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滾！

  許城城商足球隊無法晉級甲級聯賽了？


  聽到程度的這句話，休息室里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開什麼玩笑！」


  可程度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稍稍喘口氣，便再次開口。


  「柳經理，我剛才得到消息，跟咱們這場比賽同時進行的另一場，容城隊對陣湯州隊的比賽，目前是容城2比0領先。


  如果兩場比賽上半場的結果一直保持不變，那麼等比賽結束，聯賽積分排行榜上，你們許城隊和容城隊的積分相同，但是容城多出來1個凈勝球排名第四。你們許城隊排名第五，就會徹底失去晉級資格。


  嗯，這球場真的是跟人生一樣，處處都有驚喜和驚險。原本大好的晉級形勢突然間就這麼沒了。柳經理，你覺得我這個明年的甲級聯賽球隊，還有沒有資格在咱們以後的合作中佔據主導地位啊？」


  程度真的是盡心儘力的，把許城隊所面臨的形勢給解釋的清清楚楚。


  他的話音一落下，柳西西和方教練就再也無法淡定。


  容城隊把乙級聯賽排名第一的湯州隊，半場時間給踢成了2比0？


  這怎麼可能！


  倒數第二場比賽的時候，許城隊僅僅是依靠這些年輕球員就踢贏了容城隊，這才徹底奠定了晉級資格。今天所有人都沒太把眼前最後一場比賽的輸贏當回事，就是因為堅信容城隊不可能踢贏湯州隊。


  可現在他們所堅信的事情，似乎並不怎麼值得信任了。


  「程經理，謝謝你給我們帶來這個消息。還是那句話，比賽還沒結束，真正結果會怎樣誰也不知道。合作的事情還是等有了結果再說吧。現在我們要指定一下下半場的比賽戰術，麻煩你迴避。」


  許城隊的晉級形勢陡然間變得相當嚴峻，柳西西肯定是要跟方教練好好聊聊的。心裡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但是有程度這個外人在，她還是表現出淡定的姿態，不過，話語里已經滿是「謝客」的意思。


  偏偏那個程度站在休息室門前紋絲沒動，沖著柳西西又一個彬彬有禮的微笑。


  「柳經理，你別著急趕我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程經理你還要說什麼？」


  「哈哈，我專門來這裡跟你通知這個消息，實際上就是已經帶著很大的合作誠意來的。柳經理，只要你同意我的提議，其實，我們的合作從現在就可以開始。比如，下半場的比賽，我可以幫助你們許城隊打平甚至是踢贏。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話說到這份上，不光是柳西西，就連沒有參與過兩人聊天的方教練，以及眾多許城隊的球員，也明白了這個程度的意思。


  這場比賽開始之前，方教練就帶著所有球員仔仔細細分析研究了，整個華陽電力足球隊的情況，不僅是他們的球員情況，更有對方俱樂部的主要構成。


  所以，大家都是認識這個程度的，更是知道程度的身份。


  現如今程度說出剛才那番話，其潛台詞非常明顯，就是柳西西同意兩個足球俱樂部之間的合作。然後程度知會一聲他的球隊，下半場比賽的時候，華陽隊主動讓給許城隊兩三個球，這不就又可以讓許城隊晉級了嗎。


  柳西西沉默了，她不是個足球白痴，深知許城隊跟華陽隊之間的實力差距。這種二比零落後的情況下，想要實現逆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程度的這個提議，就是讓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但是一旦同意程度的要求，就要跟對方進行合作，這種合作對許城隊有百害而無一利。可球隊如果不能晉級，那些所謂的利害，又全都是空中樓閣。


  怎麼辦，要不要答應下來？

  方教練也沉默了，如今許城隊面臨的形勢，這位主教練是最最清楚明白的人。俱樂部之間的合作，他無權決定，也就不去過多理會，他更關心的是眼前的事情。


  誠然，只要程度一句話，許城隊想要贏下這場比賽絕對不是問題。可是這種勝利能要嗎，會對那些年輕球員造成什麼樣的心理影響？會不會讓他們產生一種依賴對方放水，而去踢球的想法？

  一旦球員心中有了這樣的心理陰影，這個球員，甚至是整個球隊就徹底廢了。按理說，是不能答應的。


  可如果這場比賽輸了，許城隊不能晉級，所有人又要去為了這一目標再奮鬥一年。一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此刻眼看到手的勝利成果又脫手而飛，這是對所有球員自信心的沉重打擊。


  一旦無法經受這種打擊，這個球員，甚至是整個球隊又有可能徹底廢掉。


  左右為難，這便是方教練此刻心情的最真實寫照。


  許城隊所有年輕球員也在沉默。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贏球，就是晉級。但是他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這些成就，而不是對手的施捨。


  可現在，如果不要這種施捨，他們根本沒能力贏球。


  有心無力，這些年輕人第一次明白了這個詞的真實含義。


  整個球員休息室內靜的可怕，所有人都陷入到劇烈的心理鬥爭中，但是，唯獨一個人沒有半點糾結，反而滿臉的懵逼根本搞不清楚情況。


  「喂，你們怎麼不說話了？不是，柳西西，這個小白臉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蕭俊邁步就走到所有人的面前，抬手一指門口的程度，終於是讓眾人從內心掙扎中解脫出來。


  而程度這人也不知道是眼高於頂，還是色迷心竅，自從來到這間休息室的門前，說了大半天話，他的眼裡就只有柳西西一個人，其他人都被他當成了虛化的背景。


  此刻，蕭俊一個背景猛然間跑到前面來，更是擋住了程度看向柳西西的目光，程度當然不樂意了。


  程度當時就沒有了任何禮貌的態度，張嘴就罵道：「你個小癟三哪裡冒出來的？說誰是小白臉呢。趕緊滾開！」


  「嘿，小癟三讓誰滾開？」


  「小癟三讓你滾……擦，你罵我！」


  「我沒罵，人！我罵的不是人。」


  「你……」


  兩句話功夫，蕭俊就把這程度給整的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想當初，蕭俊在微博上一人罵遍幾十萬都不帶重樣的，收拾這個程度那還不是跟眨眨眼一樣輕鬆。


  程度咬著牙深吸兩口氣，自覺跟蕭俊說話有時身份，便直接再次把蕭俊給忽略，看向柳西西那邊。


  「柳經理，時間不多。你還是告訴我你什麼決定吧！」


  程度不想搭理蕭俊，可蕭俊還不允許自己被忽略呢。


  「等等，那個小癟三你先別問這問那的。我問你，你是幹什麼的啊。憑什麼說你能讓許城隊打贏這場比賽？」


  「我是華陽電力足球俱樂部的經理，整個華陽隊的一切事務，我說了算，包括怎麼踢球比賽！今天這場比賽，你們許城隊是輸是贏，都是我一句話說了算的！」


  「華陽隊的經理？」


  聽到那個程度自報家門，蕭俊這才終於弄清楚眼前的局勢。


  怪不得柳西西這幫人剛才都是一副便秘的樣子，合著是把贏球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個小癟三身上了。


  擦，你們把我蕭俊放哪了？


  眼見那程度又有催促柳西西的架勢，蕭俊趕緊揮手喊道：「小癟三，你先別廢話，我還沒問完呢。按你剛才的意思，是讓華陽隊下半場給我們放水，讓我們贏球唄。」


  「哼，你小子明白就好。」


  「我明白你個大頭鬼！你TM這不就是踢假球嗎。你還是不是個專業的足球人，你有沒有點足球信仰，這全世界的球隊，有哪一個是靠著踢假球成名的，你這不是故意害我們嗎！孫子才想著踢假球贏比賽呢！」


  蕭俊這一句「踢假球」可算是把問題給說到點子上了。


  程度只是覺得蕭俊故意針對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卻是對蕭俊所謂的足球信仰沒半點感覺。


  但是旁邊的方教練不一樣，這位已經把足球當成生命的主教練，剛剛只不過是被一時的利益給蒙蔽了雙眼。此刻聽到蕭俊的話，整個人的目光頓時恢復了一絲清明。


  蕭俊說的沒錯，從來沒有任何一支球隊是依靠踢假球走上世界巔峰的。許城隊哪怕是沒有贏球的實力，也絕不能用這種方式來取得勝利，這有悖足球信仰！

  這一刻，方教練徹底絕了跟那程度合作的心思。


  方教練思想變化的同時，蕭俊那邊還在繼續訓斥程度。


  「小癟三，我發現你這人TM的壞到骨子裡了啊。閑的蛋疼跑過來說，你們放水我們才能贏球，這TM不是侮辱我們嗎。你把自己當成什麼玩意兒了，你怎麼就知道我們許城隊不能憑自己實力贏球。要是真同意了你這個要求，不管以後許城隊再贏你們多少次，你都會說是你們放水才贏的。這不是一輩子都讓我們在你面前抬不起頭來嗎，小癟三，你這招玩得挺陰啊！」


  這話一出，程度就只記住蕭俊一番話里那時不時冒出來的「小癟三」了，可許城隊的那些年輕球員卻是產生了強烈的思想動蕩。


  嗯，蕭俊說的沒錯，如果依靠對手放水才能獲勝，那麼哪怕以後再怎麼實力超過對方，也會始終在他們面前抬不起頭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答應！那個程度不是在幫我們，而是在害我們！

  剎那間，所有許城球員看向程度的目光充滿了怒火。


  蕭俊不去管別人，而是又扭頭看向柳西西。


  「柳西西，這小癟三剛才說合作是不是。這種能讓自己球隊踢假球的人，以後肯定也會讓合作夥伴踢假球，更有可能跟別人聯手坑自己的合作夥伴。這種一丁點誠信都沒有的人，你想跟他合作，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這正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柳西西罕見地沒有去反駁蕭俊，而是默默點點頭，沖著那程度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程經理，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許城隊永遠不可能跟你合作的。所以，請你走人，不要妨礙我們準備下半場的比賽！」


  第二次開口攆人，柳西西的語氣強硬了不止百倍，程度有些不甘心，還想再爭取一下，可是蕭俊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柳西西，你跟這種人說話那麼客氣幹什麼，這傢伙就該讓他滾！」


  說著話，蕭俊扭頭直視程度，震聲喝道：「滾！」


  這一聲吼，震得程度頭腦發懵，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正要對蕭俊回罵幾句。


  誰成想，旁邊的方教練帶著眾多許城隊員齊齊上前一步，站在了蕭俊的身後。


  所有人怒目直視程度，悍然開口。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