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半人半鬼
這樣,我們一直連去了三天,竟然都沒有機會混進大棚,就在我準備放棄原來的打算,想辦法把兩個狼狗弄死的時候,第四天半夜時候,終於聽到有車子向大棚開了過去。
那是一輛貨廂,和平豁嘴的車子差不多,一搖到處都響,沒有開大燈,在夜色里就那麼「咣當咣當」地開著。
我推了推已經睡著的凌羽飛和李彭程:「靠,你們兩個真能睡,那輛車那麼大的聲音,竟然沒有把你們吵醒。」
接連幾天都在車裡睡,他們兩個似乎都熬不住了,李彭揉著眼睛嘟囔道:「石墨,李哥我算是服了,你真能熬夜,是不是在網吧上通宵練出來的?哪有什麼車呀,你一個人寂寞了想要我們陪你也用不著纏個瞎話騙我們呀。」
李彭程這一說我才意識到,這幾天我其實睡得很少,可是沒有一點困得感覺,似乎吃了興奮劑一樣,每天都精神百倍,而且晚上的視力也變得特別好。
我知道這一定是那個凶靈帶給我的改變,看來他進入我的身體,還是有一些好處的。
可是李彭程似乎沒有聽到外面那輛車的動靜,這就讓我有些奇怪了。
我問凌羽飛有沒有聽到聲音,他也是一頭霧水地道:「什麼聲音?」
我打開車窗,示意他們看向外面,二人立刻嚇得目瞪口呆:「媽的,這也太詭異了,那輛紙車自己怎麼會動?」
紙車?
明明是一輛貨廂,他們兩個怎麼說是紙車?
聯想到三天前那個超市老闆說的話,他們村子的人見到有車開去大棚,也是看不到車燈,聽不到聲音,他們以為是因為距離太遠所以聽不到。
難道說,他們看到的,也是紙車?
如果是那樣的話,學校旁邊的那個花店,又是什麼時候來進花的呢?
我讓李彭程留在車裡,和凌羽飛一起下了車,向大棚方向悄悄靠了過去。
在下車以前,凌羽飛還給我看了一下面相,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同意和我一起過去。
每次李彭程都是給我看相,卻從來不看自己的命相,我也問過他,他說相者有三個原則。
一是不要給自己看相,二是非請莫言,三是不可妄言。
相術本來就是透露天機,所謂旁觀者清,站在一個超然的角度,才能看透來往因果。
如果給自己看相的話,不但無法算準,而且還會影響自己的命運。
至於非請莫言,就是說如果不是對方主動請相者算命,相者不能給人卜算,否則也會帶來麻煩。
所以每次凌羽飛想要給我看相的時候,都要暗示我,我開口讓他給我算他才會告訴我結果。
不可妄言,就是說要麼不給人家算,算了就要說實話,不能粉飾,也不能誇大其辭。
像街頭擺攤的那些,要麼故意把事情說的很嚴重,騙取所謂破災的錢,或者故意把事情說的很好,把求卦的人說得心花怒放,多給報酬的所謂算命先生,都是江湖騙子。
我們沒有從路上走,免得被對方發現,而是隱身在路旁的莊稼地里,慢慢向大棚那邊靠近。
好在那輛車開得並不快,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會散架,我和凌羽飛步行竟然追上了它。
靠近了車子,聲音變得越來越響,我被震得頭都要暈了,要雖凌羽飛似乎還是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只是臉色古怪地看著那輛車子。
我知道在他的眼裡,那只是一輛紙車,就好像是燒給死人的那種,而一輛紙車竟然在夜色中慢慢移動,誰看了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終於走近了車子,我快跑幾步,一把就抓住了貨廂的把手,縱身跳了上去,拉開門,然後轉身進了車廂。
可是凌羽飛伸手抓了一下,卻沒有抓住,我看到貨廂的門把手竟然被他一下扯到了手裡,然後他就跌到了路上。
我的心裡忽然生出一陣涼意。
凌羽飛的實力雖然也不錯,可是手上的力量絕對沒有到可以扯斷鐵制門把手的地步,難道說話我真的是坐在一輛紙車上?
我最少也有一百三十斤,一輛紙車怎麼能承載我的重量?
我不會已經死了吧?
我坐進了車子以後,車子的速度竟然變得快了起來,凌羽飛從地上爬起來在後面追,可是卻越落越遠,怎麼也追不上這輛車子。
我只好向他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跟來了,我后就把車廂的門關上了。
雖然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有小蛟在身上,我也不是很害怕。
以前因為有喜兒在我身邊,我知道遇重疊危險她一定會幫我才不會害怕,可是隨著修鍊陰陽訣的時間變長,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心似乎都在被改變著,沒有以前那麼容易害怕了。
在車子裡面,反而聽不到聲音了,我感覺到自己飄飄搖搖地向大棚的方向過去,在經過兩隻狼狗的地方,它們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似乎對這輛車子已經很是熟悉了。
大棚的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我看到車子開進去,它又無聲無息地在後面關上,卻沒有看到那個古怪男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暗中開關門一樣。
車子停了下來,我透門縫,看到外面果然擺著一排排的花樹,不過因為大棚里沒有開燈,雖然我現在能在黑暗裡視物,卻看不清那些花和樹到底是真的還是紙紮的。
「怎麼這麼長時間才來進貨?」
那個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正是大棚的主人。
「這幾天生意不好呀,那些好兄弟似乎都遇到了什麼麻煩,有很多老客戶都不來我店裡買花了。」
隨後我聽到的聲音也並不陌生,正是學校旁邊那個花店老闆。
好兄弟?
我知道這是有的地方對鬼的稱呼,可是那個老闆絕對不是鬼,他怎麼能做鬼的生意?
「怪不得!其他兩種個店這幾天也沒有來,看來大家都遇到了一樣的情況!不知道是特事辦的人,還是幽冥界的人?」
我想到二叔這幾天正在和成叔他們處理鬼酒吧的事,難道說是他們引起了鬼怪的驚慌?
想不到花店老闆卻是說出了另外一個原因。
「不里他們,據說是一個幽冥逃犯,正在東海到處抓那些好兄弟,被他抓到的全部都被吞噬了,所以他們才不敢出來了。」
「啊?那些傢伙當中,不是也有一些厲害的存在?難道他們還對付不了那個幽冥逃犯嗎?」
「誰知道!據說好個幽冥逃犯的實力極強,否則也不可能衝破幽冥到人間的防護了。唉,我們管那麼多幹嘛,我們這種不人不鬼的存在,人間和幽冥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現在這種境地,就算不能活,死也也好呀!」
不人不鬼?
怪不得那天早晨天剛亮花店老闆就往外面搬東西,看來他只能呆在房間里,不能見陽光。
如果真的是不人不鬼,像海邊漁村那些人一樣,雖然不像鬼一樣只能在夜裡和陰天出來,但是也不敢被陽光曬到。
聽花店老闆的意思,似乎已經厭倦了現在這種樣子,可是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
我更想知道的是,大棚的主人,到底是鬼還是人,還是人不人,鬼不鬼?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偷偷從車子里下來,看看這個大棚里到底有什麼東西,卻聽到「吱」地一聲,車廂門被從外面打開了,然後我就看到花店老闆和大棚主人,一起站在外面。
「嘎嘎,在那裡等了四天,終於等到機會進來了是不?還呆在裡面幹什麼?出來談談吧!」
靠的,我還以為這幾表達的行蹤已經很小心了,想不到竟然一直被人家看在眼裡。
既然被發現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呆在車子里,便從車廂里跳了下來,再回頭看自己剛下來的車子,果然是用那種薄薄的彩紙紮成的,而且做工很差,有些地方都掉色了。
花店老闆看到我卻是感到很意外:「是你?前幾天不還到我店裡問過花?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一邊說著,花店老闆一邊對我眨了一下眼,似乎示意我不要拆穿他,是他把這裡的地址告訴我的。
我的心中一動,難道說這個花店老闆也想讓我們發現這個大棚,把這裡毀了?
想到先前他和大棚老闆說的話,只怕花店老闆也過夠了這種日子,想要借我的手擺脫現在的困境。
大棚主人問道:「你見過他?」
於是,花店老闆便把幾天前我去他店裡問花的事告訴了大棚老闆,不過卻沒有說我是東海大學的學生,只說我是個活人。
大棚老闆冷哼一聲道:「你是傻了嗎?活人能坐進你的車子?你沒看到他額頭上的黑色火焰嗎?這是一個被凶靈侵蝕了身體的可憐鬼,變得半人半鬼了,自己還不知道!」
花店老闆假裝這才看到我額頭的黑色火焰,驚叫道:「他也是半人半鬼?那豈不是和我們一樣了?」
大棚老闆卻是搖頭道:「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的身體和靈魂都已變成了半人半鬼,他的身體已經死了,可是靈魂還是完好的,所以他這種是鬼最喜歡的糧食,只要吞了他的靈魂,鬼就可以佔據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