢用道術,我們兩個只好一左一右架著張旭陽的胳臂,想要把他拉回房間。


  我們兩個人力氣都不小,可是竟然沒有辦法拖動張旭陽,他的身體就好像有一千斤重一樣,而且還發出巨大的吼叫聲,雙腳並著,使勁跺著地面,把兩邊房間的客人都給驚醒了,紛紛打開房門看發生了什麼事。


  胡老闆派來的司機和保鏢看到弄出動靜的是我們,也從房間里出來,我們四個抬著張九陽的手腳,才好不容易把他抬起來。


  吳一手向別的客人解釋說張旭陽癲癇病犯了,大家都是出門在外,都不願意多管閑事,那些房間都關上了門。


  我們四個人把張旭陽抬進房間里,他的身體忽然恢復了,不再是那樣綳直著,手腳耷拉下來,嘴裡也不在發現剛才那樣的怪聲了,就好像昏睡過去了一樣,任我們把他放在床上。


  保鏢和司機問張旭陽是怎麼回事,我正要把鬼蠱的事告訴他們,吳一手卻是搶先道:「靠的,這傢伙竟然有癲癇病,難道你們小姐看不上他。剛才我睡得正好好的,他突然的病了,跑到外面在地上打滾,我叫石墨來和我一起也按不住他。好了,你們回房間去吧,沒事了。」


  保鏢和司機離開以後,我給二叔發了一個簡訊,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沒有回信息。


  我們這個二叔,就像傳說中的那些高人一樣,無論什麼事都不願意和別人說清楚,這一點讓我和吳一手很是氣惱,可又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高人呢?

  過了一個多小時,二叔終於回來了,全身大汗淋漓,喘著粗氣,就好像一路被人追趕著回來一樣。


  我忙給二叔倒了一杯涼白開,問他去哪裡了。


  二叔喘順了氣,才對我們道:「好險,差點就被那個老傢伙發現了。」


  原來,二叔在床上修鍊了半天,想起張旭陽說的,上次他是在向胡娟兒表白失敗以後,半夜出去喝酒解悶,遇到了那個老人,他就想,是不是那個老傢伙只有那個時候才會出現。


  看看我還在修鍊,二叔沒有叫醒我,自己離開了賓館,又回到了張旭陽說的那個酒館。


  這一次,二叔卻是沒有進入到酒館裡面,只是等在外面的小巷子里。


  遠遠的,二叔看到酒館裡面果然坐著一個老人,和張旭陽描述得一樣。


  二叔看到那個老人面前放著一碟花生,一瓶米酒,招招手把酒館老闆叫了過來,輕聲問著什麼。


  他想要聽到老人在說什麼,又是就放出了自己養的一個小鬼,附身到巷子旁邊牆頭上的一個小貓身上。


  小貓在二叔的遙控下溜進了酒館里,爬到了老人的酒桌下面,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二叔聽到,老人在向酒館老闆打聽,兩個月前和他一起在這裡喝過酒的一個外鄉青年是不是又回來了。


  知道張旭陽確實回來了以後,老人又問老闆和他在一起的有什麼人,老闆把我們的相貌一一向老人描述一遍。


  老人聽到以後,就把老闆打發走了,自己也匆匆結了帳,離開了酒館。


  二叔知道,老人應該開始懷疑我們的身份了,就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後,想要看他去什麼地方。


  二叔不敢跟得太近,怕引起老人的注意,只能指揮著黑貓跟在他身後。


  老人順著小巷一直往深處走去,走到盡頭以後,又轉上了一條泥土小路,慢慢走出了小鎮。


  老人雖然在酒館的時候看起來老態龍鐘的,但是一走到外面的黑暗裡,腳步立刻就加快了許多,後來二叔要小跑起來,才能遠遠跑在後面。


  走出小鎮三四里路,是一片小樹林,中間有一座小小竹屋,老人低聲走進了屋子。


  昏黃的油燈亮了起來,這個小屋裡竟然連電燈也沒有。


  二叔怕老人的小屋周圍會有什麼陣法一類的設置,只能遠遠地伏身在一棵小樹後面,靠小鬼附身的那隻貓,從窗戶的一個小縫裡,看著裡面老人的舉動。


  只見昏暗的燈光下,老人在房間中間擺下了一張竹桌,拿出一個小小的泥制香爐,點起了一棵香豎在香爐中,然後從旁邊的一個小柜子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陶瓮。


  大家在點香的時候,一般都點上三枝,代表天地人,如果只點一枝香的話,那就是引鬼香,會召來鬼魂。


  毫無疑問,老人的這個陶罐里,一定是他養的小鬼。


  雖然只是從貓的眼睛里看到這一切,二叔也可以感覺到那個陶瓮里有一股濃重的陰冷氣息,陶瓮外面有一層厚厚的污垢,應該是因為常年塗抹污血而留下的。


  老人打開蓋著陶瓮的布團,香爐上飄忽不定的香煙似乎受到了吸引,飄向陶瓮。


  而與此同時,從陶瓮之中,隱約升起一股黑煙,慢慢凝成了一個胎兒的形狀。


  二叔不禁心中一驚,想不到這個老人養的鬼竟然是一個剛剛成形的胎兒。


  了解鬼怪的人都知道,在所有的鬼當中,有幾種鬼是最為可怕的。


  橫死之人,因為陽壽本來未盡,可是卻因為種種飛來橫禍被奪去生命,所以怨氣極重,報復心極強,不殺死把自己害死的人絕對不會罷休。


  穿著紅衣紅鞋死去的女人,紅色本來是喜慶的顏色,可是大喜大悲,穿著紅色衣服死去的女人,可以說是厲鬼,它會殺死所有看到它的人,而且殺死的人越多,它的實力就會越強,而且只有被消滅,它絕對不會主動停止自己的殺戮。


  這兩種鬼雖然厲害之極,可是都不如另外一種,那就是胎死腹中的小鬼。


  這種小鬼,本來已經看到了生命之門,可是卻又被扼殺,其怨敢怒。


  因為沒有真正成人,所以胎兒小鬼根本沒有是非觀念,即使是對豢養它的人,也只是害怕,而沒有親近。


  在以前,被自己豢養的胎兒小鬼反噬殺死的養鬼人也不少。


  而這個老人養的這個小鬼尤其厲害,這一點二叔從它出現以後,突然加重的陰冷之氣就能猜到。


  小鬼浮在空中,張開鮮紅的嘴巴,分出「吱吱」的聲音,不知道和老人說著什麼。


  老人低下身,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袋子。


  袋子里血污一片,裡面似乎有些像海綿一樣的東西,也是散發著陰氣。


  二叔終於知道陶罐外面的那些血污的來源了,因為他看得清楚,袋子裝的是孕婦產後的胎盤。


  小鬼一頭扎直袋子里,十幾秒以後,裡面的東西就被它吞吃一空。


  等到小鬼吃完以後,老人才念念有辭,小鬼的嘴巴張開,露出裡面兩擺密密麻麻的牙齒,不時從嘴裡發現瘮人的「吱吱」聲,似乎要擇人而食。


  然後,老人抬起頭來看向小鬼,在他的目光落在小鬼的身上的時候,小鬼竟然像十分害怕他的樣子,身體使勁往後縮,可是還是被老人一把抓在了手裡。


  只見老人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小小的桃木劍,狠狠扎在了小鬼的心臟位置。


  小鬼發現尖厲的叫聲,似乎十分痛苦,在老人的手裡用力掙扎,嘴巴用力地張合著 ,似乎想要在老人咽喉上咬上一口,卻又不敢。


  一滴烏黑的血液,從小鬼的心臟流了出來,滴在桌上的一個瓷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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