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不要碰我
“或許吧，本能的決定。”戎璟半放棄似的說，“其實我去唐氏總部找過你，隻是沒有趕上。”
我看他，“那你為什麽不直接給我電話？”
“我沒有帶手機。”戎璟注視著我的目光，“荀戈，你還會全心信我嗎？”
我遲疑了會，“我不知道。”
“走吧，先去戎宅。”戎璟也沒有再追究結果。
我坐在他的身邊卻因為剛才自己的那一番話感覺到涼意，也因為對戎璟的提問感覺到自己心裏已微微滋生的懷疑，我對他所做的事情開始進行深思，我不再隻是一味的跟在他的身後，全心全意的隻聽他的話，這樣的結果到底是好是壞？我無從知曉。
戎宅的大門為我和戎璟敞開，車子駛進戎宅的瞬間我竟有一種赴鴻門宴的感覺。
戎海在正宅的偌大客廳裏端坐著，身後立著一水的黑衣保鏢，他輕品著麵前肆意飄香的茶水，聽見動靜輕輕抬頭，目光落在戎璟身上時沒有一絲的驚訝，似乎一切竟在他的掌握之中。
“茶剛燒好，都來嚐一杯吧。”戎海現在一副閑情逸致模樣，再無上次在別墅時的惱羞成怒。
我沒有他的悠閑，“我媽媽呢？”
“剛到地方話還沒有說兩句你就想要人？條件總得談吧，”戎海以一抹嘲弄我天真的眼神笑我。
戎璟走到我身旁，“條件是什麽？”
“讓唐騫退出去，現在他的人咬著我不放，我很被動啊。”戎海早就有所打算，麵對戎璟的提問瞬間給出答案。
戎璟失笑，“爺爺你這個要求和讓我輸有什麽區別嗎？唐騫現在所做的事情可是至關重要的。”
“你本就不該和我作對，我早就說過如果你能夠保護好你身邊的每一個人再來對付我。既然這件事情你都做不到，還奢望和我作對？”
“用女人來威脅這種手段爺爺也真做得出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戎海若不是心狠又怎麽會有現在的成就。”戎海冷漠的說道。
戎璟手掌握了握，“所以你把所有的人都當作是你的名利的工具，所以你會犧牲我媽媽的幸福。”
“當年是舒童選擇了正信，他們兩相愛，在一起不是理所當然？愛情和麵包都有了。”
“那你們後來做的那些事情算什麽！”戎璟頃刻間失去理智，他在指責，在洶湧的憤怒著，這樣的他很少見。
戎海眼睛微微眯起，“今天我沒有功夫和你在這裏翻舊賬，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三個小時唐騫不讓他的人鬆手的話，這輩子喬荀戈就真的別想再見喬心了。”
“三個小時？”戎璟意有所思，“原來爺爺身邊的人隻能再撐三個小時了，如果這條路也被我堵了，爺爺恐怕戎氏是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戎海的心思被說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狠狠剜了戎璟一眼，“還沒有到最後時刻，你不用提前得意。”
“爺爺。”戎璟叫了深，隨後隔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既然時間還有這麽長，那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後悔過？對於當初你所做過的事情有沒有一秒的後悔，哪怕隻有一秒你會覺得對不起我媽媽嗎？”
“沒有。”戎海毫不猶豫，“我一秒鍾都沒有後悔過，舒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戎氏，沒有正信的地位， 也沒有你戎璟從小含著金湯藥出身的家世。”
“我不稀罕！”
“你就算不稀罕也是吃喝了我戎家18年，戎璟你之所以現在可以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也逃不開戎家的栽培，你現在一副看不起我們的模樣，不覺得太無情嗎？”
“爺爺我謝謝你的栽培，不過你怕是不知道，我之所以這麽努力，就是想讓用你教過我的東西來讓你失去你現在所有的東西。”戎璟整個人像是籠罩在一團黑霧之中，周身的一切都變得陰詭而邪惡，他緩緩勾起唇角，如地獄歸來的撒旦，“我親愛的爺爺，這些天過得如何？一日日的看著手中的權力縮小， 財力消失，一個個身邊的人都背棄你離去。現在你身邊還剩幾個忠心耿耿的人？ 你覺得他們能夠堅持多久？有多少人會願意與你一同陪葬呢。”
“你到底是來救人的，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在爺爺的心裏我的目的是什麽我便是來做什麽的。”戎璟技巧性的回答。
戎海看向我，“喬荀戈你看清眼前的男人，他可不是為了愛情來陪你救人的，他隻是來享受我被他打敗的勝利，就算戎璟再怎麽鄙夷我，瞧不起戎氏，他也依然是我戎海的孫子，他骨子裏流著和我一樣卑鄙冷漠的血，他不會為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勝利來換你媽媽的命。”
我看向戎璟，望著眼前的他，這樣如魔鬼般從未見過的人。戎璟也將目光轉向我，周身的一切冷漠瞬間消失，他心疼的看我。
“你沒有想過救我媽媽嗎？”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我能聽見自己心中信仰一點點支離破碎的聲音。
戎璟神態複雜，“荀戈……”
我沒等他說完話，隻是他的一聲呼喚和他的神色我便相信了戎海的話，我走到戎海麵前，雙膝一屈，便跪下，“海爺，我求你，求你放了我媽媽。”
“喬荀戈你給我起來！”戎璟震怒。
我對他的話置之不理，仍是跪著，“海爺，隻要你放了我媽媽，我願意任你處置。”
我的話剛落，戎璟已上前一把拉著我的手臂將我半提著，“荀戈你這是用你的命在威脅我嗎？”
“在來戎宅之前，在我知道媽媽在海爺手上時，在我聯係不到你幾乎要瘋之季，我都從未想過要自己一人來找海爺， 因為我愛你，我不想因為自己害了你。可是剛才的一瞬間，我竟然覺得自己真是傻子。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救我媽媽，你連陪我回來都隻是利用這來看海爺痛苦。戎璟，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曾說過不會再騙我，可你現在仍舊騙了我。”
“荀戈，信我，信我這一次。”戎璟低壓了聲音在我身邊乞求著，他是湊在我耳朵所說，他的眼眸裏帶著無盡的期盼，也似生怕自己的話被戎海聽見。
其實我該發現的，我該了解到在戎海麵前他向我傳遞的暗號，我該明白他此時的故意拖延時間。若是我這日發現了，怕以後的悲劇也不會上演，在戎璟一次次的試探和計劃之中，我顯然已經對他沒有最初的完全信任。
在最需要相信他的時候，我不沒有再信他，在他最真心時卻被我推開。
我推開被他扶著的手，目光如冬日的寒水刺骨，“不要碰我。”
戎璟受傷模樣，他又要來扶我，我連退幾步，在他錯愕中我又看向戎海，“海爺，求你放了我媽媽，我願意用自己換她。”
“你用自己換你媽媽，就不知道戎璟會不會舍不得你了。不過你也別把我看成是壞人，你媽媽我是請來做客的，她現在很好，一會兒我就帶你去看她。”戎海得意模樣看向戎璟，“戎璟，你該回去了，記得我的時限，在落日之前我會時刻關注動態，明天會怎麽樣全都取決於你。”
“喬荀戈！”戎璟忽如發瘋的猛虎，幾乎用他的整個生命都喧叫著我的名字，震耳欲聾。
戎海的一個眼神，他手下的人走進來，“喬小姐，我帶你去找你的母親。”
身後戎璟的呼喚，麵前是見到喬心的機會，我心中已經決定，微微閉目後的幾秒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我跟著海爺的人離開了，身後傳來打鬥的聲音，我沒有忍心回頭去看，我知道他的憤怒。
可我累了，在戎璟一次次的計劃中我已經疲倦不堪，以後我們還會有未來嗎？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我渾渾惡惡的跟著戎海的人走著，在偌大的戎式城堡之中轉來轉去，哪怕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裏，此時心裏都沒有任何的害怕。
繞了幾圈，走到戎宅最偏的後院，一間夢幻般的小屋子前， 喬心悠閑的坐著屋前喝著茶品著小甜品，似乎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被抓，又或者她就這麽悠閑的等待著被選擇。
“你來了。”喬心微微意外，“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
“上一次的事情是我誤會了你，這一次就當還給你吧。”我看向她，沒有見到她平安時的心安，隻覺得麻木，我想著戎璟的那一聲怒吼，便覺得除了痛得極致的麻木，真的沒有什麽再可以讓我感受到情緒的激動，“你可以走了，不過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這裏的話也可以，海爺和戎正信也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情。以後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便過吧，我不能再管你了。媽，除了上一次的事情有所誤會，我好像沒有其它對你不起的事情了。”
喬心覺察著這段話的不尋常，“你想做什麽？”
“我和清醒的你一個隻相處了六年半，前六年我對你沒有多餘印象，這半年我覺得你並不愛我，現在我倒是明白了，你是愛我的，隻是沒有愛你自己多。因為我從出生起就不是被你期待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