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破軟骨黃煙
我知道風力相國遲早會找上門來,之所以將眾人拉到紫雲山北脈如此偏遠的地方,乃是我忌憚風力相國要上山尋仇,他早就打聽得我要上山,我也早預料到他回來找我,一戰不可避免。我唯一的應對措施,就是先躲躲,面對天下第一殺手,不敢貿然過招。
柳向晚再見風力相國,二話沒說,當時便動用其狐術,瞪眼迷人,在柳向晚初學這個道門的時候,用過幾次,以後她用的很少,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用的,最近一次被擒於蜜蜂研究所,不得不用。因為這個道門對於女孩來說,過於浮浪,柳向晚不同於韋綠。
就在柳向晚用狐術迷風力相國的同時,地面上起了一陣黃煙,我知道那是軟骨黃煙,當日領教過了,不論我們動作有多快,總是快不過他的軟骨黃煙,風力相國好像知道我們要動手,一直比我們快一步的樣子。這一次林慕蟬沒有把翅膀彈出來就癱軟在了地上。上一次她還勉強把翅膀彈了出來,想要飛向天際,伺機鬥鬥風力相國。黃金童和張舒望上一次就沒有防範意識,這一次更加遲鈍,首先被熏倒了。
此次韋綠還算比較機警,可能懷有小孩之故,護犢心切,一心逃跑,周身捲起一陣黃風,結果黃風沒成形狀,即被黃煙熏倒在地。
我見同伴全部被熏到在地上,心中一涼,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應對風力相國,此人殺招天下第一,那沒有假。正不知所措之際,見風力相國驚異的看著我,才忽然意識到,我自己好端端的站在軟骨黃煙之中,壓根就沒有倒下。
上一次在豹伏山,風力相國一陣黃煙,我們沒有一個漏網,全部癱軟在地,若不是玉蕊婦人幻化一個綠葉女子,將風力相國誆走,我們生死不自知。而這一次我竟然沒有癱軟。風力相國很驚詫,我比他更加驚詫,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對軟骨黃煙有了免疫力?顯然不是,因為我的同伴都沒能倖免。一個念頭在腦海閃過,肯定是我身上帶的東西起了作用,身上背著很多小蟲,我新近入手的蟲有石鱗獸和惶惶雀,肯定是這兩個東西所為,我的直覺告訴我,極有可能是惶惶雀的功效,可蟲書沒有記載此鳥能解什麼黃煙。
風力相國好奇的看著我,問道:王得鹿,我這軟骨黃煙對你不好使?怎麼回事?
風力相國問這話時,完全不像是來尋仇的,倒像是個去鄰居家問作業怎麼做的孩子。風力相國惡名在外,但是這種人都精於鑽研,否則不會浪得天下第一殺手的名頭,凡是高才之輩,必有怪癖,不管其人行事惡劣抑或軒昂,總之都有過人之處,自己搞不懂的事情,會放下全部事情,一頭鑽進去,尋個究竟,風力相國就是這種人,也就是混了暗三門,這人如果在工廠里做個技術員,一定和現在一樣出色,這類人胸中事故伎倆不多,研究起某個東西來,卻能廢寢忘食。當然現今別的行業搞技術之人員,只能熬天混窮,發不了大財,不如巧舌如簧,能揣測上意之人混的風生水起,也是社會一大悲哀。但暗三門中此類人可以說是呼風喚雨,因為暗三門沒有那麼多權威,誰拳頭硬,誰基本就是大爺,把拳頭研究透徹了,自然吃香。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還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是我身上帶的東西起了作用。
風力相國一聽來了興緻,嘿嘿笑道:是嗎?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我先不殺你,你給我找找你身上到底是什麼東西能破我軟骨黃煙,如果有趣,我便不殺你,說到做到。
我一聽,心頭笑開了花,這人還真是有意思,起初上豹伏山,打著為自己徒弟常萬樹報仇的名頭,想要把玉蕊夫人劫走,可能單身太久了,急需要聲色犬馬之樂,據說玉蕊婦人能將閨闈之樂登峰造極,是世間第一風月。風力相國當日動機齷齪,本來和我沒有血海深仇,畢竟常萬樹是斷臂在先,帶藝投師於後,也就是說我們不是明知風力相國的徒弟,才傷其手臂,如果是一般人物,能降服得了我們的話,教訓一下也就完了,只因風力相國天下第一殺手之威名,高興了就殺幾個,不高興殺一片,故而我們當日才有性命之憂,玉蕊婦人只不過騙了他一次,按理說也不至於取我們性命,可這風力相國性格乖張,腦子裡只有一根筋,認定之事,便要做到底。如今我屹立於軟骨黃煙之中,魏然不倒,成功建立起他的另一個注意力,如果能投其興趣,讓他一腦子鑽進去,興許我們能避免一場惡鬥。軟骨黃煙只是風力相國一個道門,誰知道他有多少更厲害的道門?理論上雖能不戰就不戰,可是讓我逮到機會,輕饒不了他。
我見風力相國煞有興緻的看著我,沒有採取下一步手段,因說道:我也想研究研究,因為上一次你用軟骨黃煙的時候,我是癱倒了的,這次我自己都感覺奇怪。
風力相國竟然兩眼放光,說道:研究研究,咱們一起研究。
他直接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下來,繼續說道:你趕緊找找看,是什麼東西能破我黃煙,如果有趣咱們就不打了。
我想了想,先掏惶惶雀比較靠譜,因為石鱗獸掏出來之後行動比較慢,一旦變臉,恐拿不住風力相國,急忙從龜甲百獸囊中將惶惶雀掏了出來。果然是惶惶雀的作用,惶惶雀一出來,在我胸前盤飛,雙翅一陣,撲向了黃煙最濃處,凡是其所飛之處,黃煙盡散。不一會林慕蟬黃金童等人能夠掙扎著坐起身子。
風力相國在一旁看了,竟然拍起了手掌,我以為他這是醞釀下一個道門,要殺我惶惶雀,沒想到他是由衷的鼓掌,口中說道:有點意思。
我一聽有點意思,心裡算計道,有點意思的還在後頭呢,今天我就在紫雲山干翻你。我佯裝笑臉說道:看到了吧,我將這小雀帶在身旁,就能免疫你的軟骨黃煙。
風力相國說道:我想知道這東西為什麼能破我的軟骨黃煙?你要能給我解明白,咱們什麼事都好商量。
其實我也想知道惶惶雀為什麼能破軟骨黃煙,蟲書里根本就沒有記載,這不能怪我趕蟲先人,因為在早,根本就沒有風力相國這號人物,即便軟骨黃煙歷史也頗為悠久,但畢竟是一個偏門,並不一定每個暗三門江湖客都會遇上軟骨黃煙,更況且,惶惶雀也屬於不世出的東西,一個趕蟲人終其一生,攜惶惶雀在手,遭遇軟骨黃煙的幾率微乎其微,我倒不是有多少福運,前人的巧遇偶獲比我更多,只不過各有千秋,總因見的多,歷的廣,奇遇之事便水漲船高。
惶惶雀能以鬼夢迷人,軟骨黃煙是何道理我卻不知道,當即問風力相國道:風先生若問我內中機理,我得相煩風先生告知我軟骨黃煙是何機理。
風力相國倒不介意說出自己秘密,想來軟骨黃煙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麼主要手段,說道:我這黃煙之法,傳出於鳳陽府,你可知道?
我當然知道,彩字門一個重要的宗門,鳳陽府彩門,而且這個彩門能設壇,叫作鳳陽設壇法,可以說是暗三門最盛的一個支脈,這一門宗不同於文若山的大個彩字門,這一門術法浩繁,不用說我這外行人,便是鳳陽彩字門內中弟子,有些門中術法,都不一定叫得上名字。
我衝風力相國點點頭,風力相國繼續說道:這本是一宗幻術,那黃煙並不是真的煙氣,你們中我兩次黃煙,就沒發現?是身子先癱軟,然後才見黃煙冒出嗎?
我又點點頭,心下有些明白了,原來軟骨黃煙是幻術,先倒地,再見到黃煙。
惶惶雀是鬼幻大家,能以蟲法致人心生鬼魅,這套蟲法,顯然在風力相國軟骨黃煙之上,但論起打架好使,當然還是軟骨黃煙,我所說的之上,只是道門強弱之比。我的惶惶雀一出,能將軟骨黃煙之術撲滅,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我只見過風力相國這一套道門,其他手段沒有見過,作為天下第一殺手,風力相國自有其能,絕不是吹噓來的,但我口袋中有血煞珠、石鱗獸、變天吼等等,柳向晚新收了小青龍,如今得知惶惶雀可破風力相國的初手之技,我有心和風力相國賭賭手段,當日遼東大法師和雪玲瓏何其厲害,如今已成我手下敗將,如果能將風力相國干趴下,紫雲山上誰敢和我叫板?
想到此處,我對風力相國說道:我這雀兒,名作惶惶,取其機靈雀躍,終日惶惶之意,它也有套致幻的道門兒?
風力相國一聽,竟然樂不可支,自恃藝高人膽大,說道:嗷?你來演示一下我看。
這屬於挑釁我。
我巴不得他說這句話,你不叫我演示我也要暗中下手的,風力相國自恃藝高,目中無人,沒把我家惶惶雀放在眼裡,我有心叫他好看。我佯裝說道:這個雀兒致幻需要作法,不能一蹴而就,風先生稍等。
緊接著我邁開禹步,遊走於眾人之間,目的是為了給眾人擠眉弄眼,那意思我惶惶雀一旦發力,大家要各逞英豪,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