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想他了
“我的眼睛又不是夜空，哪有什麽小星星。”我失笑。
蘇皓宇卻一本正經，“荀戈姐我說的話是認真的，你的眼睛可好看了，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月牙，特別好看。”
“行了，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學呢。”
“荀戈姐，我是討厭戎璟不錯，不過我也不希望你傷心，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蘇皓宇拍拍胸膛保證。
直到他為我帶上房門，我都不知道他所說的包在他身上是什麽意思，他連我和戎璟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解開我的心結。直至第二天唐騫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去找了救兵。
“聽說你和阿璟吵架了？”
“其實沒什麽事情。”我邊說邊無聊的用筆在紙上劃拉著。
“我問過徐俊了，事情我也知道了，”唐騫倒是直接了當，“現在方便的話出來見見？我在你們公司對麵的咖啡廳。”
我知道唐騫要見我的目的，或許是為了戎璟的說話，或許是替他解釋什麽， 其實我在接受他的電話時內心是有絲竊喜的。因為我很想戎璟，我不想再和他這樣僵持下去，但是我沒有台階可下，沒辦法找到他。
他呢？他也會如此嗎？還是根本就不在乎？我幾日裏的患得患失，終於在見到唐騫的時候好了許多。
“這家咖啡廳的咖啡怎麽樣？”唐騫突然問。
我嚐了一口，“不錯，很好喝。”
“給你一張卡，以後常來，免費。”唐騫遞來張卡。
我接過，“我認識咖啡廳的老板？”
“沒有，喲，忘了告訴你，這條街的商場是屬於唐氏的。”唐騫笑著道，我忙收好卡，免費的咖啡不喝浪費！
唐騫看著我，“你是在氣阿璟護著安以菇嗎？”
我手上一頓，隨後看向他，“其實我能夠留在他身邊已經該慶幸了是吧，像我這樣什麽都沒有的人，該知足。”
“這不是你的真實心理，如果你真是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提出不要合約而留在阿璟的身邊。荀戈，別把自己的純粹說沒了。”
“可是我的純粹又有什麽用，他在意過嗎？前一刻他說他會保護我，下一秒他卻護著傷我的人。唐騫他究竟在想什麽？明明表現著對安以菇的無限憎恨，另一方麵卻又親自保她，我不知道哪個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在唐騫的麵前我無法掩示我心中的疑問。
“人隻要活著就會身不由己，阿璟也不例外。”
“他的身不由己應該是自己以後的婚姻沒辦法自己決定，不是對安以菇的態度。他可是親自去戎宅接過安以菇的。”我終是忍不住，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道歉，“對不起，我失態了。”
“在朋友麵前沒有什麽失態。”唐騫摩挲著麵前的杯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 “關於六年前戎家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零零總總聽過一些。”
“聽到過哪些？”唐騫追問。
我雖疑惑他問話的原因卻還是老實先回答了他的問題，“我隻知道是安以菇的哥哥綁架了戎璟的母親，然後戎璟母親在逃跑的路上發生了車禍，自此以後就昏迷不醒了。”
“那麽蘇泉的事情呢？”
“蘇泉喜歡安以菇是嗎？”我猜測。
“是，”唐騫點頭，“曾經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去知道一切，或者阿璟可以親自告訴你，不過現在看來他寧願一個人逼死自己，天天買醉，也不會說出關於泉哥的事情了。”
“蘇泉的死和安以菇有關？”腦海裏突然跳出這個可能。
唐騫點頭，“是。泉哥比我、阿璟還有向霽都要大一歲，是我們的學長，也是帶我們進籃球社的人。當年他對阿璟最好，阿璟吃不慣食堂的飯，每天中午都是吃泉哥做的飯。泉哥從小就做了一手的好菜，阿璟也吃得習慣， 後來中午泉哥就會為阿璟額外的帶一份便當。”
“所以他才會在合同裏加上這一條？讓人給他送午飯？他在懷念那個永遠都不會再繼續給他送盒飯人嗎？”我突然明白為什麽合同裏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一條規定了。
“是啊，人都走了，還有誰能給他帶便當呢。泉哥很喜歡安以菇，因為泉哥我們才會認識安以菇，可安以菇愛上了阿璟，她甚至讓泉哥幫她向阿璟告白。泉哥也這麽做了，並且他告訴阿璟，希望阿璟能夠接受安以菇。其實阿璟對女人的事情一直淡淡的，他也不知道泉哥對安以菇的心思，為了泉哥他答應了，所以安以菇成為阿璟的第一個女朋友。”
“他如果知道蘇泉喜歡安以菇，肯定不會這麽做吧。”
“是啊，可惜他不知道，一個談戀愛之後連女朋友手都不想牽的人，根本不懂什麽是真正的感情。”唐騫嘲笑道，“你說泉哥和阿璟這個兩人是不是都太笨了？”
“後來呢？”
“憑安以菇的身份，戎家不可能讓她進門。她那個哥哥又遊手好閑，所以就想出綁架戎姨來要贖金的事情，後來也才會發生那些事情，安以菇一直強調整件事情跟她沒有一點關係，可是誰會信呢？那天戎姨是去看她的，戎姨想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交了什麽樣的女朋友。事前也和她通過話，隻有她會清楚的知道那天戎姨的行程。”
“戎璟也不相信嗎？”
“阿璟從來沒有信過她。事後，安以菇的哥哥跑了，阿璟就抓了安以菇，想要讓她得到應有的教訓。”
我心中顫抖，“蘇泉，是蘇泉讓戎璟放了她？”
“泉哥太愛安以菇，他相信安以菇所說的每個字。安以菇讓泉哥救他，阿璟想要一命償一命，後來泉哥就把自己的命償還給阿璟了，泉哥是在阿璟懷裏死去的，死前他讓阿璟護著安以菇，他說，命他替安以菇還了，以後不管安以菇做錯什麽事情，都希望阿璟可以原諒她。”
我震驚，不敢置信，更加無法相信整件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
“我們四人中，阿璟其實是最為依賴泉哥的人，最後他也覺得是自己逼死了泉哥。他邊承受著這樣的指責，一邊又要護著安以菇，他被戎家的謾罵，被自己的父親冷淡了近六年，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痛苦。”唐騫感歎，“荀戈，你說怎麽會有他這麽擰的人呢？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裏，如果我不是跟著一起去了醫院，從泉哥的口中知道一切，大概我會和向霽一樣，以為戎姨的車禍隻是意外，以為他真的搶到安以菇之後還逼死了泉哥吧。”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我聽著唐騫在說話，思緒卻飄遠。
六年前的真相原來是這樣的，他不僅被安以菇背叛，還失去了最依賴的朋友，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他還要護著安以菇了吧。我現在才明白他為何對安以菇那麽憎恨，又要護著她。
我終於明白他的那些無奈，我終於懂得為什麽他會與六年前截然不同。
“唐騫，”我出聲，“安以菇知道嗎？知道泉哥為了她而死，知道戎璟無論如何都會護她的安全嗎？”
“她怎麽會知道，她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又做出什麽事情來，她恐怕還以為是阿璟對她還有感情呢。”
“那沒有底線嗎？因為曾經的承諾，無論安以菇做錯任何事情，戎璟都會容忍嗎？”我不敢相信又不希望這是真的，“所以安以菇現在可以肆無忌憚的做出任何事情嗎？”
“我不知道什麽是底線，但是當阿璟為了泉哥而保住安以菇的時候，我就知道阿璟會一直這麽做下去。之前我和阿璟也想過送安以菇出去，不過安以菇不願意，用生命做為了威脅，非要留在C市。”唐騫苦笑，“荀戈，你看，其實我們也有很多不得己的事情。關於安以菇嫁禍你的事，戎璟護著她也隻是因為泉哥。泉哥用命換了安以菇，阿璟再恨她也隻能忍著，這些年阿璟過得確實苦了。”
“他是在自我折磨嗎？”
“戎姨失了條腿又昏迷不醒，他卻護了安以菇，這樣的做法讓他心裏也多了愧疚。”唐騫眼中心疼，“他不告訴向霽，一方麵是希望向霽不會像我一樣難受，另一方麵也算是自我懲罰吧。荀戈，現在你在阿璟的身邊，你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可以離他那麽近的人。不要把自己和安以菇相比，安以菇不配。我告訴你這一切就是希望你能夠理解他，不要再責怪他。”
哪還有什麽責怪，我所有的氣憤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覺得心頭像是壓著一塊重重的石頭，沉重又心痛。
我的心裏隻剩下了憐惜，我從來不知道六年前為我遮陽治傷的人，如今自己也是一身的傷痕。
“荀戈，你……”
“我想他了，我想見他，”我起身連道別都沒有來得及說，就忙著跑出咖啡廳，室外豔陽高照， 清風襲來，我的思念真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