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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柳向晚失蹤

  柳向晚看見那一幕,眼皮一翻,往後就倒,硬生生被嚇暈了,我一再勸阻,讓她不要跟來,她就是不聽。北星樓的影子都沒瞧見,先嚇倒一個。


  黃金童端起小口徑,他的槍里已經沒有子彈,純屬耗子扛槍,嚇唬貓玩兒。他端槍在手,手心裡全是冷汗,甚至忘了支使生鐵孩下車,張舒望坐在車沿上,往黃金童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端槍有個屁用,趕緊喊生鐵孩。


  在生鐵孩下車之前,山墜子已經去迷那掉眼珠子之人了,結果沒迷住,說明那掉眼珠子的男子不是個人。


  生鐵孩下車,晃動著鐵胳膊,呼呼帶風,照著男子橫掃一拳,結果鐵拳過處,如掃空氣,那掉眼珠子的男子漸漸變得顏色暗淡,好像一副虛影,最後消失。


  張舒望戴上老花鏡,下車看了看,說道,大家別怕,這是蜃景無疑,不過蜃景多是些不動的東西,鬧鬼的蜃景還是頭一次見。


  我們三人都嚇壞了,見那影子忽然消失,七嘴八舌分析道,那隻驢一樣大的兔子,只有黃金童看到了,可能也是個蜃景。


  那兔子掉了個血粼粼的眼珠子,嚇跑黃金童,緊接著就有人牽駱駝過來,是同一個蜃景,黃金童問話時,那人也掉了眼珠子,前後對應,想嚇退我們,可我們是經歷過風雨的暗三門中人,不是幾個障眼法就能嚇破膽的。


  我們當即給這種現象,起了個名,叫作鬼蜃,當時只以為是距離北星樓很近了,可能是蜃奴們用的陰招。


  當下,我們決定不走了,就住在蠻荒戈壁上。給柳向晚灌葡萄酒,掐人中,好歹將她弄醒。葡萄酒是黃金童買的,非說是來到瓜州這種地方,喝葡萄酒才能應景,說這是西域風情。


  我見柳向晚轉醒,勸她道:向晚,你還是回縣城住小賓館去吧,一來這裡露宿很冷,二來前面遇到些什麼還不一定,萬一再把你嚇暈了,我們還得先救你。


  柳向晚心口兀自撲通撲通的跳,心有餘悸的說道:嚇死我了,我坐驢車二十多天才到這裡,硌的屁股現在還疼,不容易,不能就這麼打退堂鼓,那個嚇人的蜃景再回來我就不怕了,他那眼珠子掉的太突然,我都沒有心理準備。


  我拗不過柳向晚,只得由著她。


  我們坐在蒼茫的戈壁上,遠處有一線土山,周邊稀稀拉拉全是黃蒿草,長得都不高,活像是捲心菜的骨架一般,抱著圈刺棱著,遠處零星能看到些殘破的土牆地基,想是什麼不知名的古城舊址,或是明代的衛所,我們說不上來。大風過處,沙粒子打眼,這是我第一次離家這麼遠,雖然十三年來不曾回家,卻一直在家鄉方圓五百里內生活。見到這種蒼涼而嫵媚的戈壁景緻,不免想起陳子昂的那句詩,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柳向晚在路經西安時,就買了許多野外生存裝備,現在都派上了用場,我們一路沿著國道行進,趕著一架驢車,在東部時比較惹人注目,到了西部,就不大被人注意了,因為西部畜力車近幾年雖然也比較稀少,但偶有上路的,一路上並不孤單,曾與馬車、騾車相隨而行。


  黃金童生酒精爐做飯,雙手兀自不住的顫抖,雖然見過許多異事,比如暗河流棺里的人頭魚,卻都沒有今天撞見的鬼蜃可怕,這鬼蜃好像是專門用來嚇人的。恍惚而來,扑打即去。


  我當時想,可能生人接近北星樓,蜃奴們沒準早已知道,北星樓雖然不會貿然出現,但蜃奴們總也得製造點蜃景,看看來人反應,摸摸底細。


  關於怎麼降服蜃蛤,將它拔出來,我們已經在路上討論了二十多天,無非兩種方法,一是在北星樓蜃景未張之時,把蜃奴從蜃蛤里全部騙出來,用山墜子迷住蜃奴,這樣蜃蛤就成了光桿司令,肯定會張蜃景迷人,我們避開蜃景,用生鐵孩去挖蜃蛤,因為生鐵孩不是人,不怕被迷。第二個方法是,直接讓生鐵孩去挖蜃蛤,前提是能找到蜃蛤所在具體位置。


  吃午飯時差不多下午三點來鍾,大家儘力一飽,連晚飯都省了,流浪在外,必須如此,有熱飯,一頓吃撐,因為下一頓不知道什麼時候吃。


  我們雖然有過好幾種計劃,但面對茫茫戈壁,還真不好找蜃蛤,只能等著蜃奴們來迷我們。


  入夜以後,地氣寒冷,柳向晚自己躺在地排子車底下,仍然有些害怕,非要讓我去車底下睡,我沒有辦法將睡袋鋪在地排子車地下,柳向晚的睡袋緊緊挨著我。一陣陣體香迎面撲來,我聞到后,心頭砰砰亂跳,好在鵲玉之毒是相思葯,而不是淫葯,此葯只是讓人兩心相思,不是淫邪之物,否則的話,我和柳向晚不會清白若此的,雖然有畫春樓夢會,那也僅僅是個夢,只不過兩人同時在一個夢境里,夢裡做了許多難以啟齒的事情。


  山墜子蹲守在車的西側,生鐵孩站在車的右側,吞吐獸的木箱子放置在南側,本來我和黃金童在北側席地而睡,現在只剩了黃金童。


  大家在白天虛驚一場,入夜後本來十分緊張,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入夜以來,出奇的平靜,只有疾風吹勁草。西北的夜空格外清澈,能見繁星點點。


  一開始張舒望和黃金童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著蜃蛤的情況,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雖然初冬天氣,露宿很冷,但柳向晚買的是高山睡袋,十分保暖。而且睡袋都非常大。


  柳向晚見黃金童和張舒望都已睡著,靠在我的睡袋邊上,輕輕問我說: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解掉鵲玉?鵲玉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


  我輕輕答道:鵲玉畢竟不是兩顆心自然相愛。


  柳向晚說:那解了鵲玉咱倆是不是算自然相愛了?在解掉鵲玉以後,你不會去找林慕蟬吧?要說實話!

  柳向晚終於肯正面分析鵲玉的問題了,很久以來,我一直想和她談談,她對鵲玉和我的相關看法,此前她一直閉口不談,任由鵲玉迷心,令我費解。當年我二爺爺和他那女學生戀人,與我們情況不同,我們是都知道鵲玉的來龍去脈,我二爺爺當年的戀人卻不知道。


  我對柳向晚說:有些事得等到解了鵲玉以後再說。


  柳向晚幽幽的說道:其實我知道林慕蟬對你的心思,她是個好人,如果沒有你,興許我們能成為最要好的閨蜜。


  我應道:現在你們不也很要好嗎?

  柳向晚說:現在只是朋友,朋友之間可以互相幫助,但閨蜜之間是可以分享愛情中的點點滴滴的,我從來不在她面前提及你,有掩飾就不能算作閨蜜。


  我只得打哈哈說:女生圈裡的事,我不懂。咱們從長計議,畢竟鵲玉是種毒,對人身心起到不好的影響。


  柳向晚給我塞了賽睡袋口,說道:我要是不想解鵲玉怎麼辦?

  我一聽不是話頭,畢竟柳向晚現在是鵲玉迷心,而我稍微有些理智,我只得哄她,不能搶白她,於是說道:這樣吧,等咱倆解了鵲玉,我和你自然而然的戀愛,豈不更好?


  柳向晚說: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騙我,我就……


  你就怎麼樣?

  我就出家當尼姑去。


  我說:人家不要你的,尼姑庵里只要窮人,像你這麼有錢的大小姐,人家不敢收。


  柳向晚道,胡說,我爸有錢,我又沒錢。


  ……說著說著,我倆就睡著了。


  就在午夜時分,柳向晚輕輕將我推醒,我睡得迷迷瞪瞪,睜眼的那一刻,還以為在豹伏山上,朦朧的應道:什麼事?


  柳向晚低聲說,我要上廁所。


  我剛想說,上廁所不用給我請假。後來一想,這是在茫茫戈壁,柳向晚不敢自己跑遠了上廁所,還真得有人陪著。可我是個男的,雖然畫春樓夢裡曾會,但那終究是夢。


  因此我說道:我……我是個男的。


  柳向晚道:廢話,這裡除了我,有女的嗎?林慕蟬又不在,只能你陪我去,到時候你轉過身去就行。


  我只得從熱乎乎睡袋裡爬出來,將柳向晚從車底扶出來,拉著她的手,走出約三四十米,找了一株最大的黃蒿草,示意她過去,我則背過身去等候,一分鐘以後,柳向晚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伸手捂住我的眼睛,在身後笑嘻嘻的說:猜猜我是誰?


  我說,不用猜,你是柳向晚呀。


  柳向晚鬆開雙手,對我說道:好吧,你猜對了。


  我依舊拉著她的手,回到地排子車下面,張舒望和黃金童鼾聲如雷,張舒望雖然年老覺少,睡眠質量卻非常好,一旦睡著,一般不會驚醒。


  我回到睡袋的時候,還帶著一些餘溫,柳向晚在車底下擺弄著自己的頭髮,星夜之下,顯得格外的嫵媚。等我鑽進睡袋,柳向晚突然撐開我的睡袋口,臉上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笑意,一下子鑽到了我的睡袋裡。


  面對柳向晚苗條凹凸的身體,我腦中一時空白一片,剛想掙脫出睡袋,柳向晚用食指橫在我的唇間,另一手打亂了自己的頭髮,一臉彤紅的春色,不由分說,一隻手開始解我的衣服,另一隻手解自己的衣服。


  一伸手將自己的牛仔褲解開,睡袋裡拉著我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她喘著粗氣,那意思讓我拉開她的褲子,我卻將手順著她的身體摸上來,一翻身壓住她的身體。她豪放的一手摟著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去解我的腰帶。


  我騰出右手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左手從睡袋邊拔出鹿骨刀,將刀橫在她臉上,厲聲喝道:說!你是誰?柳向晚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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