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談話

  “哈哈，真是恭喜恭喜。看來你要請我們吃飯了。”陸嘉旭推開李瑾，“不過，現在我很忙，如果你實在想要請我們吃飯的話，麻煩換個時間。謝謝。”


  陸嘉旭推開李瑾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李瑾也毫不在意，他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像一個神經病。


  因為醫院人多，我和陸嘉旭一直走到了自己的車子裏，關上了車門，才開始拿出錄音筆來聽。


  錄音筆裏，趙琪先說話：“你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


  李瑾：“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是想問問你，我剛剛提的條件，你答應嗎？”


  趙琪：“不答應。”


  李瑾：“為什麽？！”


  李瑾大概從來沒有被趙琪拒絕過，所以趙琪說不答應的時候，李瑾激動得音色都快變了。


  趙琪：“不答應就是不答應，你提的要求如此的不合理，我為什麽答應你。”


  李瑾：“你如果不答應的話，那我們之間，隻能由離婚收場，你明白嗎？”


  趙琪：“明白。那就離婚吧。反正你也不愛我，我何苦繼續折磨你？”


  李瑾聽趙琪這麽說，他把語氣放柔和了，“我怎麽不愛你了？我不愛你的話，我為什麽要和你結婚？世界上那麽多女人，我為什麽不和別人結婚，為什麽隻是和你結婚？我隻選擇你，不就證明了我愛你嗎？”


  趙琪冷笑：“你倒是想和別的女人結婚來著。但是別的女人沒有我這麽傻，沒有我這麽好哄騙，也沒有我這麽死心塌地，願意把自己的東西，甚至自己家裏的東西都給你。”


  李瑾：“我們在一起這麽久，結婚這麽多年，我是什麽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幹嘛把我說的這麽世俗。”


  趙琪：“不是把你說的這麽世俗，而是你本來就是這麽世俗。哦，或者說，你根本就不世俗，你就是現實！”


  李瑾：“趙琪，這麽說，是不是太傷我們的夫妻感情了？”


  趙琪：“我們夫妻之間還有感情？你別逗我了。這話要是你之前說給我聽，我肯定會相信你。但是現在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覺得我還會像以前那樣相信你嗎？我到底為什麽流產，又到底為什麽會以後都沒有孩子，這些原因，你真的想不清楚嗎？我趙琪以前是一個多麽陽光活潑開朗的人，現在被你整成了嚴重抑鬱症，你難道沒有一點兒自責嗎？”


  李瑾：“你自己要嚴重抑鬱症，這難道能怪我？”


  趙琪：“好好好，這事兒不能完全怪你，但你也要負一半的責任。我們來好好算算以前的帳。剛開始時，是我對你一見鍾情，主動追求你。你不喜歡我，對，你剛開始時這麽說的。但是後來呢？你拒絕我之後，我馬上就勒令自己死心，但兩天之後，你就主動約我，約我去看電影，還一起吃飯，一起散步，把我送回家。在我家的院子外，你跟我說，你拒絕我，是因為我們接觸不夠深，對我不夠了解，現在就確定關係的話會顯得很唐突，出於對我負責也對這段感情負責的態度，我們不能這麽快在一起，要先多多了解，然後再在一起，你還說，到了那個時候，你主動來追我。”


  趙琪：“這話說得多好聽啊，我想，就算不是我，是別的女生，聽了這話，也還會對你有情吧。並且會一直對你抱有幻想，一直期待你來追……”


  李瑾：“都是些成年往事，你提這些做什麽。”


  趙琪：“不提這些事，你就會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我頭上！要是以前，你推我頭上就推我頭上了，但是現在我不得準啊！我當了這麽多年的替罪羊，被你折磨得認人不人鬼不鬼，你覺得現在我還會這樣嗎？”


  李瑾：“……”


  李瑾沒有做聲，估計被趙琪說得無話可說。


  錄音筆裏沉默了兩秒鍾，趙琪繼續說：“在我們相互了解的階段，我知道了唐小嫻的存在，並且，我敏銳的嗅覺告訴我，你和唐小嫻的關係不一般。但是在我問你的時候，你說你們是很純潔的關係，你說你就算再怎麽不是人，也不會動兄弟的女人。你說這些話的時候，還跟我發了脾氣，說我質疑你的人品不對，說我對不起你，說我在踐踏你的自尊。你的表情那麽真摯哦，讓我後來就相信了你。唐小嫻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離開了，你心情很不好，在酒吧喝酒喝到很晚很晚。你叫我去陪你，我去了。你借著酒意和我發生了關係，我要拒絕，你哭著求我別拒絕，還說要和我結婚。”


  趙琪：“你說你愛了我很久，但是不知道怎麽開口，現在喝醉了你才終於有勇氣說，你問我是不是覺得你很慫。那個時候我那麽愛你哦，像個腦殘一樣愛你，你問我這個，我當然會否定，然後想盡一切辦法和你結婚。可是結了婚之後，你就開始夜不歸宿，在外麵花天酒地。雖然你經常夜不歸宿，但你居然也沒有和別的女人發生過關係，我問你，你說你心裏忠於我，不願意和別人發生關係。我叫你別出去，你說你心理壓力打，需要在外麵放鬆，我又依了你。”


  趙琪：“你在萬花叢中過，確實片葉不沾身。我不知道我該不該誇你潔身自好。正是因為你這樣，我就總對你抱有幻想。每次你有負麵消息出來，我都盡力把你的負麵消息壓下去。在我爸媽麵前，把你塑造成一個好老公……”


  “你閉嘴！”李瑾忽然大吼，打斷趙琪的話，“這些陳年舊事你到底說它幹什麽！你要罵我就罵！”


  趙琪笑：“誰要罵你？我隻是跟你說事情。你不是說我抑鬱症，是我自己造成的，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也要負責。”


  李瑾：“然而你說了這麽多，我不覺得我需要負責什麽。”


  趙琪：“你還覺得你不需要負責？你給了我幻想，然後又將我丟在家裏受折磨，你覺得你不需要負責？你要是從一開始就給我個痛快，不糾纏我，不吊著我，你覺得我會變成這個樣子？”


  李瑾：“嗬嗬，我就算糾纏你了，你也可以拒絕的啊。關鍵還是你自己太愛我了，所以才得嚴重的抑鬱症。你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跟我沒什麽關係，你也少把這些事情往我身上扯。”


  趙琪發出瘋狂的冷笑，“嗬嗬嗬嗬嗬，厲害啊，李瑾，一夜夫妻百日恩，我看你，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兒恩情！”


  李瑾：“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唯一愛的人，就是唐小嫻。”


  “哦？終於肯說實話了。”正在聽錄音的我，忍不住說了一句。


  陸嘉旭沉著臉，點頭，“是啊，終於肯承認了。估計是在趙琪麵前演不下去了吧。你看他之前提的那些條件，還想著要把唐小嫻接到趙琪家裏去跟著一起住。真是好笑。他還真的把趙琪當腦殘了。”


  我疑惑，“不過趙琪說的這些事情，你們以前知道嗎？”


  陸嘉旭搖搖頭，“不知道。我們隻是聽李瑾說趙琪很愛他，趙琪自己也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情，隻是說很愛李瑾，為了李瑾可以做任何事情。不過從來沒有聽過並不代表趙琪說的就是假話。李瑾作為當事人，聽趙琪這麽說也沒有否認。那應該是真的了。”


  “嗯……”我點頭，繼續聽錄音。


  李瑾和趙琪扯了很多他們以前的事情，主要都是趙琪在說，語氣又像是在控訴，像是在指責。


  李瑾一般選擇沉默，麵對趙琪的控訴，他無力申辯。


  在李瑾和趙琪的聊天進入尾聲時，李瑾忍無可忍的對趙琪說，“你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聽我說。”


  趙琪已經很平靜了，“你說。”


  李瑾凶狠道：“我提出的條件，你到底能不能滿足？能滿足你就滿足，不能滿足，你就什麽都別廢話了。該離婚的離婚。反正你生不出孩子了，世界上哪個男人會想要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你別妄想著和我離婚之後你能找一個更好的。你趙琪除了家裏有點錢以外，你覺得你還有什麽？長相一般，身材一般，學曆一般，也從來不出去做事。你以為你還能傲嬌多久？你爸媽就你一個女兒，趙氏遲早都是傳給別人的。你們如果選擇傳給我，我可能還會看在往日情分上給你留一碗湯喝一喝。你們要是傳給別人了，估計連屁都沒得吃！”


  趙琪嗬嗬笑，“屁本來就不能吃，沒得吃不是很正常？難不成李瑾你喜歡吃屁？”


  李瑾咬牙切齒，“好啊，趙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你覺得你在這個時候得罪我有什麽好處？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隻能求著我要你。哦，我還忘了，你還是個嚴重抑鬱症患者。嚴重抑鬱症是個什麽概念？隨時都有可能自殺的人。你說，就你這德性，還會有那個男人要你？你不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挽留我嗎？用你的錢財用你趙家的一切來挽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