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身不由己
麵對戎璟的問題，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隻是不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普通同學般簡單。
“你的話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我有空了會去查的。”
“我其實隻是想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我苦笑，“其實是我想多了，我隻是想著如果你的父親和我媽媽再親密一些，或許就可以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了。”
戎璟將我拉過去，“我懂。”
其實戎璟和我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她的母親躺在病床上，我的母親常年住在醫院，我現在還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而他卻成為他父親最討厭的存在。這到比較我們兩還真是有太多的相似。
想想我若是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又如何呢，我怕是連問他為什麽拋棄我和媽媽都不敢問吧。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每天都會關注著腎源的問題，可是總是一無所獲，直至王莎莎告訴我，園園要手術了，就在三個小時後，我忙不跌的衝到醫院，找到王莎莎，“你答應了唐遠的要求？你知道那個豹哥是什麽樣的人嗎？你知不知道你跟著他一輩就毀了。”
“我沒有拒絕的機會了，園園光昨天就病危了三次，你知道我每次接到病危通知時候的心情嗎？我整顆心就好像被懸在萬仗深淵之上，任何時刻我都有可能墜落下去。”王莎莎眼眸中悲傷，“荀戈，我沒有機會了。”
“再堅持幾天好不好，或許明天……”
“你前幾天也是對我這麽說的。”王莎莎打斷我的話，“園園不是你的孩子，你根本就不了解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那份愛。”
王莎莎的話語裏透露著絲絲的責備，她的這種責怪讓我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察覺到自己的失控，“對不起荀戈，我不是怪你，我隻太慌亂了，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沒關係。”我搖搖頭，“我知道你的擔憂和無奈，我隻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我的一輩子早就沒有那麽重要了，從前幾天我去陪豹哥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擁有自己的愛情和生活。荀戈，你比我幸運。”王莎莎透著羨慕。
我無話可說，王莎莎在手術前三個小時才告訴我這件事情，大概也是不希望我讓她放棄吧。我已經無能為力，我可以讓戎璟幫她找腎源，我可以不斷的鼓勵她。我卻沒辦法去阻止她的放棄，或許我真的無法了解一個母親的偉大吧。
手術如常舉行，手術很成功，當醫生走出來宣布的時候，我和王莎莎才落下擔心，而在同時，我接到了徐俊打來的電話。
“荀戈，腎源找到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跟對方聯係一下，不出幾天就可以手術。”
原本該令人喜出望外的消息，此時卻讓人覺得無比的諷刺，這就是人生嗎？
“荀戈？”
“不用了，一切都已經晚了。”我無力的回答。
徐俊沒再多問，憑他的聰明我知道他猜到了，他歎氣，“這些是她自己的選擇，你千萬不要責怪你自己，有時候人生如戲，我們無法掌控。”
“恩，我知道了。”我雖應著徐俊，思緒卻飄遠，王莎莎的事情讓我有太多的感觸，我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我開始懷疑好人有好報這個我一直信奉的真理。
我腦中一片混沌，不管我怎麽安慰自己事情已經發生，不要再糾結於過去，但是我跨不過去心中的那道檻，我走到了醫院。
媽媽還睡著，我拉著她的手，“媽媽，今天發生了一件特別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我很努力的想去改變，可是我發現我根本什麽都不能改變，我什麽都做不了。媽媽，人一直都這麽身不由己嗎？”
她沉睡著，聽不見我的傾訴。可是我習慣了，習慣了從小到大心裏有事的時候就對她講，事情憋在心裏太痛苦了，縱然得不到回應，我依然要講出來。
望著她平靜的睡容，我心中有了絲絲的安慰，我是該慶幸的，慶幸自己還有她在身邊，幸運我所遇見的人是戎璟。
“人生一直都身不由己。”病房門口傳來聲音，我抬頭，戎正信站在那裏。
我起身走過去，“你每天都會來嗎？”比我還要勤快？
戎正信看了眼睡著的媽媽，“這裏不方便談話吧。”
我跟著戎正信一起來到休息區，我懷疑的目光沒有一刻從他的身上移開，他依然那麽沉穩，麵對我灼熱的目光他竟可以當做不存在。
“我知道你腦海裏想得是什麽，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和你媽媽確實隻是同學，當然更深一層就是朋友，除此以外沒有任何關係。”
他神情自若，讓人找不出一絲懷疑的理由，我終於放棄了在他的身上尋找有關我父親的消息。
“你剛才說人生一直都是身不由己是什麽意思？ ”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光靠我們是沒辦法解決的，既然無法靠人力解決的事情那不如放下，否則痛苦的人隻會是你。”戎正信看似冷漠卻在開解著我。
我看他，“如果無法靠人力解決的事情就要放下，那為什麽你都沒有放下？你不是還在懲罰著戎璟嘛。”
戎正信目光沉沉，“關於戎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坦然回答。
戎正信冷然一笑，“那麽你就該知道這是他應得的，既然他選擇保護那個女人置我們的感情於不顧，那麽他就接受這樣的結果，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他選擇一些東西必然也會失去一些東西。”
“他有他的苦衷，可是你沒有承認他的痛苦，你選擇了你的妻子放棄了他。事情過去六年了，你對他的懲罰也夠了吧。”
“不夠，她一日沒想，戎璟就該承受這些。如果有一天她醒了，讓我原諒戎璟，大概那時候我才能重新接受他，”戎正信不願再談下去，“喬小姐我看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別想著為別人說話。”
“可是……”
“我先走了，既然你不願意看見我過來，以後我盡量減少過來的次數，以免你會胡思亂想。”戎正信淡漠的說著。
我看著他，想告訴他我沒有不願意讓他過來，我隻是擔心媽媽對他的依賴越來越深，畢竟我現在每次過來，媽媽都在期盼著他的到來。我回到病房，媽媽已經醒了過來，她坐在那裏凝望著窗外的天空，一動不動，似乎陷入了某種冥想之中。
我擔心的走過去，輕輕喚她，“媽媽。”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眸裏沒有平時的迷糊，她看著我，目光明媚，“舒童你來了，昨天那個男生你喜歡嗎？”
“恩？”我聽不懂媽媽的話，她是在回憶嗎？
“如果你喜歡的話就讓給你吧，雖然是我先認識她，可是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媽媽微笑的說著話，我卻在她的眼神裏看見淚水，她拉著我的手，“你怎麽不說話呢？你還沒有說你覺得他怎麽樣呢！”
我怔愣著在媽媽的期待目光下，終於還是點頭，應著她的話說下去，“我，我覺得很好。”
“我就知道你也喜歡他，他那麽優秀你這麽漂亮，你們根本就是郎才女貌。”媽媽嘴角依然帶笑，殷勤的看著我。
我想她真的記起了一些事情，而我就成為了她現在記憶中的那個人。
舒童？
這是和媽媽喜歡同一個男人的女人名字嗎？
“媽……”我頓住，既然媽媽將我當成了別人，那我不如也按著她的記憶來，或許能夠讓媽媽徹底清醒過來也說不定，“喬心，你也喜歡他是嗎？”
媽媽不說話，她鬆開我的手，垂下頭，臉上也沒有笑容，我開始慌了，是不是我不該問她。
“我配不上他。”很久之後媽媽才悶著頭開口，“你和他的家世那麽好，你們才是最相配的一對，舒童我沒事的，我祝你們幸福。”
我開始慢慢明白，原來媽媽和自己的朋友喜歡上了同一個人，而那個人叫舒童，那麽是否我找到舒童就可以知道我媽媽之前到底發生過了什麽事情？是否可以讓她幫忙，讓媽媽想起之前的一切，恢複正常？
我心中止不住的興奮，又或許是我想得太過天真，但至少我知道了和媽媽相關的人。
“媽，我會幫你找到舒童的。”我激動的握著她的手，她抬眼，美麗的眼睛眨了幾下，似乎還沒有從自己的思緒裏出來，她突然伸手將我抱了過去，她拍著我背，她的嘴湊到我的耳邊，輕聲細雨。
“好好對他，舒童如果是你和他在一起我願意放手，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去看他了。”
“我……我知道了。”我想推開媽媽，但她卻摟得太緊，就是不願意鬆手，她好像真的很珍惜這段感情，她那麽不舍的帶著祝福，想著她曾經一定也有這麽多的掙紮吧。
“舒童，好好愛正信，連同我的那一份一起。”媽媽最後又說了句，我聽了話身體僵住，我沒有聽錯，媽媽叫得是正信，她曾經愛的男人是戎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