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來賊了?
一聽二叔說還要下去弄棺材,我立即搖頭道:「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了。」二叔板起臉,盯著我,直勾勾地,像是不認識我,眼中飄過一絲陰霾。我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忙解釋:「太……太困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二叔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罵道:「媽的,四點了,天亮了!」然後朝我揮了揮手說:「你回去睡覺吧,記住,不要跟任何人說起今晚的事,也不要跟人提起我,萬一吳半仙問起來,你就說沒見過我。」
我朝琥珀棺材看了一眼,真的很想仔細看看裡面的那個人,便對二叔說:「二叔,你也累了,要不這樣吧,你去睡覺,我給你守棺材……」
「我又沒死,要你守JB棺材!」二叔瞪了我一眼,罵道:「快回去睡覺!」
我悻悻地打開門,剛到外頭,二叔立即將門關了。
身上有很多泥,我脫掉衣服去洗了一個澡,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看到了什麼時候了,發現手機收到一條信息:寶寶的衣服準備好了嗎?寶寶馬上就要出生了。
又是那個號碼!我正想回一條信息去提醒對方發錯了,突然想起了琥珀棺材里那名女子凸起的肚子,雙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上。
我想起來了,這個號碼是凌紫瑤的那個號碼,因為最後一個數字是4,當時我看到這組號碼時在想,凌紫瑤是一個女孩子,怎麼弄這麼一個不吉利的手機號啊,後來想起在農村有很多人的手機號最後一個數字是4,因為這樣的號便宜。
難道這是凌紫瑤發來的?而棺材里的那個就是她?她懷孕了,那是我們的孩子?
可我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凌紫瑤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跑到棺材里去了?而且,就算那一晚她懷上了我的孩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要生了啊,十月懷胎呢,我們才幾天?
我正想回信息對方是誰,門突然被推開,二叔霍地沖了進來,徑走朝我卧室衝去,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沖向另一間房裡,我莫名其妙地,忙追上去問:「怎麼了二叔?」二叔停下來盯著我問:「那個女人呢?」我怔道:「哪個女人?」二叔咆哮道:「棺材里的那個女人!」
「她……她不是在棺材里嗎?」我被二叔的樣子嚇了一跳,又趕緊問:「她……她不見了?」
二叔伸手指著我反問:「你確定你沒有把她抱過來?」
「沒有,我才洗過澡……」
未等我說完,二叔轉身沖了出去。
來到二叔家,我朝琥珀棺材里一看,果然,裡面空了。
「怎麼不見了呢?這才多大的功夫?」我望向二叔。
二叔雙手叉腰,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
「我只是進屋去喝口水,聽見外面有開門聲,我以為是你小子進來了,就喊了一聲,沒人回答,我就出來了,結果,棺材里的那個女人不見了!」
對於二叔的話,我半信半疑。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難道有人進來把人給偷走了?」我問。
「不可能!」二叔說:「我進去才不到一兩分鐘,而且,這門我是從裡面關上的,如非,那女人自個兒走了。」
我心一緊,支吾道:「這……這不可能吧?」
「你有更好的解釋嗎?」二叔望向我問。
我暗想,難道是有人藏在二叔家裡,趁二叔進屋,偷偷出來把人給弄走了?可我又感覺這不大可能,因為那棺材封得很緊,一個人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棺材打開。如果不是人為,難道真的是棺材里的那個女人自個兒跑出來了?若這樣,她難道是活人?可是在那密封的棺材里,她又怎麼能呼吸?
如非,她是行屍。
「你確定她不在你屋裡?」我望著二叔問。
「沒有。」二叔說:「找遍了,不在,而且,門是開的,她一定是走了!」
「死人怎麼會走?難道是鬼?」我脫口而出。
二叔也望向我,眼珠子轉了轉,果斷地說:「不管她是人是鬼,我們去把她追回來!」她說著抓起桌上的手電筒沖了出去。我趕緊跟上。衝出門口時,二叔還不忘記把門關上,看來他方寸並未亂。
「等等我,我也去關下門。」我邊說邊朝我家走去,二叔立即叫道:「別關了,你家又沒棺材!」
什麼叫我家又沒棺材?我總感覺這句話怪怪地,不過我還是停了下來,我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必要關門,就算來賊了,最多把我家那老床搬去。
我們朝著那塊地皮走去,至於為什麼要走向那裡,我也說不清楚,或許在我們的潛意識裡,如果棺材里的那個女人真的是自個兒走了的話,她一定是回到洞下面去了。
可是,我們才走了不到二十來步,突然從村子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音非常凄厲,我和二叔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是誰?」我問。
二叔說:「是杆子的媳婦,懷孕了,估計是要生了。」
我信口說道:「沒這麼誇張吧?她叫得太恐怖了,好像是見鬼了。」
二叔想了想說:「是有點不對勁,去看看。」
我和二叔還沒到杆子家,便聽見杆子的媳婦又傳來一陣慘叫,像是鬼哭狼嚎,我和二叔不由加快了腳步,剛跑到杆子家門口,便看見杆子抱著他媳婦沖了出來,他一看見我們立即叫道:「二橋叔,快,幫我開開車,我媳婦流產了。」
「流產?」我和二叔忙跑過去,幫著杆子將她媳婦抱上了一輛三輪車,杆子說:「我媳婦從夢裡驚醒,看見床前站著一個女人,挺著個肚子朝她笑,那女人突然伸手抓向我媳婦的肚子,我媳婦驚醒了,然後……」
「是鬼,是鬼,」二桿的媳婦驚恐地說道:「她是鬼……她搶走了我的孩子……」
我和二叔相互看了一眼,心中莫名地湧上一層陰影與不安。
杆子對二叔說:「二橋叔,麻煩你幫我開開車,我要抱著我媳婦。」二叔面露難色,我看得出來他不想幫杆子,他自個兒的事還沒有忙清呢,但是,他朝痛苦呻吟的杆子媳婦看了一眼,動了惻隱之心,輕嘆一聲,低聲對我說:「你去村裡找一下……放靈活點。」說完跳上三輪車,立即啟動了車子。
待二叔開著三輪車走後,我朝杆子的家裡望去,我懷疑杆子媳婦看到的那隻鬼是琥珀棺材里的那個女人,她一定是嚇著杆子媳婦了,然後導致杆子媳婦流產。但是,若真的是那個人,她又怎麼進得了杆子家裡的呢?在我們農村,睡覺都是會關門的。
我在村裡找了一陣,除了惹來幾聲狗叫,並沒有任何發現,反而有幾個起得特別早的人朝我投來警惕狐疑的目光,他們一定把我當賊了。
天越來越亮,我下意識地來到了二叔家門前,想進去看看那具琥珀棺材,說不定那個女子又進去了呢?
我們總是心存幻想。
但是,二叔將門鎖了,我進不了。
我家和二叔家是對鄰,我邊望著我家的方向邊想對策,不經意發現我家一間房的窗戶後站著一個人,那人似乎正盯著我,當我望向她時,她立即閃了進去。我心一動,提步便朝我家跑去。
因為隔著玻璃,剛才那人的樣子我並沒看清楚,我懷疑我家裡是不是來賊了。
為了防止那人逃跑,我一進屋便將門關閂上了,並且順手拿起門后一把柴刀朝剛才那人出現的房間小心翼翼地走去。可是,當我到達這房裡時,並沒發現人。我正準備去別的房間去找,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冰冷冷的聲音:「寶寶的衣服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