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該信誰
凌志說:「吳半仙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一個字:他蠢!固執!自以為是!」
我心裡罵了一聲,你妹的,不知你數學是哪個老師教的。
凌志又接著說:「這本來是一塊凶地,之所以你們村子多年沒有發生凶事,是因為,那裡有一棵倒生的樹。俗話說,大樹底底下好乘涼,是那棵樹,壓制了地底的邪魔,同時,地底下有八具棺材,擺成斗轉七星陣,就是這個陣,協助那棵樹,降妖伏魔。可是,吳半仙這隻半桶水,偏偏說那個陣是凶陣,要去打亂它。如果我猜得沒錯,昨天吳半仙一定又是去洞下面了,他想把那個陣法打亂,結果,他死了。」
大夥面面相覷,半信半疑,我也一時拿不準,凌志這番話到底該不該信,他說得有理有據,我一時找不出破綻。主要是我對這方面不懂,是外行,他這內行人怎麼說,我們只有怎麼聽。
周伯皺著眉頭說:「這樣看來,吳半仙是被洞下面的那個邪魔給害死的?可為什麼他的脖子上有兩個洞?」
「是啊是啊。」大家面面相覷,這是大家十分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凌志拉長著聲音說:「這個——我還是不說為好,以免你們恐懼,總之,如果你們不想像他一樣慘死,就得聽我的,現在,馬上將吳半仙的屍體給燒了,還有,把那具琥珀棺材給找出來,放回去……」
二叔突然從屋後面跳了出來,手持一根兩米來長碗口粗的大棒猛地朝凌志的後腦勺打去,我們齊吃了一驚,凌志發現了我們眼中的驚訝,又感覺到了後頭猛襲而來的冷風,下意識地將頭一垂,躲過了那一棒,二叔又是一棒直接朝著他劈頭打了過去,這一棒正打在凌志的肩上,這小子慘叫一聲,身子徑直朝前跌去。
「二橋!」周伯大叫了一聲。
我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想找個稱手武器準備上去幫二叔。二叔揮棒接二連三地朝凌志打去,邊打邊罵:「打死你這兔崽子!」凌志挨了那一棒后,惱羞成怒,在身子朝前跌的同時,抓起一張凳子反手朝二叔扔了過去,二叔一棒子將那凳子打落了。
凌志見二叔來勢兇猛,邊避邊退,指著二叔叫道:「你敢傷人……」二叔罵道:「老子要廢了你!在老子的地盤敢殺老子,膽大包天了你!」說罷對著凌志又是一陣連番的猛烈攻擊。凌志陡然雙目噴火,驟然一腳踢在二叔的手臂上,二叔悶哼一聲,手中的棒子落在地上,他見地上有一把柴刀,一把撿起來再次朝凌志撲去。凌志風勢不妙,撒腿便跑,邊跑邊叫:「你們這幫山野愚民,不按我說的做,都等著受死吧!」
二叔並沒有去追凌志,他也有自知之明,他根本打不過凌志,剛才凌志是見我們人多,有所顧忌,才沒有對二叔下狠手,二叔惹追上去,只怕重蹈覆轍,又要走昨晚的老路了,而今天白天只怕沒昨晚那麼幸運,木易不會出現得那麼及時來救我們了。
對了,我突然想到,木易哪裡去了?怎麼一直沒有出現?
二叔將柴刀往面前的一張凳子上一砍,大聲說道:「你們——不要信那畜生的鬼話,他就是一個神棍,殺人兇手,其實吳半仙就是他殺的!他來我們村子,其實是有目的,他騙得你們,騙不了我!」
大家面面相覷,其中一位大叔問:「你怎麼知道是他殺的半仙?」
二叔將手一揮,瞪著他說:「這還用說嗎?我們這裡人只有吳半仙敢說他不對,他是想排除異己,還有,他要把吳半仙給燒了,很顯然,是想毀屍滅跡,告訴你們,在木易沒有回來之前,吳半仙的屍體誰也不許動!」
終於說到木易了,我忙問:「木易呢?她去哪裡了?」
周伯說:「她去城裡找法醫了,說要請法醫來看看吳半仙的死因。」
一位大伯問:「那……凌先生的話我們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信個JB!」二叔朝那大伯瞪了一眼,沒好氣地說:「他的話要是能信,昨晚就不會殺我和封封了。」
大夥面面相覷,一時亂了心神。
周伯想了想,朝堂屋的棺材看了看說:「要不這樣吧,我們等木易姑娘回來后再說,大家暫時不要燒半仙的屍體。」
「也只有這樣了。」
「剛才凌先生說要找回那具琥珀棺材,是什麼東西?」剛才說話的那位大伯又問。
「沒什麼東西,」二叔立即說:「那姓凌的,說的都是屁話,你一個字也不要信,我看他,其實是來洗腦的,把你們一個一個哄得團團轉,然後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掏給他,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那位大伯沒有再做聲,周伯說:「那——二橋,你和封封守著半仙的屍體,不要又讓它給走出來了。」
二叔將頭一昂,瞟了周伯一眼說:「我沒這個功夫,我看根本就不用守,拿把鎖,鎖住就行。現在除了那個姓凌的,沒人敢來動吳半仙的屍體,大家只要看到他,就拿刀砍,把他趕出村子,保證吳半仙的屍體相安無事。」
周伯朝二叔看了看,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欲言又止,轉頭對我說:「那封封,就由你來守吧。」我為難地說:「我要去守地皮那兒,不能讓人下洞去。」二叔說:「要不這樣吧,你在這兒守著吳半仙,我去守洞口。」說到這兒,他又皺上眉頭,摸了摸下巴說:「現在我們要防的是那個姓凌的,可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有人守在這裡,他要來偷屍,還是沒人擋得住他啊。」
剛才說話的那位大伯又問:「萬一凌先生說的話是對的呢?我們若不照著做,那……」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那姓凌的話不能信!」二叔瞪眼說道:「他說什麼來著?只要那孽畜不搗亂,我保證村子里相安無事、天下太平!」
大伯問:「萬一真的出事了呢?」
「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二叔抽出凳子上的柴刀,又猛地一刀砍了下去,幾乎將凳子砍成兩半,惡聲說道:「你們聽我的,沒錯,現在你們誰也不要防,就防著那姓凌的崽子!」
議論來議論去,最後也沒有弄出一個準兒,周伯只得站出來打圓場,沉重地說:「現在出了這事,我和大家一樣,心裡也很慌,不管凌先生說得對不對,我覺得木易姑娘說的話絕對不會有錯,她在走前跟我說過,提醒我兩點:一是吳半仙的屍體要看好;二是不能讓人下洞……」
「看到沒?跟我說的一樣。」二叔得意地說道:「木易才是真正的陰陽先生,我看她應當是政府派來的官員,不然她不會去找法醫,更不會像姓凌的狗屁亂放一通。」
周伯朝二叔看了看,顯得不太高興,便悶悶地又說:「木易姑娘還跟我說了,要看好你和封封,說你倆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二叔頓了頓,冷哼了一聲說:「無非是叫我提防姓凌的。」
我感覺到木易的確不簡單,她似乎查出了一些眉目,也看出了凌志的目的,待她來了,我一定要向她問個清楚。
時間過得飛快,眼看就到晌午了,大家要回去吃飯,最後只留下我和二叔,我對二叔說我鑰匙不見了,我得去找鑰匙,二叔說,村子這麼大,哪裡找得著,乾脆把門撬了。我想萬一鑰匙找不到,只有這麼做了,又不想讓二叔發現凌紫瑤,便對他說:「我先去找找鑰匙,你在這兒守著半仙叔,待我打開門后再來頂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