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這錢來得不幹凈吧
楊洪志的態度很強硬，一看就是特別不歡迎我的樣子。
如讓他知道我這次來，是來還錢的話，估計他會大吃一驚吧。
還不等我開口說話，我媽就一把將我護在身後，笑著對楊洪志說：「她是我女兒，這裡是我家，她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我媽一句話，就懟得楊洪志說不出話來，因為就算他們現在的婚姻形同虛設了，但在法律上來講，他們依舊是夫妻。
我其實不在乎其他人對我的態度如何，也不在乎他們對我說什麼，但我在意的是我媽在這短短的一端時間內的變化。
上次見到我媽的時候，我媽還是歇斯底里，只會砸東西罵人哭喊的家庭主婦。而這次再看她，穿著得體大方，頭髮打理得很精緻，臉上的妝容端莊大方，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大戶人家的風範。
看來我媽在這個家裡住了十幾年，並非只是學會了容忍。
但有時候男人就是這樣，家裡千好萬好，都不及外面狐狸精的幾個眼神和小動作。
「你說的沒錯，這裡是你家，你有權讓你女兒來。可這裡更是洪志的家啊，這家裡的哪樣東西不是洪志在外面打拚賺錢買回來的，他更是這個家的主人，他不希望見到的人，就不要隨隨便便放進來。」紅姐一邊說著，一邊往楊洪志的身上貼，同時還不忘用手攏了攏頭髮，一副看不慣替人出頭的樣子。
我媽還想繼續跟她爭辯什麼，但被我拉住了，因為我覺得像這樣打口水仗根本就沒有什麼意思。
「楊叔叔，不管今天你是歡迎我也好，不歡迎我也好，其實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笑看著楊洪志，「雖然作為晚輩我是不應該插嘴你們大人之間的事情的，但既然我今天趕上了，那我就斗膽多說兩句。」
「我媽呢，不管這麼多年在楊家有沒有過什麼貢獻，但她畢竟為了這個家操持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作為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您在外面有幾個紅顏知己，好像看似以您的身份是很正常的事，但露水姻緣就應該在路邊上，把露水帶回加來羞辱法律意義上的合法妻子，這就是您的不對了。」
「既然您已經有錯在先了，為什麼還要容忍一個外人當著全家人的面再次羞辱我媽呢？於情於理於法，這都說不過去吧。」我說話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說話時的語氣不卑不亢。
只是在整個過程中，我的目光只是鎖在楊洪志的身上，從始至終一眼都沒有看過紅姐。
「誰是外人！姜雨你把話說清楚，如果不是你媽占著位置不讓，我早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我能容忍她到現在，她就應該感恩戴德！」紅姐聽了我的話，一時沒忍住，便對著我大聲地說道。
「哎呦，現在這個世道還真是有意思啊！賊還捉賊。」我看向紅姐，把最後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好了！」見我和紅姐還有我媽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楊洪志便皺著眉頭大聲說道，「一大清早的，吵什麼吵！」
說著，便轉向我，問道：「這麼早你來有什麼事。」
「還錢。」我看著他，很自然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說得很平常，可是聽的人卻都一個個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你說什麼？」紅姐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還錢。」我又說了一遍，「不是你們限我在一個月內還錢的嗎，怎麼我今天來說還錢，你們一個個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呢？難道你們是算準了我在一個月內還不上錢，故意找我麻煩？」
「怎麼可能？」紅姐看著我說道，她自然是不相信我有還錢的能力。
「怎麼不可能。」說著，我就把背在身後的背包拿下來，放在沙發上，拉開拉鏈，從裡面拿出錢來，一捆一捆地拿，然後在茶几上整整齊齊地擺放了十捆現金。
「這裡是十萬塊錢，你們要不要數一數。」我把空書包整理好，背上，站在茶几旁，看著他們說道。
「這不可能……不可能……」紅姐看著那十萬塊錢，皺著眉頭低喃道，然後抬起頭來質問我道：「你是從哪弄來這些錢的！」
「我從來弄來這些錢的好像不歸你紅姐管。這錢不是搶來的，不是偷來的，現如今我把欠款還上了，我也希望別再以此為借口打我媽離婚的主意了。」說著，我就看向楊洪志，說道：「楊叔叔，我在期限內把這十萬塊錢還給您。不管怎麼說，當初還是要謝謝你借給我這筆錢。但是我希望一碼歸一碼，千萬別因為我的事，就遷怒我媽，我媽辛辛苦苦為了這個家操持這麼多年，她是很在乎這個家的。」
楊洪志沒有搭話，他的臉色始終不好，可能覺得是被我這個小丫頭擺了一道吧，不過他怎麼想，都不在我思考的範圍內，我只知道我今天還錢了，我現在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欠李一帆的錢和人情外，我誰都不欠。
「楊叔叔，錢收到了，請您給我寫個收條吧。」我笑著將準備好的紙筆拿出來，擺在茶几上，「這樣我好有個憑證，免得日後發生不該發生的事，那就不好了。」
楊洪志一言不發，倒是真的寫了一章收條給我。
收好了收條，我便禮貌地跟他們說再見，然後對我媽說，如果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其實即便今天我媽幫了我，但在內心裡，我對我媽還是生疏的。她今天幫我，不過是借我來打紅姐的臉，並不是真的心痛我或者怎麼樣。
我和我媽的關係本來就屬於十幾年沒見的陌生母女，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親情，還沒捂熱乎，就因為紅姐這件事而徹底傷了筋骨。
我媽怨恨我，同樣的我對我媽也很失望。
對於我們兩個人現在關係，我們母女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之所以現在還會站在一起，無非是因為我們都對紅姐有敵意。
我背著書包走到門口，剛想推門出去，就聽見紅姐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麼短時間內就湊起了十萬塊錢，該不會是跑去賣身了吧！」
聽了她的話，我推門的動作一頓，然後回過頭去，看著她，並微笑著對她說：「紅姐，請不要拿你自己當標準來衡量我。」
說完，我便轉身推門出去了，才不管紅姐怎麼暴跳如雷呢！
我走出楊家，頓時覺得胸口上的大石頭被拿開了，心情輕鬆多了。
剛出了單元門，楊旭就追了出來，他幾步追上我，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大聲地質問我到：「姜雨，那麼多錢，你從拿得來的！」
楊旭的力道太大了，我被他拉得，向後一個趔趄，看著他有些激動的神情，輕嘆了口氣說：「我是跟一個朋友借的。還了你爸，我還得去打工賺錢，把錢還給人家。」
說完，我就試圖想要掙脫開他，可他抓著我的胳膊，力氣實在有些大，我掙脫了幾下都沒成功。
「跟朋友借的？跟誰借的！」楊旭皺著眉頭看著我，情緒突然就激動起來，「當初我說我要借給你，你為什麼不同意！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也知道我是真心想幫你，你為什麼拒絕我！還說你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來還錢，結果現在你跟我說你去找了別人借錢！」
「楊旭，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我為什麼不跟你借錢，我之前已經跟你解釋過了。」我看著有些激動的楊旭，無奈地說道，「你讓我從你這裡借錢，然後再還給你爸，這，這本身聽起來就很荒唐好嗎？如果這事再讓你爸爸知道了，可能我要面對局面比現在還要糟糕，同時我可能還會連累你和我媽。」
「那你告訴我，你這錢是從誰那裡借來的！」楊旭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那麼多錢，說借給你就借給你了，你們的關係肯定不那麼簡單。」
楊旭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不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是充滿憤怒的，就好像我真如紅姐說的那樣，我是靠著某種不可告人的方式借到了這些錢似的。
「楊旭你這話什麼意思！」說實話，此時我心裡難受的就像是吃了一口蒼蠅似的。
「我就想知道，你這錢到底是怎麼得來的！」楊旭也不依不饒地追問著，「該不會真想那個女人說的那樣吧，你是……你……」
「我怎麼了？」我挑眉看著楊旭，用力一揚胳膊，便掙脫開了他的束縛，「我這錢怎麼借來那是我的事，你好像沒有資格管我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我知道楊旭是關心，擔心我，也很想幫我。但是他在一邊說為我好的同時卻又在不斷地質疑我，懷疑我，甚至已經在內心已經認定了我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得到了錢財。
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我覺得我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甩開楊旭我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小區的大門，而這個時候楊旭也追上了上來，再一次扯住了我的胳膊，大聲地質問道：「姜雨，你今天必須得把話跟我講清楚，那麼多錢，你是怎麼得來的！」
「放手！」我大聲地說道，同時用力地想要掙脫開。
「你告訴我！」楊旭手上又加大了力道，將我的胳膊抓得更緊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臂從我身後伸了過來，同時一把抓住了楊旭的手腕，隨後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她讓你放手，你聽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