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是你嗎
他什麽時候到的？又聽到了什麽？
“爸在辦公室嘛。”唐遠問秘書。
秘書應聲，“在的在的，不過一會董事長要開會，現在估計沒空……”
“沒事，我一會兒等他。”
唐遠越過我走進辦公室的瞬間，我感受周遭冷風嗖嗖。
他大致是聽到了不少內容吧，現在不和我撕破臉皮是因為已經開始顧及唐中毅的嗎？
我滿愁心思的走出唐氏集團，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竟是徐俊。
在那件事情之後我們便再也沒有過聯係，“找我有事情嗎？”
“戎母被送進醫院了。”
“她怎麽了？”不安聚集。
“有空的話來一趟醫院吧，還是上次的醫院，你媽媽也牽扯在其中。”徐俊說完迅速掛了電話，似乎這通電話也是偷偷打來的。
我忙攔了輛車衝去醫院，我一路打聽奔跑至急救室。
戎正信和戎璟都在，原來戎璟早就過來了。
喬心和安以菇站在一旁，兩人都麵露難色，我忙走到喬心麵前，“究竟怎麽了？舒阿姨怎麽會突然……”
我的話還未說完，醫院病房的門便被推開，醫生走了出來，滿頭大汗，摘下口罩後明顯的心有餘悸，“戎先生和戎少放心，人救回來了，暫時不會有大礙，不過現在還是隻能在ICU裏，等過了明天呼吸平穩才能夠算是渡過去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戎正信帶著刀子般問。
醫生猶豫了下，“我們送過去的藥被人動過手腳，戎太太常服用的藥瓶裏有幾粒藥被換過了，雖然形狀顏色無異，但是服多了性命堪憂。”
“是你做的。”戎正信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矛頭指向喬心。
喬心搖頭，“不是我。照顧舒童的人不止我一個人，而且為什麽你偏要懷疑我。”
“照顧她的人很多，但隻有你會想要她死，你想要她的命，你是不是以為她死了，你就有機會了？22年前我沒有選擇你，這輩子我就都不可能選擇你。”
喬心的臉色慘白，身子深受打擊的搖晃了下，隨後又昂頭挺胸，幾乎是咬著牙，“我沒有做，戎宅裏新來的人不止我一個人。”
戎正信目光落在安以菇的身上，安以菇嚇得立時落下了淚，“不是我，我才沒有做這件事情。喬心你這是在汙蔑我。”
“我連你的名字都沒有提，我怎麽就汙蔑你了？”喬心冷笑。
“既然誰都不承認，就別怪我不客氣。”戎正信看向戎璟，“報警，我倒要看看進去了誰還會不說真話。”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所以所有的人就都有了嫌疑嘛。”我擋在喬心麵前，“那就如戎先生所說的報警吧。不過按照規程應該還沒有辦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抓人吧。 我們隻能配合調查。”
戎正信渾身染了層陰霾，“你是在挑釁我？”
“不敢，我隻是在跟戎先生講道理，講法律。”我護著喬心，“我媽媽是戎先生自己請去戎宅的，當初戎先生怎麽會這麽放心我媽媽呢？”
戎正信放在兩邊的雙手越攥越緊，臉上青筋突起，突而轉向，“戎璟這就是你的女人？”
“你又何必把壓力給戎璟，你護著你的女人，我護著我的媽媽，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證據，你憑什麽……”
“閉嘴！”戎璟突然出聲打斷我的話，我愕然看向他，他沒有看我一眼，“爸，這件事情我會找人來調查，不過你難道希望外人知道我們戎家自己的事情？”
“七天，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你給不了我答複，這兩個人我不管你要護著誰，我一個不留。”戎正信說罷轉身走向ICU的方向，對於身後的一切都沒有理會。
戎璟目色無光的看一眼我後也跟著戎正信走了。
我抑製住想要跟上去的腳步，難道我們這麽快就站到了對立麵嗎？
“我們回去吧。”我對喬心說。
安以菇衝到我們麵前，指著喬心便破口開罵，“喬心你可真是好樣的，一邊跟我演著把我當成親生女兒的戲碼，一麵又在陷害我，你真是夠卑鄙的。”
“安以菇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我們誰都說不清，你現在這麽跳腳就不怕被戎家的人看見以為你是心虛。”
“你！”安以菇憤恨不平的要上來動手，我忙擋在麵前，推開安以菇，“這裏是戎家的私人醫院，你確實要鬧得人盡皆知？”
安以菇愣住了， 她仍然氣憤卻不再上來，惡狠狠的瞪著我身後的人，“總會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安以菇走了，走廊裏隻剩下我和喬心。
“我們走吧。”我看了眼她就向醫院外走去，“我之前托人幫我租了個房子，還沒有住進去過，先給你住吧。”
我從小和喬勤住在一起，隨後就跟了戎璟住進他的別墅，就連不能和戎璟靠近的那段時間也隻能住在向霽的住處，後來我才意識到不管我如何的愛戎璟，不管他讓我感覺到再多的安定感覺，我依然想要屬於自己的地方。
隻是未曾想住進這裏的人會是她。
“房子不大，業主隻願意出租不願意售賣，以後等著業主願意賣了，我再買下。你先安心的住吧，我交了一年房租了。”我將鑰匙遞給她。
“你沒有懷疑過我？”她問。
我去廚房放了壺水，走回到客廳，客廳裏的燈光昏暗，映在她的臉上令她的神情看著有些許的微妙，我如梗在喉，“是你嗎？”
“害怕是我嗎？也是，要是我害死了舒童你和戎璟估計就真的完了。”
“那是你嗎？”我再次問。
她冷笑，“我說的話你會信？”
“信。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我堅定自若，“如果不是你，我就算拚了命也會守著你。”
“如果我是呢？”她反問。
我心上像是爬上了數隻螞蟻，啃噬著，“你……”
我說不出一個字，原來我心裏不過也隻想像了一種可能，另一種可能我連想都不想，就如一枚硬幣，我隻想要自己想要的那麵。
“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我還要把這裏收拾下。”喬心顯然不想再聽我的回答。
我沒有走，看著她，陌生，探究，想靠近又擔憂，“你，你到底是怎麽樣的人？你生我卻未養我，你說你在我六歲那年才知道我不是戎正信的孩子，但你又騙唐中毅你生下我後就將我送到了孤兒院，你不覺得你的話很矛盾嗎？”
“所以你還是懷疑我的。”
“我沒有懷疑，我是不懂，我看不透你，這16年來我每分每秒的都在想著接近你，了解你。在你終於痊愈後，我們之間卻隔了16年的生疏，你告訴我的事情我全部接受，堅信不移，細想後又覺得以矛盾太多。媽，你對我的話有幾分真假？”
“全是真的。”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語調說，“當年我剛生下你，唐中毅過來了。我才知道那一夜的男人是唐中毅不是戎正信，我恨他，就跟他扯了謊。每天我看著你，想著如果你是戎正信的孩子長大後你會有多像他，我想著你要是他的女兒，我們是不是還有可能。其實那時候我就瘋了，我居然漸漸堅信了這一點，我全然忘記了唐中毅的出現，忘記了你根本就不是戎正信的女兒，所以我護了你六年。直至你六歲，我去找戎正信卻遇見了舒童，被我潛意識裏忘記的事情再一次回到腦海裏，我就徹底瘋了。”
一股苦不堪言的味道衝進整個胸膛。
她為了一個男人瘋了兩次……
“那夜發生了什麽？”我掩住聲音裏的顫抖，心頭的震動和身體的抽痛。
她眉間一笑，目光斂下，她去廚房倒了杯燒開的水，水氣映著她的臉，她的聲音很輕，輕得仿佛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我收到戎正信發來的短信，在我生日那天他約出去慶祝。我努力不再愛那個人的心就像雪崩般，被一條短信輕易憾動，去的時候我遇見了唐中毅。他是一個有家室有背景的男人，追了我挺久。我跟他喝了幾杯酒後，不醒人事。但我在暈迷的前一秒真的看見了戎正信，是他扶住了我。”
水氣散氣，她的目光如冰川上流淌下的水，刺骨陰冷， “我懷孕了。我怕舒童知道卻又暗自竊喜，你都不知道我當時高興又愧疚的心。後來唐中毅來找了我， 夢就醒了。”
“那條短信是誰發的？”
“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最愛的人男人的媽媽，舒童。”喬心一字一句裏都透著狠意，“我和戎正信相遇在先，不過戎正信愛的是舒童，我退出。舒童卻擔心，她害怕我一日不嫁，戎正信就一天不安。我的孩子，你現在了解我了嗎？你心心念念想要知道的過去，我全都告訴你了，怎麽樣，還能接受嗎？”
我閉上眼，臉上有淚劃過，我沒料到自己會落淚，心像是被撕成一片一片，為她。
睜開眼，透過淚光，眼前的人重影了，我膽怯的，幾乎帶著絕望和心痛，“她不該這樣對你，她欠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