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軍圍紫雲山
此次不是完全暈厥,我只是目不能視,耳不能聽,但心智還是清醒的,處於一種絕對安靜之中,約莫過了兩三分鐘,我忽聽到一陣類似大風的聲音,睜眼一看,發現自己在一個直徑十數米的穹頂之下,舉目幽碧,好似沒有月亮的夜空一樣,我不自覺自語道:我這是在哪?有人嗎?
忽然有個聲音說道,王得鹿,當日我授你一隻小鐵盒,這麼多日來,你都不打開,到底安得是什麼心?你離了豹伏山行走多日,現在連紫雲山都沒到,來來回回瞎轉悠,意欲何為?
我驚道:什麼小鐵盒,你是誰?
那聲音說道:我是東海伏波大王,當日我言及能隨時勾取你,你是不是不大相信?今日二月二十五日,你還不去紫雲山準備?
我一聽東海伏波,恍然大悟,原來是東海伏波獸。當日在花果陣前給我一個印信,我手上被陰蓋了一個勾取印文,上寫著:東海伏波,玄天主物,不怕我跑到天涯海角,東海伏波獸均能勾取我到近前,想來這段時間,我忽東忽西的遊盪,遲遲不去紫雲山,東海伏波獸起了疑心,今日將我勾取了來,實與蜜蜂研究所那幫人沒有關係。
我說道:近期事務繁多,我正準備直奔紫雲山,你就把我勾取來了。至於小鐵盒……
我言及小鐵盒,不知道如何措辭才能消東海伏波獸之疑。上次在陣前騙我托舉印綬,致使我手上蓋了勾取碼,再給我一個小鐵盒,我雖然隨身帶著,但是不敢打開,萬一東海伏波獸憋著什麼壞呢,所以無言以對。
東海伏波獸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說道:你儘管打開就行,那是件寶器,趕緊去紫雲山,莫再耽擱。
我面對一片墨綠色的穹頂,對東海伏波獸說道:既然我來了,能不能一睹大王芝形,讓我開開眼?
東海伏波獸說道:哪裡那麼多廢話,你若是不想誠心誠意的給我做事,今日就葬身海底,你現在在海底。
我一聽海底二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為什麼我還能呼吸呢?不禁心間疑竇,極有可能東海伏波獸單獨為我打造了這麼一個海底空間,我忽然意識到,原來我頭頂那一邊幽碧之色,正是海水的顏色,因為光線非常暗,故而看視不清,東海伏波獸在海底給我做了一個罩子,裡面有空氣,讓我不至於憋死。
東海伏波獸這幾句話惹得我心生氣惱,我在蜜蜂研究所連續兩仗乾的漂亮,讓我信心暴增,真心想斗它一斗,可轉念一想,此舉極為不妥,要是在陸地之上,我遭遇東海伏波獸,興許可以使個不疼不癢的小手段試探試探,如今卻不可以,只因我身在洋波之下,我王得鹿將來即便能夠踢天弄井,在海底也絕不是東海伏波獸的對手,人家天生就是生在水底的,而我是個旱鴨子,老虎再厲害,吃不得水下盲魚。同樣的道理,某天如果和東海伏波獸撕破臉,撕斗在陸地之上,我的勝率將大大提高,畢竟這是頭水物。
而且此來,東海伏波獸並不與我見面,我也不知道其聲音是哪裡發出來的,將我扣在一個碗狀罩之內,無非是為了威脅我,讓我記住當日的承諾,否則,它可以隨時讓我葬身海底。它需要和我斗嗎?不需要!只須將我勾取在海底,不給我這麼一個罩子,我倒不是被淹死的,而是瞬間七竅流血暴亡,因為海底水壓奇大,當時就能將我筋錯骨折。
我終於知道東海伏波獸那枚老龍團印綬是多麼的陰險,說是隨時勾取我與它見面,這屬於堂皇言語,實際上,就是能隨時勾取我小命之意。
親自被勾取一次,我才明白東海伏波獸的真實用意,當下我說道:你把我勾取到東海海底,離著我來處不知有多遠,我即便現在起身,恐怕也得走好多天,關鍵的問題是,我不會划船。
一個聲音飄來說道:不用你划船,我只問你這個團頭你做還是不做?
我點頭道:我很樂意做這個團頭。
東海伏波獸繼續說道:很願意做,也不能疏於打理,你知道老龍團現在還有多少人嗎?
我說道:還有四百多人。
東海伏波獸怒道:四百多人?那是幾天前,昨天鬧了嘩變,有人帶著近三百人離島而去,你可知道?
我一聽原委,原來東海伏波獸是為此事才勾取我來海底,昨天我可能已經昏迷了。既然是昨天老龍團嘩變,可為什麼東海伏波獸昨天不勾取我來呢?我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那就是我在昏迷狀態之下,東海伏波獸找不到我在哪,所以勾不來。這次談話,東海伏波獸語氣之中,頗為懊惱,帶有責備之詞,說明它對此事還是很在意的,雖然老龍團現在對它用處不大了,但也得保證自己手下有一個精英群體。正所謂閑時置,忙時用。老龍團如果全盤解散,真到了用人之際,豈不抓瞎。
而且東海伏波獸更惱怒於昨天沒將我勾取來,認為我正在研究破老龍團印信的秘訣,它繼續說道:王得鹿咱們有言在先,你將璇璣玉匣給我,咱們兩清,我不計較你殺魏慶洲之恨,你若想離開老龍團,徑自離開,願意繼續做我團頭,我劃一半海疆與你,若是不思勤勉,心存機巧,作背後陰損苟且之行,我是斷不能忍的。
東海伏波獸越是如此說法,我越不能將自己暈厥之事和盤托出,免得讓它以為我已經找到了對付之法則,更加猜忌。
我說道:我想儘快去紫雲山,先熟悉啊一下地理。關於老龍團,我會讓它發展壯大,可我怎麼回去呢?
此時說多了反而不好,只能簡簡單單,模糊其詞,混淆過關。東海伏波獸見我也沒表現出任何不滿情緒,說道:我送你回去,你切記任務,別再給我磨蹭。
我說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往紫雲山。
緊接著我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幾分鐘之後,我憑空出現在了蜜蜂研究所的辦公室,睜眼一看,一片熱鬧景象,柳向晚使小青龍死死的纏住有相禪師,逼問王得鹿去了哪裡,要不是我的變天吼還在辦公室中,有相禪師斗柳向晚,還是很輕鬆的。
黃金童拽著江所長耳朵,一字一句的厲聲喝道:你再給我重複一遍。
只聽見江所長說道:柳兆和和柳向晨因心臟病發作,雙雙死亡,這是骨灰,他們有家族遺傳病史。
我心下明白,這是黃金童替柳向晚想出的主意,柳氏父子的案子,現成兩條路可走,第一,調查取證,讓法院相信這是妖異所為,蜜蜂研究所可以提供有利證據。顯然這是行不通的。第二,那就是通過蜜蜂研究所的社會活動能力,將這案子不了了之。此法雖好,但難免有舞弊之嫌,後人追朔起來,相當麻煩。
黃金童卻想了第三個方法,乾脆,這個官司不打了,取證也麻煩,直接將人辦成死人即可,人死如燈滅,一切了賬。當時柳向晚也沒有多想,就同意了,因為事情很多,我不明失蹤,眾人很是慌亂,這樣一來,雖然把案子了結,卻忽略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家產問題,即便柳氏集團因這一場事,股票跌停,資金鏈斷裂,但以柳氏家族的基業,總也能掏回仨瓜倆棗來,如此一來,便真的是身無分文了。
黃金童給江所長一番交代,江所長將這個事情操作流程,給黃金童複述一遍,黃金童這才罷休。
眾人見我出現,大喜過望,紛紛問我去哪了,我為了忽悠江所長和有相禪師,說道:九天雲上,張玉皇請我喝了杯茶。
有相禪師一撇嘴,知道我說的是瞎話,但把江所長嚇得不輕,趴在地上對我說道:王祖宗,我求求你,快走吧,我給你們處理完這事,申請調換崗位,不敢在這裡幹了。
黃金童厲聲道: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把你剁成人肉包子,聽明白了嗎?
江所長,聲淚俱下,明白明白。
我清了清嗓子,對江所長說道,是你叫我走的,可不是我拒絕配合調查。
江所長慌忙說道,是我叫你走的,是我叫你走的,誰要是有意見,我開了他。
我對眾人一揮手道,大家撤。
其實眾人也知道我了瞎話,但誰也沒問,當即收拾東西,走下樓來,走到蜜蜂研究所的門口,我小聲對眾人說道:我被東海伏波獸給勾取了。嫌我進度太慢,沒有及早到紫雲山。
眾人見有驚無險,無不歡喜,柳向晚本想出了蜜蜂研究所就去找李自豪,如此一來,是去不了了。柳向晚對我說:就讓李自豪那小子多活兩天吧,先和你去紫雲山。
我們出了蜜蜂研究所一看,果不其然是繁華都市,門前馬路車水馬龍,誰都沒在意這兩棟不起眼的小樓房,因為現代人虛浮,注意力多在商場酒肆,哪裡的剁椒魚頭好吃,哪裡的咖啡正宗,誰會注意什麼蜜蜂研究所,處鬧市多年,並無一人問津。
我們找了兩輛車,直奔棗花峪,因為輜重都在那裡。
車行一夜,第二天黎明時分來到棗花峪見了宋高卓,宋高卓遠遠望見我們一行中人進來,眉毛凝成一個疙瘩,那是愁得,心道這幫閻王又來了,而且還平添了兩個人。
我對宋高卓說,我們要趕時間出發,不和你多說,你給我照顧好這兩個人。
因為沿路之上,我早和柳向晚合計好了,讓其父兄住在宋高卓家裡,蜜蜂研究所那邊把二人的死訊公之於眾,兩人身份就算消了,世間再無此二人,等到機會合適,再辦個新的身份。這段時間江湖不便,讓父子二人生活在宋高卓家中即可。
柳向晚初時覺得不妥,因為不放心宋高卓,覺得還是白鹿宮胡解放那裡較為靠譜。我勸說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日子一長,住哪都會生出摩擦,住宋高卓這裡,宋高卓若是招待不周,回頭咱們可以拿捏他,白鹿宮不一樣,那是林慕蟬族人主持,有些冷熱怠慢,不好說話。
柳向晚這才同意父兄留在棗花峪。宋高卓見我們留下兩個人要走,千恩萬謝,那意思只要我們這幾個魔君不住在他家就行,其餘人住下都好說,也是敢怒不敢言。我們給柳氏父子留了六萬塊錢。
臨走黃金童還把人家院子外頭井中的龍角給鋸了下來,裝在車上,要不怎麼說他賊氣大。
我去紫雲山,一來是緩兵之計,先拖住東海伏波獸,沿路之上,我得想辦法解了那印綬。
上了驢車出門,我打開東海伏波獸給我小鐵盒一看,裡面竟然是一隻海馬狀小海獸,與海馬不同的是,那東西身上遍布鱗甲,且鱗片都是紅色的,並且是活的,躺在小鐵盒之中,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呼吸。我看完之後合上蓋子,心中十分納悶,東海伏波獸送我一隻變異小海馬到底作何用處?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當日出發,路上夜行晝宿,只因晚上紫電絕塵特跑的快,五天後來到了紫雲山,紫雲山乃秦嶺之餘脈,到了山下,有條進山小柏油路,卻有軍車堵住道路,不讓前行。
我們只得下車打聽土著,當地人說紫雲山已經成了軍事禁區,幾天前就被部隊封鎖了。
我一聽這話,心中罵道,勾日的東海伏波獸,勾日的萬鴻寶,這是要唱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