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國慶節(二)--那隻遠道而來的咖喱豬

  NO.26

  「咖喱豬請求添加您為好友。」來源，體育部之家。


  咖喱豬？她從來只聽過咖喱雞塊，咖喱牛肉，卻從沒聽過咖喱豬的。


  不過，看來源是體育部之家，洛淇便不假思索地點了同意。


  「我們已經是好友啦，開始對話吧。」


  「嗨，部長學姐。」這傢伙動作真快。


  「你好！你是？」


  「我是路雲其，路是一馬平川的路，雲是四海為家的雲，其是淇水無水其。13級建築系，你以後的小跟班。」他中規中肯地介紹著，然後飛來一個大大的微笑，「初來乍到，還望部長學姐以後多多關照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直接說大路的路，雲朵的雲，其中的其不就好了嗎？搞這麼複雜。洛淇微醺！

  路雲其？她在腦海中快速地檢索路雲其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


  「你這介紹還好不是口述的，不然我都猜不出到底是哪幾個字呢。你平時都是這麼跟人介紹的？」


  「不全是，因人而異。」


  「那為什麼跟我這麼介紹啊？？」


  「因為學姐一看就是一個既有才又有趣的人，所以我的介紹當然得合你的口味咯。」話框里跳出一個齜牙的表情。


  喲，你小子可真厲害哪，「既有才又有趣？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啊！」


  「這樣啊。不過我只需要幹活的，不需要跟班，拖出去斬了！」


  「部長冤枉啊！學姐饒命啊」
……

  總有些人不按套路出牌，也會輕而易舉地打亂你所有的常理。


  第一次聊天，竟已這般毫不客氣，毫不遮掩，像兩個認識了很久的人。感覺這東西很奇妙，它會讓你瞬間失去理智。洛淇只覺得這個叫路雲其的男生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即使她並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接下來是大片的沉默。


  今天已經是假期的第三天了，可凌筱還沒有跟她說見面會是什麼時候，大概是還沒決定好吧。而她想想自己，竟然也還沒有做好乾事的名單整理，她過去這兩天都幹了什麼？

  窗外又是朗朗晴空，宿舍樓前的小樹在陽光下一片墨綠。路上人丁稀少，偶爾傳來幾聲籃球砸地的聲音。


  「你叫左耳釘？」路雲齊又發來了消息。


  「你認得那幾個字？」其實她的Q名叫「鈼鉺釘」。當初洛淇起這個名字時，不光是覺得好聽，而且也隱含另一個意思：她還缺少一隻「銪鉺釘」--右耳釘。


  我是左耳釘！


  我的右耳釘，又會在哪裡？


  「我猜的。」


  「有個性！」


  他的評價是「有個性」，不知道他猜到隱藏的深層含義了沒？

  「恭喜你！」洛淇一語雙關地吐出三個字。恭喜你再次展示了你的聰明才智。


  「謝謝部長學姐！」凌筱恬不知恥地飛來一個齜牙的大表情。


  沉默。


  洛淇隨手點了他的頭像，資料里顯示:咖喱豬，北京，19，男。他竟然來自京都？哇！萬里長城！

  不知道為什麼，說到北京她首先想到的總是萬里長城，那個她朝思暮想卻始終沒有見過一面的五千多年來歷經滄桑屹立不倒的萬里長城。


  中國有句老話，「不到黃河心不死，不到長城非好漢」，雖然她也並不是想當什麼好漢，那只是一種由衷的嚮往。她嚮往長城，說不出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從小就掛在家裡客廳的那副畫，或許是因為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總之，她想去，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去的！


  他近期的個性簽名是「軍訓真tm爽！」唉，軍訓中的孩子，連個性簽名也在軍訓！

  她沒有進他的空間，她沒有那個習慣，也沒有必要！

  「一隻從北京遠道而來的咖喱豬。」順帶一個賤賤的微笑飛了過去。


  「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可愛嗎？」他倒真是秒回啊，就沖他秒回的這個態度，洛淇會陪他聊下去。她最喜歡秒回的人。


  「可愛？一個大男生起這麼可愛的名字幹嘛？」洛淇想到一個男生帶著貓耳發卡，手握拳拄著下巴賣萌「喵～」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誰說男生就不可以可愛啦？難道可愛的所有權是你們女生的嗎？」路雲齊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


  「那為什麼不叫咖喱雞？」


  「我可不是拿來做菜的，咖喱豬其實是我的一隻寵物貓。」


  驚得洛淇的下巴掉了一地，「你竟然給你家貓起名『豬』，你讓人家貓貓情何以堪？」


  「因為我喜歡豬啊，不過我也喜歡貓！可是總不能養一隻豬做寵物吧，所以就養一隻名叫『咖喱豬』的貓，一舉兩得！」


  聽起來似乎也合情合理，有些人總是有能力把黑的說成白的，還讓聽的人也覺得那就應該是白的。


  洛淇覺得她該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三觀了，「好吧，我服了你了，路大奇葩，我不管你叫咖喱豬還是咖喱雞或者咖喱貓了。為了我的三觀，你還是離我遠點吧！」她覺得這個話題再聊下去沒完了，趕緊想個法子終止對話。


  「我離你很遠啊，我在19號樓，你在7號樓，之間好幾百米的距離呢！」


  「….……」


  天哪，他連她住在7號樓都知道啦？他打聽過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7號樓？」


  「哈哈～想知道一個人在幾號樓還不簡單嗎？除非那個人住在28號樓。」他明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知道他們學校只有27號樓。


  「OKOK，你厲害得了吧！我有事，先撤了！」立馬飛過去一個再見的表情，關了QQ。


  路雲其：「.……」這是？？三十六計？


  這個學弟真可怕！

  NO.27

  洛淇還是忍不住隱身進去看了眼，路雲其的頭像也黑了！黑色的男生背影頭像排在了列表的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隱身？是心虛嗎？還是在躲避什麼？

  洛淇看了眼手錶，下午五點。然後看了眼外面的太陽，已少了正午時分的鋒芒。正是打球的好時機。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顧萌萌的號碼，「喂，萌萌姐，約球不？」


  顧萌萌，信息學院11級學生，也是信院女籃主力。身高184cm，是女籃獨一無二的實力大中鋒。還有一點就是，洛淇和她關係特別好，除了訓練和比賽，兩人經常約球。只要對方有約，風雨無阻！


  洛淇換上了黑色的運動短褲和紅色的信院女籃隊服上衣，一雙白紅色Jordan籃球鞋，紮好頭髮，帶上籃球就出門了。


  「瀟雅，你自己去吃晚飯啊，我去打球了。」可憐的瀟雅又被拋棄了。欲哭無淚！

  在女浴旁邊的岔路口，萌萌學姐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同樣的紅色信院隊服上衣，深藍色運動五分褲，腳踏一雙經典款藍色Nike，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自成一道風景線。高高紮起的馬尾剛好垂到肩，一臉溫柔甜美的微笑，映襯著午後的陽光散發著迷人的美，洛淇也為之傾倒。


  「嗨，萌萌姐，等了好久了吧？」洛淇像只小兔蹦到她跟前。


  「也沒多久，我也剛到。」說著遞給洛淇一瓶礦泉水，瓶面上還裹著灰濛濛的水汽呢，一看就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不久。


  洛淇不客氣的接過礦泉水，樂呵呵地說了聲謝謝！面對如此美麗大方又貼心的學姐，她似乎只有微笑再微笑了，再多的語言也不足以表達她的內心澎湃的崇拜。


  這個時候，太陽稍弱了鋒芒，空氣涼了下來。籃球場上打籃球的人很多，她倆找了一個最裡邊的球場，把水瓶放在了籃框下。


  她倆先輪流運球投球熱了會兒身，便開始鬥起牛來！洛淇主打後衛，顧萌萌打中鋒，兩個不同位置的人各有優勢，誰也沒有佔上風，比分上上下下相差都不大。不過，誰也沒有讓著誰。她們都知道在球場上，盡全力就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


  於是，如果你在現場就會看到這樣一幅「不和諧」中透著和諧的畫面:一個165的小後衛和一個184的大中鋒打得熱火朝天，焦灼的戰鬥中又流露出濃濃的情意。這完美的身高差又像是男朋友在教女朋友打球，可女朋友的實力貌似太生猛了點。兩個人打累了就坐在籃框下休息，休息好了又繼續戰鬥。時不時投來球場上其他男生的目光，那目光里該是怎樣一種好奇和敬佩呢？

  運動可以讓人暫時忘記煩惱，運動后心情舒暢。對於洛淇來說，籃球大概就是這樣一種運動吧。


  當夕陽帶著倦意消失在西邊的山頭時，暮色也悄悄落下。球場上的聲音也變得微弱，人影變得模糊。洛淇和顧萌萌兩人奮戰兩個多小時，球衣已被汗水浸透，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寒顫。兩人癱軟在地，沐著清涼的晚風，仰望著高遠的天空，星星已經零零落落的了。


  兩人對視一笑，夜色朦朧，美好的一天就這樣在星光下畫上句點。


  NO.28

  運動後果然可以放肆地睡個好覺，當洛淇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一看手機，十個未接電話，都是凌筱打的，從七點到十點，驚呆了一臉錯愕的洛淇。她連忙給他回去過。


  發生什麼事了？

  「喂！」電話里傳來親切的男聲，異常冷靜溫和。完了完了，暴風雨的前奏。洛淇使勁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那個.……我昨天晚上去打球了，然後一覺睡到了現在……手機靜音了，沒聽見.……我.……」，「沒事，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見面會的事情。」凌筱打斷了她的解釋，還是平靜如初。洛淇無語，沒事你打那麼多電話？

  見凌筱沒有像以前一樣抓住她的小辮子不放，沒有責怪她，心想他凌大少爺今天沒吃錯什麼葯吧。洛淇舒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哦～這樣啊～！」然後想了想說:「今天不行，今天下午我答應了瀟雅陪她逛街。」


  「好，那就再定吧。」


  「好，聽你的！」洛淇高興地掛了電話。


  NO.29

  「豬大小姐，你終於捨得起床啦，我還以為你和周公私奔到月球了呢。」潭瀟雅拎著早點袋子剛進宿舍就氣呼呼地對著洛淇大聲說道。


  「我姓洛，謝謝！」洛淇毫不客氣地搶過早點，一臉煞無介事地傻笑。


  「你還知道你姓洛啊？那麼，請問洛大小姐，您還記得我出門之前發生了什麼嗎？」洛淇停下正在拆早點袋子的手，扭頭望向正彎著腰挑著眉毛一臉壞笑的潭瀟雅，她的眼睛在說話:「你的醜樣子我可全看在眼裡了哦」，她眯起眼睛像逃跑被抓的小孩一樣囧笑著，畫面穿越到半個小時前。


  潭瀟雅用盡了渾身解數，使盡了所有花招，都未能叫醒鼾聲如雷的洛淇。她睡得跟豬一樣，雷都打不醒。潭瀟雅最終只好放棄叫她起床，一個人出門買早點去了！

  「本來打算不給你帶的，餓死你算了，」說著朝洛淇翻了個白眼:「可誰教我這麼美麗善良呢！」潭瀟雅低著眉捂著胸口作出一副自我陶醉的樣子。


  「我就知道瀟雅最好了，美麗大方，心地善良，溫柔賢淑，人見人愛…」洛淇恨不得把這十幾年學的成語全搬出來，獻給眼前的這位天使。她嘟著嘴巴賣萌，一臉無辜樣「求求瀟雅姐姐行行好，奴家知道錯啦=_=」！

  「停！！」瀟雅被洛淇的贊語噁心得全身雞皮疙瘩噌噌噌往上冒，「趕緊吃，吃完出門！」


  「哎呀，我竟然忘記拍照了。」潭瀟雅拍著大腿，像錯過了和大明星的合影一般地，捶胸頓足。


  「什麼照？」洛淇咬了一口煎餅果子，嘴角還沾著餅屑。


  「你的床照啊！」


  「.……」


  洛淇一口煎餅果子噴了出來，心想這tm當真親舍友！

  NO.30

  經過大半天的折騰，兩人終於活著在宿舍門禁前趕回了宿舍。兩隻手裡沉甸甸的全是白天的戰利品，穿的、用的、吃的、喝的，無一不全，兩人都可以合開一家雜貨店了。


  當兩人蝸牛般地爬上二樓又爬到210時，糟糕，出門時忘帶鑰匙了。


  兩人瞬間哭暈在門口。


  「洛淇，快去找宿管阿姨借鑰匙。」


  「為什麼是我去？」


  「你那麼瘦，你不去誰去啊？」


  瘦也是我的錯咯？洛淇攤上了這潭式定理，只好默默吃了口黃連。然後噌噌噌爬到一口找值班阿姨借來了鑰匙開了門，接著又噌噌噌地還回去。


  這一上一下爬了兩個來回，本來只剩半條命的洛淇，現在只剩四分之一條命了。她該慶幸她們只住在二樓。


  經過這次出門，洛淇得出了兩條洛式定理：


  第一條:女生真的是一種可怕的生物。除了是天生的吃貨，還是天生的購物狂。買買買！吃吃吃！然後肚子撐了，衣櫃滿了，錢包卻空了！


  第二條:節日假期真的真的不適合出門。街上除了人還是人，路上除了車還是車。十家店裡十家爆滿，十個路口九個「豪堵」，出趟門只帶回來半條命。更不用說去旅遊了，光看看朋友圈就知道，那都是去看人的！

  唉，誰讓中國是世界人口大國呢，誰讓城市裡越來越多的上班族工作狂呢，誰讓現在社會那麼就行一種叫做「說走就走」的旅行呢，大學生們真的不該這個時候去湊熱鬧。


  不過，購物和吃東西能讓人心情變好，這倒是真理！


  夜漸漸深了，偌大的校園變得安靜下來。當210的燈也熄了以後，整棟7號樓沉沉進入了夢鄉。


  夜如一隻溫柔的手，會輕輕拂去她們白天的疲累，靜待新的一天來臨！

  NO.31

  「起床了嗎？」


  「起了。」


  「下樓，請你喝咖啡！」


  洛淇從宿舍的窗戶望下去，凌筱已站在了宿舍樓下了。他雙手插在口袋裡默默的站著，熹微的晨光中，清瘦修長的身影。微風撩動他的劉海，濃濃的眉毛若隱若現。


  「喲，今天這麼快！」看到洛淇的瞬間凌筱露出驚訝的表情。


  洛淇想到以前每次凌筱有事找她，她都會在樓上磨嘰半天才下去，今天凌筱這麼一說倒有點心虛起來:「我怎麼敢讓凌大部長久等呢！」


  凌筱沒說什麼，只是眼角彎得更深了。


  「走吧！」


  洛淇跟著凌筱穿過長長的梧桐路，一路上清風和鳴，光影綽約。路上的運動鞋和長裙漸漸多了起來。她是最喜歡清晨的校園！

  咖啡館在梧桐路的邊上，凌筱和往常一樣點了一杯拿鐵和一杯加糖的卡布奇諾。洛淇不喜歡喝不加糖的咖啡。


  這家咖啡館開業很早，說是老闆為了給學生們提供一個好的晨學環境。洛淇環顧四周，還真有不少人在低頭看書，桌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好不愜意！

  洛淇突然好喜歡這樣的氛圍，她覺得店老闆也應該是一個很有情調的人。


  前台的服務員看起來有點面生，是新來的。高高瘦瘦的一個女生，看起來面部有明顯的曬痕，是新生？

  那女生盯著洛淇看了幾秒鐘，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您是洛淇學姐吧？我在宣講會上見過您。」洛淇突然遇到一個疑似學妹的陌生女孩如此熱情的搭訕，而且還稱她「您」，突然感覺自己好老。


  「你是？」


  「我是信息學院大一新生，我叫梅傲霜，」女生微笑從容地自我介紹著:「聽說學姐是籃球隊的，好厲害呀，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加入籃球隊。」


  梅傲霜，傲雪凌霜的梅花，這名字起的真好！「奧，當然可以，難得學妹這麼有熱情，我們當然歡迎啦。」洛淇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學妹是真的喜歡籃球，並不是搭訕的借口。


  「不過，我不太會打.……」


  「沒事，我教你啊。」


  「嗯！」學妹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到了洛淇的首肯，開心得像一朵盛開的梅花。


  然後，這次的咖啡被免單了！

  「原來，我也是可以刷臉的！」洛淇心裡喜滋滋的。


  凌筱和洛淇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從窗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梧桐路兩旁高大濃密的梧桐樹，洛淇忽然明白了梧桐路這名字的由來了。


  其實她們學校幾乎所有的道路都是按照植物的名字來命名的，比如白玉蘭路，白楊路，玉竹路……

  「你人緣不錯嘛，這麼快就虜獲了一枚小學妹。」凌筱挑著眉毛淺笑著。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誰啊？」凌筱把頭向洛淇湊近了一點，一副「聽你如何瞎掰」的表情。


  洛淇看到他這樣子，直了直身子義正言辭地說道:「才情和美貌兼備，文韜和武略雙全的洛淇是也！」


  凌筱收回脖子，一臉「得了吧，就你這樣？」，搖頭嫌棄。


  「學長學姐，您們的咖啡！」小學妹微笑的送上兩杯熱咖啡。


  「謝謝！」洛淇對學妹還以微笑。


  「你們聊，有事叫我！」這學妹真是熱情，跟她的名字一點也不像嘛。洛淇突然開始研究起別人的姓名來了。


  「你學妹比你漂亮！」啪啪，洛淇在心裡狠狠地抽了凌筱兩巴掌，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是呀，看上啦？要不要我幫忙搭橋啊？」


  「那倒不用勞您大駕了，」凌筱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後來了個180度大轉彎:「來，說正事吧！」


  哦，剛剛說的都是「歪」的？


  「什麼正事？」討了個沒趣，洛淇把臉部的肌肉掰正，冷冷地問他。


  「國慶期間可能開不了見面會了，好多新生都不在學校，可能要等到收假以後了。」果然是凌筱，變臉比天氣變化還快，剛剛還不正經的調戲洛淇呢，現在竟已滿臉嚴肅的在談工作了。


  「哦，那就收假以後唄，反正我也不著急見他們。」洛淇倒也不客氣，低頭喝了一口咖啡，依舊插科打諢道，嘴角還帶著卡布奇諾白色的泡沫。


  「擦擦！」凌筱看到洛淇喝咖啡喝成這個樣子，強忍著笑意故作鎮定地遞給她一張紙巾。


  「什麼？」


  「嘴角！」


  洛淇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伸手奪過凌筱手中的紙巾。


  「.……」


  「內個.……名單我整理好了！」洛淇想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剛才的尷尬。


  「哦！」可惡的凌筱竟只吐出這麼一個字！


  「待會回去給你發一份嗎？」


  「好！」


  沉默！喝咖啡！


  他一定是故意的！

  可惡的凌筱，平時話多得跟潑墨似的，怎麼？現在卻惜字如金了？多說幾個字會折壽啊？


  「你假期都做什麼了？」洛淇滿肚子不甘心的憤怒，卻依然面部平靜如水，循循善誘！


  「吃飯，睡覺，打球，學習！」


  「沒啦？」


  「還應該有什麼嗎？」


  「沒有出去？」


  「出去幹嘛？擠人呢還是被人擠啊？」凌筱真的是一隻滑溜溜的泥鰍，洛淇怎麼抓也抓不住。好不容易字倒是多了，但怎麼都那麼不中聽呢，還不如不說話呢，大壞蛋！

  「不悶的慌嗎？」


  「你多陪陪我就好了！」洛淇終於認識到，這個叫凌筱的傢伙不僅是個大壞蛋，而且還是個無賴。更氣人的是，如此無賴的話總能讓他說的那麼風輕雲淡又順理成章，她真想一不小心讓他的腦袋也嘗嘗卡布奇諾的味道！


  洛淇搜腸刮肚地搜遍了全身上下每個組織細胞，竟找不出話來予以反擊。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她註定是輸了！輸在了「無賴」上。


  咖啡館里人來人往，換了一批批都是陌生的面孔。有一個人的寂寞狂歡，也有一群人的面對面孤單。


  洛淇默默地觀察著這裡的每一個人，她相信那裡有著不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