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大廚鐵手
楊記大酒店裡總共有五名通靈廚師，其中以馮寅為首的三人，稱他們為通靈廚師其實有些言過其實，因為他們此時正在學習狀態，充其量只能算是學徒。
剩餘的兩名大廚，才是貨真價實的通靈廚師。
他們可以製作各類通靈菜肴，堪稱楊記大酒店的頂樑柱。
此時馮寅背後站著的二人，正是這兩名通靈廚師。
為首一人中年模樣，留絡腮鬍子，那健壯的身體看起來便如同一頭雄獅般。
此人正是楊記大酒店的頭號通靈廚師王鐵手，他一向以超強的刀功，廣博的菜譜而著稱。在那些普通廚師的眼裡，他便宛若神人一般無所不能。
無論是家常菜，還是南北大菜，抑或是通靈菜肴，在他的面前都宛若兒戲一般。他就算閉著眼睛都可以做得出來，那手段堪稱驚人。
相比於王鐵手的強壯，另一名通靈廚師則好似一堵肉牆，那胖得叫一個過癮。他的臉大腰圓，胸大屁股大，還無時不刻地在笑，活脫脫就是一尊彌勒佛嘛。
眾人一向以雙下巴為基準，來評判一個人是否肥胖。
這位通靈大廚足足有四層下巴，走路時渾身的肉都在忽閃。
此人不但長得有實力，更有一個驚艷的名字，叫赤四方。
乍一聽，好似是吃四方，其中意味，值得琢磨。
「王大廚，赤大廚，您二位怎麼來啦？」
楊紅玉看到這二人，不由破天荒地開口笑道。
「楊小姐，我們聽說楊董請來一位擅長做魚的通靈廚師。此獠目中無人，蠻橫無禮，所以我們過來看看，稍帶與他切磋一番技藝。」
王鐵手的聲音鏗鏘有力，宛若金屬摩擦的聲音，震人心魂。
「呵呵，這位小兄弟眉清目秀，筋骨奇佳，身上流淌著自然氣息，一看便是天賦稟異之人。我們廚道之中有此人材，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相比於王鐵手話語里生硬的挑釁之意，赤大廚師堪稱是一團和氣。他說話時，滿臉的肉都在顫抖，眼中更是綻放出和熙之意，看起來頗有親和力。
聽了兩位通靈廚師的話，那馮寅冷笑一聲，面上閃過了一絲得意。
楊紅玉明白這分明是馮寅在背後挑唆，可是鑒於這兩位通靈廚師在酒店裡的頂樑柱位置，她又不好駁他們的面子，不由面色複雜地看向了趙子龍。
「我很忙，沒有時間與你們切磋，更懶得和你們廢話。」
面對敵人的挑釁，趙子龍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冷冰冰地開口叫道。
撂下這句話，他端著魚便要離開。
馮寅卻上前一步，攔在了他的身前。
「我受邀過來做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算是公平交易。」趙子龍面無表情，扭頭向楊紅玉說道：「現在菜做出來了，你們不會是想卸磨殺驢吧？」
「趙子龍，你不要誤會，王大廚與赤大廚只不過是想與你切磋一番廚藝，並沒有別的意思。」楊紅玉尷尬之下，輕笑一聲，向趙子龍輕聲解釋道。
「小子，就知道你是一甁不響，半甁晃蕩。現在看到我們兩位大師傅，沒膽囂張了吧？」馮寅滿面敵意地看著趙子龍，發出了一聲冷笑。
「不知死活的東西，別以為有兩個老頭子在背後撐腰，便能直起腰板。」趙子龍盯著他，沒有好氣地叫道：「吊絲就是吊絲，永遠也上不了檯面。」
「你，你敢罵我？」
馮寅聽了這話，不由面色大變。
「罵的就是你，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到我與楊小姐走得近，心裡便妒火中燒。自己過來張牙舞爪不算，居然還找來幫手，丟不丟人啊？」
「你有種兒的便過來和我單挑啊，別老是躲在別人背後當王八，我生平最討厭的便是你這種無聊的東西。」趙子龍目光暴漲，唬得馮寅連連後退。
「小子，別囂張，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他。」
王鐵手眉頭一皺，上前兩步，攔在了馮寅身前。
「既然這兩位大師傅存心要與我為難，我少不得與他們過過招兒。」趙子龍說到這裡，把通靈石斑送到了楊紅玉的面前：「紅玉姐，你去上菜，這裡交給我。」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楊紅玉點了點頭，擔憂地開口說道。
待楊紅玉走後，趙子龍向王鐵手他們勾了勾手指叫道：「來吧，不管你們三個人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的來，我全部接下便是。」
「哼，打架乃是莽夫所為，我們作為廚師，攀登廚道，自然要用屬於我們擅長的廚藝來解決問題。」王鐵手冷笑一聲，面上閃過了一絲譏諷。
「好啊，比做菜是吧，想比什麼劃下道兒來便是，我說過我很忙，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趙子龍很理智，眼看避不過去，便坦然接受現實。
況且，趙子龍雖然借金棠之手，成功接觸到通靈食材，可畢竟時日尚淺。如果能通過切磋來提升廚藝，增加閱歷，未必不是件好事兒。
「在開始之前，我想先點評一下你那道通靈石斑！」
「通靈石斑實屬罕見，起碼在陽州市乃至東邑省的範圍內我是沒有見過的。想必應該是某處通靈之地，恰巧滋養了這些通靈石斑。」
「那條通靈石斑融靈均勻，色澤剔透，勉強可以登堂入室。只是它似乎融靈時間過短，肉質不夠細膩，吃起來口感會受到一些影響。」
「至於你的製作水平，看起來還算不錯，只是稍顯普通。」
「能夠以絕妙的刀功，切除它的內臟而令其不死，甚至在煮熟之後依然能夠張嘴，這份功底還算不錯的。只是相比於水煮，我更喜歡紅燒一些……」
王鐵手深吸一口氣，憑著記憶，開始評價起先前那道菜來。
「通靈石斑閑散愜意，算是魚類里的獨行者，偏愛在幽靜的水域翩翩起舞。如果紅燒的話，便會破壞其清淡自然的意境，完全掩蓋其清幽真諦。」
趙子龍不同意他的意見，毫不客氣地出言反駁道。
「我們做菜，要按我們的心意，做出我們想要的味道。」
王鐵手冷哼一聲，繼續開口叫道：「如果遷就於食材本身，那樣豈不等於廚師被食材牽著鼻子走？在我看來，我們廚師應該全面主宰食材才對。」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認為食材亦是如此。」
「那些食材在生長之初，便已然被大自然賦予了性情。我們只有順著它的性情走，發掘其本質，激發其潛力，才能將其味道推演到極致。」
「至於誰被誰牽著鼻子走，那隻不過是你心裡的執念而已。」趙子龍看著王鐵手，聳了聳肩說道：「我認為廚師與食材，應該是戀愛的關係……」
此言一出，王鐵手雖然有些不悅，可還是流露出了深思之色。
那赤四方原本便是自由主義者，此時完全被趙子龍的言論所打動。特別是聽他說到，廚師與食材應該是戀愛關係時，不由感覺眼前一亮。
一邊的馮寅看到趙子龍與王鐵手語言交鋒，居然不落下手，面上不由閃過了一絲的詫異。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白白凈凈的傢伙，居然還有些真本事兒。
「是紅燒還是清燉，是主宰還是戀愛，這隻不過是做菜的理念不同而已。嚴格說起來，你們兩個的理念都沒有錯，具體就看你們能不能完美實施了。」
當馮寅的目光投向赤四方時，這位彌勒佛不由呵呵一笑。
「在做菜的所有環節中，煎炒烹炸煮雖然重要，可我認為食材的切割方式更顯直觀。因為它直接關係到視覺與口感，所以我個人比較偏重於刀功。」
「先前看你處理石斑時，刀速相當的快，想必刀功應該很不錯，不知道你敢不敢與我比試一番？」王鐵手看著趙子龍，冷冷地開口叫道。
「有何不敢？儘管放馬過來便是。」趙子龍對自己的刀功相當有自信，此時面對王鐵手的挑戰，不由洋溢出了強大的自信。
「嘿嘿，你先別叫得這麼張狂，王大廚的刀功在整個陽州市都可以排入前十。無論是肉類還是蔬菜，都可以切出完美形態，呆會兒輸了可別哭喲？」
馮寅看到趙子龍居然答應與王鐵手比試刀功，不由得意地叫道。
「那又如何，輸就輸了唄，又不輸房子不輸地，我能輸得起。」
趙子龍白了馮寅一眼，沒有好氣地叫道：「再說了，我就算輸了，也比那些沒有真材實學，只知道在一邊吹噓的無聊傢伙要強上百倍。」
被趙子龍這麼一搶白，馮寅面色蒼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馮寅，去準備一些蔬菜，我和他比試一番。」
王鐵手看到趙子龍輸人不輸陣，不由向馮寅開口說道。
「好的，我馬上去。」馮寅答應下之後，扭頭向趙子龍惡狠狠地開口叫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呆會兒就等著被羞辱吧。」
看到他對自己的恨意如此濃冽，趙子龍只是隨意聳了聳肩。
馮寅準備好比試的菜蔬之後，趙子龍與王鐵手二人在那間空曠的廚房裡擺開了陣勢。二人各自拿著一柄白鋼菜刀，做好了切割菜絲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