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1 這個江湖……
駱文濤前往高城,所要見的人便就是昔日麾下第一猛將雷狼龍林瘋子,這是顧晨提議的,據說當年林瘋子離開龍城后,便在高城這邊落腳,近年好像組織了一個幫派,叫雷狼幫,若是能夠讓他幫忙的話,定能如虎添翼。
眼看最終一戰的日子越來越接近,能為自己添加勝算,猛將自然是越多越好,於是,顧晨的這個提議,駱文濤很快就接受了。
到了高城的時間,是凌晨五點多,天剛灰濛濛的亮,眼前是一片霧霾,似乎有點不詳,預示著駱文濤這一次邀請林瘋子回龍城,前路迷茫啊。
這一次來到高城,只有他與顧晨兩人,因為是與林瘋子碰面,所以並不需要安排太多人,況且,駱文濤當年與林瘋子感情不錯,帶太多人只會顯得他不信任林瘋子,沒有誠意。
駱文濤為人聰明謹慎,馭人之術也是相當的了不起,若不是如此,當年長樂又怎麼會那麼威風,頂峰時期的五龍,那個不是名震江湖?
可那都過去了,回憶往昔的輝煌那是弱者的行為,他要做的是看向遠方,他已經打定主意,這一次來找林瘋子,能讓他回去幫忙就幫忙,如果不行,就算是來跟他敘舊一番吧,反正幾日過後,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
這個江湖,永遠都充滿變數,沒有任何百分百的事,就算你底里信心十足,一旦真的開戰,誰又能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呢?
當年龍岩島一戰,駱文濤不也是信心滿滿,但結局,還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逃離了龍城……
兩人的到來,並沒有事先聯繫林瘋子,而是先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一番,等到下午兩點,才撥打了林瘋子的電話。
林瘋子接到駱文濤的電話很高興,立馬相約地點后,就見面了。
見面的地點乃是在駱文濤酒店的樓下,從這一點看出,即使到了如今在這個局面,林瘋子依舊是那麼尊敬駱文濤,就連見面,也是要親自去拜訪,不願意駱文濤走遠路。
雙方會面之後,便是互相擁抱,林瘋子樂道:「濤哥,你和晨哥什麼時候到高城的,都不事先打個電話給我,我好去接你們!」
顧晨微笑道:「楓,我們就是過來高城玩玩,沒必要麻煩你,要不是濤哥說想你,我們都不敢打擾你呢!」
林瘋子有點不樂意道:「這說的是什麼話啊,當年如果不是你們幫忙的話,恐怕我現在還在龍城的監獄待著呢,那能跑到這高城逍遙快活呢!」
林瘋子的態度,讓駱文濤和顧晨心底里放心了不少,看得出來,對方念舊情,言語之間頗為尊重自己,也就是說這一次有很大的機會可以讓他回去幫忙。
想到這,駱文濤問道;「對了,楓,在高城混的怎麼樣,像你怎麼聰明,肯定混的風生水起吧?」
誰知道林瘋子嘆了一口氣道:「唉,別說了,濤哥,高城這邊根本就跟龍城不同,初來乍到不知情,上次利用義天那群人搞了一個土狼幫,想著靠這些人慢慢打下自己的地盤,誰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服我,更是想為昔日老大報仇。」
「有一次,這群王八蛋埋伏了我,連手槍都出動了,我腿上中了兩槍,是爬著逃出來的,如果不是我命硬,恐怕今天都見不了你了!」
林瘋子的話,讓兩人頗有點驚訝,他們是見識過林瘋子的手段,難以想象他會被逼到那樣的局面。
林瘋子接著說道:「後來算我好遠,搞定了那群王八蛋,然後收了一群小弟,現在就在做高利貸,小本生意,算是可以謀生吧。」
從這話可以聽出,林瘋子是經過無數的辛酸,方有今天的小許成就,所謂人離鄉賤,能夠在此站住腳,不錯了。
林瘋子既然在這裡付出過如此心血,駱文濤兩人還好意思勸他放棄所有,再此伴隨自己回龍城發展嗎?
換位思考後,是決然說不出口啊……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見氣氛這樣,林瘋子立馬轉眼話題道:「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對了,濤哥,晨哥,這一次你們來高城,是來玩的還是有事找我幫忙,有什麼事說一聲,我林楓絕對能幫就幫!」
顧晨剛想開口說話,駱文濤卻搶先一步道:「沒啦,就是來看看你而已,楓,你好好在這裡搞,以後,我就來這裡跟你混,哈哈!」
駱文濤如此說話,顧晨聰明,自然明白,他已經看出,駱文濤放棄了勸說林瘋子了,原因很簡單,這一次的行動,乃是自己的個人恩怨,就算撂倒了陳歌,也無法給予林瘋子任何地盤以及利益的承諾,而且一個搞不好,還會讓林瘋子萬劫不復。
如今林瘋子在高城混的風生水起,沒必要讓這個昔日忠心的部下陪著自己送死,等日後自己在龍城站穩腳跟,再讓他回來也不遲。
駱文濤雖然老奸巨猾,但其底里,還是存在著兄弟情義,林瘋子是他一手提拔的,他希望後者可以展翅高飛,而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之後,便是一些閑話,駱文濤與顧晨留在高城兩日後,便向林瘋子辭行了。
三人在渡口告別過後,駱文濤與顧晨懷著沉重的心情,踏上了回程的旅途,此刻駱文濤的心情是喜憂參半,喜者,是與林瘋子重逢的喜悅,而憂的,是還有三日後的生死決鬥。
他望向旁邊的顧晨,先前他與顧晨交代陳歌的事情時留了一個小心機,他告訴顧晨是兩個星期後,而事實上決鬥的日子是在一個星期後,他隱瞞顧晨到底是為了什麼?
林瘋子送走了駱文濤與顧晨之後,整個人獃獃的看著船隻開向遠方,他喃喃道:「濤哥,晨哥,對不起啊!」
為何要道歉,原來他早就從龍城昔日部下那邊收到風了,駱文濤與陳歌不久之後將會有一場決鬥,所以他很清楚,駱文濤來到高城是為什麼了,不就是為了勸自己回去助他一臂之力嗎?
然而,這兩天,林瘋子卻一直假裝不知道,那是因為他不想回到龍城,一方面,當年他的命乃是太子救的,他念恩情,若是回去,定然會跟太子對著干,他做不出如此背信棄義的事。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己的妹妹林曉,他知道,林曉與陳歌一直糾纏不清,駱文濤的頭號敵人陳歌,他若是回去幫忙駱文濤,就一定要對付陳歌,以陳歌還有駱文濤之間的仇恨,不鬥個魚死網破是不可能的,到時候陳歌一死,他怎麼跟林曉交代?
是以,在這兩個原因之下,這兩日來他一直在裝傻,並且言語之中,都在訴說著自己在高城的艱難,為的就是讓顧晨與駱文濤不好意思提起讓他回龍城的事。
所幸,自己是辦到了,但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畢竟駱文濤是曾經提攜過自己的人,自己如此欺騙他,總歸有點卑鄙啊。
但是這個江湖不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每個人最終考慮的都會是自己。
林瘋子嘆了一口氣后,直接駕車前往醫院了,他去醫院是去看望自己的妹妹,今天是自己妹妹產子的日子。
林曉懷孕了?孩子是誰,聰明的人很快就能想到,當年陳歌離開高城之前,曾經與林曉發生過關係,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是……
到了醫院后,聽到手下的彙報,林瘋子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發獃,靜靜的等候著消息,過了一段時間后,護士出來報喜,說道:「恭喜,母子平安,是個男孩子!」
聽到這個消息,林瘋子高興的從座位上彈起,底下的兄弟紛紛祝福,說林瘋子要當舅父了。
林瘋子也樂呵呵的說是啊,接著林曉被送入了病房,林瘋子立馬進去看望,林曉很虛弱,但見到林瘋子,還是喃喃道:「哥,是男孩嗎,抱過來我看看好嗎?」
林瘋子點了點頭,便從護士那裡抱來了一個男孩,走到林曉面前道:「曉曉,你看看,他長得多像你啊!」
見到孩子,林曉立馬伸出手要抱,林瘋子趕緊給他,林曉看著哭哭啼啼的孩子,眼裡都是充滿母性的光輝,她苦笑道:「哥,你騙我,他長得根本不像我,這雙眼睛,明明就像他父親,記得以前,小哥……」
話還沒說話,林瘋子冷哼道:「他沒有父親,只有你這個母親和我這個舅舅!」
林曉一聽林瘋子怎麼一說,頓時白了林瘋子道:「哥,你說什麼啊,他有的,我知道你討厭小哥,但是無論如何,這是事實!」
林瘋子罵道:「妹,你怎麼到現在都執迷不悟,若是陳歌那個王八蛋真的有點責任心的話,這都快一年了,他連個電話都沒有打來,算什麼,我看啊,你還是忘了他吧,反正他再過不久,都不知道會不會被砍死呢!」
這話讓林曉大驚失色,她立馬問道:「你什麼意思啊?說清楚,小哥怎麼會被人砍死?」
林瘋子不敢隱瞞自己的妹妹,當下便將所有的駱文濤與陳歌的事都告訴了他,聽完后,林曉低下頭看了看孩子,忽然說道:「過幾天,我帶你去見見你爸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