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封印
黑衣人猛地臉色大變,身形一晃,瞬間便至李渡身旁,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眼見李渡將丹藥吞入腹中,濃郁的靈氣從他身上擴散開來。
黑衣人臉上大怒,手上一揮,大片黑色霧氣向李渡裹去,只片刻間,周圍的草木盡都枯竭,泥土也變成黑色,倒在李渡一旁的胡衛一聲痛呼剛起,便戛然而止,轉眼間整個人化作一堆黑色粉末灑落在地。
而李渡卻周身淡黃色光暈閃動,將那黑色霧氣全部擋在身外。
黑衣人見此,臉上怒氣更甚,手上一揮,頓時又有大片黑氣向李渡襲去,手上尤自揮動不已,似在施展另外什麼極為厲害的法術,卻又臉上神色一變,手上動作突然止住,再一揮,周圍大片的黑色霧氣也消散無蹤。
黑衣人微微一揚手,李渡便被憑空托起,浮在半空,只見他雙目緊閉,臉上面容扭曲,神色極為痛苦,身上淡黃色微微光芒閃動。
黑衣人微微一沉吟,心中已有決議,目中精光一閃,頓時一面黑色的小旗出現在空中,往地上落去,周圍黑色霧氣涌動,片刻間帶著兩人的身影消失無蹤。
實則這黑色令旗乃是一隱藏行跡的法器,非得築基期修士難以發現端倪。
黑衣人在內,手上微微晃動,將李渡盤膝置於自己身前,又是手上飛快的翻動,一道道繁複的手印向著李渡身上打去,每出一道手印,黑衣人本就白皙的臉龐便更加蒼白一分。不過片刻,黑人臉色已是慘白,手上仍自不停,又過片刻黑衣人猛地臉色一變,一口鮮血噴出,伸手取出一把丹藥放在嘴裡,手上仍是無數手印打出。
如此反覆,黑衣人停下吃了三次丹藥,才緩緩放慢收手勢,將最後一個手印打在李渡的小腹,緩緩收手。此刻已是臉色慘白如紙,滿頭大汗,衣衫濕透,體內靈氣也已耗盡,想站起身來也難。
再看李渡,卻是滿面紅光,緩緩睜開眼睛。黑衣人不由得心裡一涼,暗道不好。
李渡一醒來,只覺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暢,又感覺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一動身,察覺眼前的情況,頓時愣住,不知所以。
黑衣人看著這少年一臉茫然的神色,頓時心中來氣,臉色瞬間又蒼白幾分。
李渡緩過片刻,看著身前的黑衣人,臉上一怔,趕緊後退了兩步,不料腳下一動,竟躍出一丈來遠,心裡又是詫異,暗自運轉靈氣,發現自己體內靈氣濃郁,竟有練氣二層的修為,頓時又是滿臉驚喜。
黑衣人見得李渡神情,更加心裡來氣,不由得冷哼一聲。
李渡頓時從驚喜中回過神來,打量四周,見得周圍黑氣瀰漫,心裡不禁一寒,對黑衣人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黑衣人一聲冷哼,道:「臭小子,別不知好歹。」
李渡滿臉戒備的看著這身前的黑衣人,只見他坐在地上,面色慘白,滿頭大汗,呼吸急促,嘴角尤自帶著鮮血,顯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黑衣人見得李渡神情,心中暗叫不好,揚聲道:「你知不知道,是我救了你性命。」
李渡臉色一楞,接著又是臉色大變,道:「胡師兄呢?」
黑衣男子一聲冷笑,道:「你那師兄處處想取你性命,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李渡想起之前的事,臉上神色一暗,不過片刻,臉上又是厲色一閃,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黑衣男子見得李渡神色變換如此之快,心中也是暗自詫異,道:「你妄圖服用小還丹,是我救了你性命,你可知道?」
李渡一愣,滿臉疑惑。
黑衣男子見得李渡神色,心裡更是來氣,道:「臭小子,你區區練氣一層修為,竟敢服用築基修士都得謹慎對之的小還丹,若不是我費盡心力,以秘法將丹藥藥效封住,此刻你小子早就成一堆碎肉了。」
「哼,真是不知好歹。」黑衣人又哼了一句,臉上神色尤其憤怒。
李渡見得這黑衣人神色,心中一動,凝神往體內看去,果見丹田氣旋處,一枚散發著淡黃色光暈的丹藥正浮在氣旋之上,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
這氣旋所在之處,修士稱為氣海,乃體內靈氣匯聚之所,介於虛實之間,最是人體玄妙緊要之處。這丹藥可是實物,怎麼跑到氣海去了?頓時又是滿臉戒備的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見得李渡神色,哼了一聲,道:「怎樣?若不是我,你早已成碎肉了。」
李渡臉上神色愣住,心中本已相信這黑衣人話語,但瞬間又想到胡衛所作所為,頓時心中就是一凜,轉而又是一臉狐疑,道:「你為何救我?你又有什麼目的?」
黑衣人臉色微微變換,心中暗自詫異,這小孩怎這般機警,心頭念動,神色又是一變,冷聲道:「我自是有我自己的目的所在,不然何苦救你性命。」
李渡一臉警惕的看著這黑衣人。
黑衣人又道:「這小還丹是何等珍貴的丹藥,豈能讓你白白糟蹋了。我先將丹藥封在你體內,日後再取出便是。」
李渡心中一凜,臉上仍滿是警惕,心裡卻是已是信了大半。
黑衣人一聲冷笑,又道:「你也別想逃,若沒我定時給你加固封印,不出月余,你體內封印微弱,你也是死路一條。」
李渡心中一涼,道:「你想怎樣?」
黑衣人見得李渡語氣緩和,心裡也是一松,道:「你和我走,待我取丹出葯時,便放你自由。」
李渡一愣,道:「我可是清陽宮弟子。」
黑衣人又是一聲冷笑,道:「清陽宮又怎樣?若你以為能夠逃出我的追蹤,那儘管逃便是。」
李渡心中遲疑,見四周黑霧瀰漫,全不知出路在哪,想起之前這黑衣人神出鬼沒的手段,心中已是微微絕望,又想這黑衣人所言,若是沒他加固封印,即是逃出也是死路一條,當即點點頭,道:「你何時才能取出丹藥,還我自由。」
黑衣人見得李渡答應下來,心中大石一松。李渡卻不知,此時黑衣人修為盡失,這周圍黑霧只是障眼法罷了,李渡只需走過幾步便能出去。
黑衣人道:「少則一月,多則三月。」
李渡聽得時間並不是很多,臉上擔憂也是稍稍緩和。他卻不知,這時間不過是黑衣人隨口捏造的,只需稍稍恢復修為,李渡還不是任他拿捏
黑衣人道:「此事只與你有好處,絕無半點不利。你剛進入練氣二層,快坐下調養一下。」
聽得此言,李渡心中頓時機警,這莫名來的好處他是再不敢相信,心中念頭忽起,像是抓住什麼關鍵之處,卻又瞬間而逝,怎麼也沒有頭緒。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坐下來靜靜調養。
黑衣人見得李渡臉上神色變換,心道自己失言,卻見李渡還是坐下,心裡才一松,暗自懊惱。也定氣凝神,開始調養。
過得許久,黑衣人逐漸恢復些氣力,睜開眼來,卻見李渡正直直的看著自己,頓時心裡一涼,心裡又是后怕不已。
黑衣人站起身來,手微微一揚,將令旗收起,頓時露出周圍本來面目,李渡臉上又是詫異。
黑衣人走過幾步,見李渡仍是站在原地,回頭道:「此處不易久留。」
李渡一愣,走過幾步遠遠的跟在黑衣人身後。
黑衣人見李渡跟來,不緊不慢的向著南方走去,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渡一愣,道;「我叫李渡。」
那黑衣人又道:「我叫藏海。」
李渡一愣,點點頭,不發一言。
藏海又道:「你與那師兄有何仇怨,他為何如此針對於你。」
李渡心中一顫,頓時又想起那葫蘆,手在腰間一摸,儲物袋中葫蘆還在,頓時心裡一松,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
藏海精力未復,竟是沒有注意到李渡在身後的小動作,點點頭,又道:「那在拍賣會裡與你一同的是誰?」
李渡一愣,瞬間想起,道:「您說的是王師……」剛一開口,李渡便就止住,心道,我怎能隨意將門內的事告訴這人呢?
藏海點點頭,道:「你師兄那手法術,著實不錯,若不是之前因為與你師兄大戰一場,如今我也不會如此……」
李渡心中一驚,絲毫沒察覺藏海話語中的變化,心裡想到原來王師兄與這人大戰過一場。
藏海見李渡絲毫沒有注意他字語句中的漏洞,又道:「你那師兄拍賣會之中突然出去,想必是為了引我出去罷。」
李渡一愣,想起王驚雨當時神情,點點頭。
藏海微微一笑,道:「他搶了我一件法器,我本來是要出去的,卻不料……嘿嘿。」
李渡聽他說著突然又是一笑,心中本自納悶,突然想起那小獸,頓時「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藏海微微詫異,心裡疑惑又起,道:「你知道你胡師兄那小獸是從哪來的嗎?」
李渡一愣,脫口就道:「那小獸是胡師兄賣的?」
藏海也是一愣,道:「你不知道?」
「我……」李渡剛一開口,臉上神色一變,道:「我不知道。」
藏海見李渡神色變換,心中念頭閃過,知道李渡定有隱瞞,道:「你可知道那小獸的來歷?」
李渡道:「不知道。」
藏海道:「在雲荒西南一帶,有一個宗門叫做靈獸宗。此宗擅長豢養靈獸,以之用於修行與戰鬥。而靈獸宗靈獸眾多,有一頭通體白色,似獅似虎的巨獸。」
李渡聽得這裡,臉上神色一變,藏海一直留意於他,自然將他神色收於心中,微微一頓,道:「這異獸乃是上古神獸白虎遺種與一靈獅交he而生,身上帶有神獸血脈,自是大為不凡。」
藏海問道:「那小獸自是那異獸所生。」
李渡點點頭。
藏海見李渡點頭,心中又是確定李渡不僅見過這小獸,還見過那大的異獸,知道若是想問,這李渡定是不答,便不再說話。
李渡見這人說著,突然便不在說了,心中疑惑,卻也不開口,靜靜的跟在身後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