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鬼差
這一路跑來,吳一手這個大胖子,確實累得夠嗆,就連我也快要跑不動了。
我能感覺到,其實二叔背著宋二福,也是舉步維艱了。
宋二福對二叔道:「二兄弟,你把我放下吧,這樣下去,我們誰也跑不了。不如你們把我放在這裡,到前面去探探路,如果有出口的話再回來接我。如果沒有出口,就是背著我,最後大家還不是跑不出去?」
二叔冷哼一聲道:「閉嘴!把你放這裡?等過一會回來給你撿骨頭嗎?相信我,我們一定能跑出去的!」
凌羽飛笑道:「宋二福,你不要灰心,我給你們都看過相了,都是涉險履冰之相,雖有驚險,但不至喪命,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吳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啪啪」幾聲,坐死了幾個屍蟲,像小孩子耍賴一般叫道:「不行,我是真的跑不動了,根本就看不到出口,要跑到什麼時候?與其這樣被累死,我還是被那些蟲子吃了算了!」
吳一手坐死了幾隻屍蟲,腥臭味傳來,因為畏懼小蛟的金光而紛紛後退的那些屍蟲,又開始蠢蠢欲動地逼了過來,小蛟雖然又噴出幾口氣息,殺死了數十隻屍蟲,可是根本於濟無事,它們還是越聚越多。
二叔一腳踹在吳一手的屁股上,怒聲罵道:「給我起來,跑不動就爬!要是想死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讓你給我們拖延一下時間!」
想不到吳一手一骨碌爬了起來:「誰說我想死了?我只是想歇歇,現在又有力氣了!」
說完,這個死胖子又挪動著自己的兩條腿,向前跑去。
喜兒姐姐笑罵道:「真是個賤骨頭。」
凌羽飛的手臂受了傷,我便接過了他手裡的鐵鏟,和喜兒姐姐站在最後面,好在有小蛟的金光威懾,那些屍蟲不敢逼得太緊,我們繼續向前跑去。
可是,這條通道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出口,這樣下去,就像吳一手說的,即使不被這些屍蟲追上咬死,我們也會累死餓死。
忽然,我們聽到「撲通」一聲,隨後就是吳一手的一聲驚叫。
我們忙跑過去,發現他急著向前跑,沒有注意腳下,竟然跌進了一條小溪里。
我們一路跑來的那條通道,終於到頭了,可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並不是什麼出口,卻是一條橫向的地下溪流。
我跑到河邊,正要伸手把吳一手拉上來,卻聽到他一聲慘叫,手電筒光里,我看到溪水裡有一些寸把和的小魚向吳一手游去。
在吳一手的胸前,有一條小魚竟然咬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胸前咬下了一塊肉,溪水都被染得通紅。
而其他小魚,顯然是被血腥吸引來的,張著佔了半個身子的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似乎都準備把吳一手當成美餐。
我忙用力把吳一手拉了出來,只見他的胸前有一個深坑,汩汩地流著血。
二叔從懷裡拿出一個丹藥,讓吳一手吞下,然後又給了凌羽飛一顆,又替吳一手把傷口包紮妥當。
我們身後的那些屍蟲,竟然停在了通道口內,似乎這邊已經不是是它們的地盤了,並沒有追出通道來。
但是,它們卻並沒有離開,反而越聚越多,慢慢在通道口形成了厚厚的一堆,往裡看不到頭,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
而河裡的小魚,卻也是越聚越多,已經有十幾條了,都和著嘴巴著溪里的血水,而且有一些還試圖要從溪里跳出來,目標就是流著血的吳一手。
溪水有四五米寬,只有我們立足的地方有兩米多寬的一個石台,再往兩邊整個通道都被溪水充滿,這裡竟然是一條地下暗河。
我用手電筒照向溪對面,發現也是一個通道,和我們剛才經過的那個差不多。
二叔把宋二福放在石台上,仔細看著周圍的地形,眉頭緊急。
「二叔,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到溪對面去?」
我問二叔。
二叔搖搖頭道:「我倒是可以跳到對面去,你們能跳過去嗎?還有宋二哥。再說,誰知道對面有沒有危險呢?」
吳一手聽到二叔這麼說,用一種像哭一樣的聲音叫道:「我的親二叔,你說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嗎?」
二叔道:「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張嘴閉嘴的死在這裡,像個娘們一樣!」
被二叔這麼一罵,吳一手不出聲了,坐在石台上休息。
我們一行五人當中已經有三個受了傷,只有我和二叔還沒有受傷,但是體力都消耗得很厲害,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奔跑,大家都是又渴又餓,又不敢喝溪里的水,情況十分不樂觀。
二叔考慮了很長時間,然後對我們道:「你們幾個先呆在這裡,看樣子那些屍蟲似乎不敢出來,而溪里的那些魚應該也不會跳上岸來,你們在這裡應該是安全的。我到河對岸去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危險的話,我們就想法過溪去,從那裡離開。」
我們一行人中,以二叔的實力最高,如果找一個人去探路的話,當然是二叔最為合適,可是我又擔心他的安全,忙對二叔道:「二叔,要不我們一起過去吧?」
二叔瞪了我一眼道:「一起過去,如果有更大的危險怎麼辦?你們呆在這裡,我不回來的話,你們就不要隨便行動!」
然後,二叔縱身跳到溪水對面,鑽進那個通道里不見了。
手電筒被二叔拿走了,我們只好靠小蛟身上的金光照明,可是小蛟身上的光也越來越暗,似乎它的身上散發出這種光線,也是需要消耗實力的。
我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分作兩班休息一下。
宋二福和吳一手先靠在石台上打盹,我和凌羽飛盯著黑乎乎的小溪兩側,除了聚在剛才吳一手落水地點的那些小魚,什麼也沒有發現。
喜兒姐姐回到我身體里了,我感覺到靜得難受,便問凌羽飛,他的相術準不準。
凌羽飛笑道:「相不是一成不變的,可以說每個人的際遇每時生刻都在發生變化。前一刻和下一刻都有所不同,一個念頭的改變,或者遇到一個人,一件事,都會改變一個人的事。」
我也是無聊就對他道:「那你現在給我看看,我的面相和剛才你說的,是不是又不一樣了?」
聽了我的話,凌羽飛真的借著小蛟身上的光線,向我臉上看了過來,忽然驚道:「怪了,我怎麼在你臉上看到離散分別之相?這是怎麼回事?」
我聽了他的話卻是心中一驚,離散分別之相?不會是說二叔回不來了吧?
我把這話告訴凌羽飛,他卻是笑道:「如果你二叔回不來了,那我們也不可能從這裡離開了,那就不是離散分別了,只怕是死相了。看相只是看一個方向,並不那麼準確的,猜不好猜,只好小心一點了。」
過了一會,小蛟似乎也累了,身上的金光消失,「哧溜」一聲縮進了我的胸前。
我和凌羽飛陷進了黑暗裡,只聽到耳邊傳來溪水流動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有些迷糊了,卻聽到喜兒姐姐在我的身體里道:「怎麼這麼重的陰氣?」
隨後,凌羽飛也是說道:「陰氣好重,似乎有什麼鬼物正在向我們這邊過來!注意些!」
我把手機拿了出來,小蛟似乎累了,不能讓它出來,一會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話,手機的光線雖然弱,但是畢竟還是能照亮的。
原來溪水流動的聲音十分輕緩,卻忽然傳來了「嘩嘩」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隨溪游來。
喜兒姐姐在我身體里變得十分焦躁不安,對我道:「石墨,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股極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就好像是隆冬季節的寒風一樣,吹在我臉上生疼。
然後,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前似乎多了一個什麼東西,忙按了一下手機上的鍵,手機屏幕發出螢螢的光芒,照亮了我們的身前。
我想不到手機光線竟然這麼強,自己也被晃得眯起了眼睛。
我的眼前,站著一個全身白衣的傢伙,手裡拿著一把招魂幡,一雙眼睛里全是黑色,沒有半點白,身上散發著陰冷無比的氣息,就好像一塊冰一樣。
我知道我眼前的這個絕對不是人,應該是鬼,而且看起來就好像是畫冊里黑白無常里的白無常一樣,他不會就是人家口中所說的鬼差吧?
那個傢伙似乎也被我手裡的手機光嚇了一跳,但是隨即卻是好奇地看著我問道:「你能看到我?」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是什麼鬼?」
那個鬼更加好奇了:「知道我是鬼,你不害怕?」
我反問道:「你是鬼,我是活人,我為什麼要怕你?」
那隻鬼還沒有回答我,喜兒姐姐卻是在我身體里道:「事情有些不好了,這個是鬼差,如果他們知道我在你的身體里,一定會抓我的。」
我問喜兒姐姐:「他們的實力比你強嗎?」
「那倒不是,不過他們畢竟是鬼王的手下,我又是留在人間的鬼,如果他們要抓我的話,我不能反抗的,否則就會惹上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