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驚天陰謀
九鼎冰錐來歷是楚鳳樓講的,至於是不是那鼎沸余水,現今已然無法考證,我仔細端詳那冰錐,呈半透明狀,有些渾濁,還別說,不說是冰的時候,夜晚一照,覺得像打磨光亮的鐵質,一說是冰,越看越像冰。
黃金童還告訴我說,那石匣周邊並沒有人家,只北面樹林邊有一個破板房,寫著收廢鐵,我們去看時,空無一人,所收的廢鐵也零零星星,不想個真干買賣的人,想來那蜃奴平時偽裝成收廢鐵的,住在那裡,離著石匣很近,以便觀察吞吐獸。
我點點頭,心裡也擔心,不知這個蜃奴多久能找到我,找到后,免不了一場惡戰,想想都心驚肉跳。
我擺弄著手裡的冰錐,準備送給林慕蟬,免得她遇到危險時到處找半截鋼筋。我湊到林慕蟬跟前,將冰錐遞給她說:這東西送你。
林慕蟬臉上的傷兀自沒好,勉強咧嘴一笑,說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和人家大校花趕了一對鴛鴦,一人一隻,你儂我儂的,連定情獸都送了,剩下的破爛玩意,拿出來給我們分分,咱不稀罕,你拿去送給你的柳姑娘吧,人家人美手也巧,拿著這錐子給你納個千層底的鞋什麼的,在我手裡怕糟蹋了。
我沒想到林慕蟬會夾槍帶棒說出這麼多酸不溜秋的話來。可這話說的我無言以對,我本該和林慕蟬在一起,因鵲玉生生把她拋棄掉,人家說幾句醋意濃烈的話也在情理之中。
我將冰錐硬塞到她手裡,陪著小心說道:林慕蟬,你聽我說……
林慕蟬把冰錐收下了,但不等我把話說完,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我突然感覺到天旋地轉,一種莫名的仇恨自心底而生,炎騰騰按耐不住,一個健步衝上去,扯住了林慕蟬的衣袖。
林慕蟬回過頭來,臉上依舊淤青紅腫,我一股無明業火從腳底板衝到腦門,抬起手來,照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一掌打去,林慕蟬楞在了當場,好幾秒鐘過後,兩眼淚如泉湧,哭道:你竟然……你竟然打我?」
不但林慕蟬愣住,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頭暈的厲害,緊緊攥住林慕蟬的胳膊,厲聲喝道:林慕蟬,今天我不光要打你,我還要殺了你!
說著話,從腰間拔出鹿骨刀來,攥在手裡。
說時遲那時快,黃金童一個健步將我撲到在地上,楚鳳樓騰出未受傷的手臂死死攥住我的頭髮,連張舒望也過來趴在我身上,緊緊的壓著我。
我氣急敗壞,罵道:你們這幫混蛋,我要一個個都殺了你們。
我在地上拚命的掙扎。
黃金童、張舒望、楚鳳樓三人使勁吃奶的勁不讓我起來,黃金童眼明手快,先把鹿骨刀奪了去,又把百獸囊解了下來,仍在一邊。
最後我們都折騰的精疲力盡。黃金童死死的扣住我的胳膊,楚鳳樓用雙腿緊緊絞著我的雙腿,騰出張舒望來去找繩子,不一會功夫把我捆的和個粽子一般,一絲展動不得。
林慕蟬站在遠處只是大哭,哭聲響徹山林。
黃金童將我捆好后,長出一口氣,厲聲問我說:兄弟,你這是怎麼了?鬼迷心竅了?
我被捆住后還在拚命的掙扎,腦中一片混亂,口中罵聲不絕,罵完這個罵那個。
張舒望對黃金童說:別和他說話了,沒用的,肯定事出有因,不是那麼簡單,捆好他,千萬別讓他站起來。
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猜測我到底犯了什麼瘋病。把所有原因都梳理一遍,然後又都推翻了。
林慕蟬哭著哭著,一跺腳,將冰錐使勁扔在地上,轉身要走,張舒望慌忙勸住,安慰她好長時間,大意是說我被人迷了心竅,不是發自真心的,沒見王得鹿見誰殺誰嗎?林慕蟬抽泣了很久,才慢慢想通,止住了哭聲。
最後黃金童說道:一定是那個蜃奴使得壞!
楚鳳樓提出反對意見,說道:不可能的,蜃景迷人,人只會想到平生想要的美好事物,不會發怒殺人。
張舒望也道:早年間在江湖上聽說過蜃奴,他們不似這般手段,絕對不是蜃奴使得壞,這裡面另有乾坤。
他們三人討論的不可開交,我腦中一片混亂,只知道拚命掙扎,無端謾罵,他們三人說的唾沫橫飛,我神智已迷,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了。
只知道三人正在焦急的想解決辦法。
這時,山下開上四輛車來,清一色的黑色越野,場面很是壯觀,打頭的車上下來兩個人,事後想來,驚詫不已,但當時卻渾然不覺,那兩個人正是柳向晚和李子豪!
其餘三輛車上,跳下七八個精壯打手,清一色的黑色運動衣,以胡解放為首,柳向晚一下車,對胡解放厲聲喝道:老胡,這裡除了王得鹿,其他人統統幹掉,一個活口不留,這些人沒有家人,要做的乾淨利落,只要屍體不暴露,官面上不會追究,手腳麻利點!
當時我一聽柳向晚說這話,極度興奮,可來了一個給我出氣的人,我高聲喊道:柳向晚,快點給我鬆開綁繩,我要一刀一個,親自殺掉這幫混蛋,尤其是林慕蟬和黃金童,快點!
這個場面一出現,柳向晚和我的一番話出口,不但是林慕蟬黃金童張舒望楚鳳樓驚得目瞪口呆。就連李子豪和胡解放也愣在當場,不知道我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柳向晚見李子豪愣住,喝道:姓李的,你不是口口聲聲要和我一生一世嗎?你表現的機會到了,快點將這幫人幹掉,把王得鹿給我帶過來。
李子豪和胡解放,對我有殺心這個不假,但從沒想過要林慕蟬等不相干的人性命,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不幹人家的事,強取人性命,是要折壽的。
後來我才知道,當天下午,柳向晚突然給李子豪打電話,要他帶上能砍能殺的人,來找我。李子豪一聽,也顧不得和老龍團的什麼協議,立馬帶人上山,以為憑此可以一舉解決我對柳向晚的糾纏,打死他都沒想到山上是這麼個局面。
李子豪看了眼胡解放,胡解放在李子豪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兩人面露遲疑之色,呆在車旁,不知如何是好。
柳向晚近乎瘋狂的喊道:李子豪!你竟敢不聽我話。
李子豪小心說道:向晚你聽我說,這……
柳向晚跺著腳喝道:這什麼這?有什麼好這的,快點!
林慕蟬見到這局面,看的兩眼發直,突然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悄悄拾起地上的冰錐,緊緊攥在手裡,臉色緊繃,如臨大敵。
忽然天空中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一個黑影從山後閃過,速度極快,等山頂所有人聞聲尋影的時候,那個黑色大影子已經飛過山頭。
只聽見李子豪帶來的七八個人,交口議論,紛紛嚷道,剛才看清了嗎?那是什麼?什麼東西那麼大?怎麼看怎麼邪乎!不是白天撞鬼吧?到底怎麼回事?……
林慕蟬距離我比較近,那黑影劃過之際,突然對張舒望黃金童說道:快趴下,是撲天雕!
楚鳳樓聞聲,第一個趴在了地上,因為他吃過撲天雕的虧,傷還沒好利索。
我依舊腦中一片混亂,扭動著被綁的身體,口中罵罵咧咧非要殺了林慕蟬不可,像小蟲一樣往林慕蟬面前爬。
胡解放眼明手快,見林慕蟬等突然伏倒在地,不敢怠慢,幾乎是同一時間,趴在了地上,李子豪一看,也不知道什麼狀況,跟著伏倒在地,他帶來的人不明何事,也跟著紛紛趴在地上。
只剩下柳向晚撕心裂肺的怒吼,和我唾沫橫飛的大罵。
就在這個當口,一輛白色的小轎車駛上山來,一個急剎車停穩,走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一出現,柳向晚一臉春風,笑意盈盈,慌忙迎上去,拉起那人的手,我見那人到來,頓覺光芒四射,不自覺的大喊道:宏發大哥,快來救我,我要把他們都殺乾淨,一個不留。
那人正是大宏發。
當時我和大宏發距離三十米左右,大宏發看看被綁在地上的我,說道:不急,這場面比我預想的複雜啊,為什麼這麼多人都趴在地上?按照我的計劃,你這個時候已經把林慕蟬殺了。
大宏發又看看柳向晚,說道:李子豪怎麼不聽你話?
李子豪趴在地上喊道:大宏發,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是不是你設的局?
大宏發見李子豪趴在地上,樣子滑稽,噗嗤笑道:什麼局不局的,這只是實驗。我這不是想把柳向晚給你爭取回來嗎?你得聽她的話。
胡解放道:大宏發,你到底想幹什麼?
大宏發呵呵一笑:不干你們的事,只是請你們來幫忙看看實驗效果。
胡解放罵道:你TM真陰險。
大宏發回敬道:彼此彼此。
說完拿出一面古銅鏡子,借著西邊的太陽,反射出一道光來,大宏發將小鏡子一抖,那道光直直的射向胡解放面門,胡解放被那光一照,立即閉眼,再一睜眼時,卻目光獃滯。大宏發向胡解放命令道:給我站起來!
後來我才知道,這鏡子叫玄昘寶鑒,又叫傀儡鏡。是專門迷人的,被迷之人對鏡子主人言聽計從。
胡解放迷迷瞪瞪的就站起身來。緊接著大宏發吩咐道:胡解放,過去先把那個老頭給我殺了!把王得鹿繩子解開,誰擋殺誰!
胡解放言聽計從,兩眼獃滯的招呼那七八個人跟他走。
就在這時,山後樹林子一陣響動,有個兇狠後生破衣爛衫,滿身傷痕,拄著根拐杖踉踉蹌蹌的從林子中走出來,嘴裡嘟嘟囔囔罵罵咧咧,嚷著:好小子,以為我找不到你們,老子找人天下一絕……
那人徑自走出樹林,眼見廢廠房前一堆人,也有趴著的也有站著的,神情怪異,精神緊張,那人掃視一眼先一愣,不明就裡,但隨即哈哈笑道:不怕你們人多,今天這山頭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老子統統送你們上西天。
那人正是昨夜蜃奴,手中拄著的正是龍頭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