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元命符
第27章元命符
第27章元命符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葉準的意識都有些渙散了起來。
小柳的聲音不斷響起：「……你殺忠哥，我就殺你給他報仇，天經地義……你放心，等你死了，我會自盡，到黃泉底下繼續找你！我要一次又一次地殺了你，就算是死了，也不讓你安寧！」
葉准已經無力細聽她的話，腦海中忽然畫面不斷閃動。
過往的記憶，一幕幕走馬燈般翻篇，快得令人目不睱接。
直到出現聆野天川，星夜明月下，師父和幼小的自己盤膝對坐的情景，畫面忽然減慢，可以清楚看到師父在自己胸間不斷指指劃劃。
他的頭頂，層層熱汽騰升，那是元氣持續大量釋放的標誌。
不知道指劃了多久，師父的動作忽然停住，深吸一口氣。
所有畫面忽然再次飛快地閃動起來，這次卻是從前往後，一幕幕畫面將其後十多年的記憶紛紛展現。
「元命符是師父送你的第一個禮物。」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了起來。
畫面定格，葉准倏然睜眼，面前一切清晰無比，仍騎在他身上的小柳已經沒說話，正吃驚地看著他胸口，連手上的攪動也停了下來。
葉准目光下落，立刻看到胸口正中處，一圈淺金色的奇異光芒迅速由小擴大，在他胸口形成奇特的紋路，彷彿有生命命不斷穿梭，最後交織成一幅古怪之級的圖案。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小柳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鬆了手，從葉准身上退開，一不小心摔下了床，蓬然作響。
葉准艱難地翻身坐起，一把抓著匕首，用力拔出。
鮮血瞬間飈射！
但只過片刻，金色的光芒大盛，傷口竟奇迹般迅速癒合，飈射的鮮血迅速停了下來。
地上的小柳驚叫道：「這……這……」
葉准深吸一口氣，感覺著元氣在體力瘋狂涌動。
但那並非來自他，而是來自胸口的元命符。
這是和師父初識時、師父送給他的護身大禮。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啟用，今天終於發揮了功效，生死一刻，救他一命！
曾幾何時，他還拿這個跟師父開玩笑，說憑他現在的本事，這玩意兒就是個累贅，師父二話不說先給他來了一記爆栗，現在才知道，師父是何等有先見之明！
元命符的光芒開始減弱。
葉准感覺身體的傷勢已經減弱了大半，再不能影響他的生命，但元命符的功效也就只夠救命，要痊癒，還得靠他自己的恢復能力。
可是問題在於，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現在竟然感覺不到自己半分元氣，彷彿全被人抽光了！
「你……你給我下了什麼？」葉准眼中透出駭人寒竭，看著地上的小柳。
「呵呵……你果然是個怪物，那人真沒說錯。」小柳顯然受到刺激太大，神態有點失常，竟然獰笑起來，一邊把掛在胸口的一條項鏈扯了下來，一把扔在地上，「這無色無味的迷香，原來對你根本沒用！」
葉准再次深吸一口氣，忍著胸口仍在繼續的疼痛，彎腰撿起落在腳邊的項鏈。
項鏈上有個心型的小巧金屬盒，只有指甲蓋大小，打開后裡面是一片已經枯黃的葉子。
葉准目光一懍：「散元草！」
這玩意兒非常珍稀，連他跟著師父常年行醫，也只見過這東西一次，而且還是師父為了讓他警覺，才帶他去看的，想不到小柳居然有！
散元草可說是專門針對修行者的「毒藥」，普通人嗅了沒事，像葉准這樣的人卻會暫時性地失去修為。
而且看這枯黃狀態，顯然這片散元草已經耗盡了它所有的功效，再沒用了。換句話說，它那嗅不到的氣味，已經被葉准給嗅進體內半天了！
等等，她剛才說「那人」……
葉准正要再追問，胸口的金色光芒卻已經完全消失，元命符用盡了。
但傷口處的疼痛感仍在，假如想要痊癒，首先要恢復元氣才行，可是吸入散元草的他，至少要24小時后才能恢復元氣。
現在的他，等於一個受了傷的普通人，必須找個地方先躲起來。
就在這時，小柳突然站了起來，恨恨地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這次我輸了，但我兄弟們都不知情，你可以殺我，不能傷他們！」
葉准醒悟過來。
因為元命符發揮了作用，這妞以為之前一切根本沒有對他造成傷害。這樣一來，把他當成怪物的小柳才會連逃命都不嘗試，甘願服輸。
想到這裡，他故意臉一沉，道：「想讓我放過他們，得看你能讓我怒氣消解多少。告訴我，是誰給你的這片葉子？」
小柳猶豫了片刻，終道：「是個陌生人，高高瘦瘦的，我不認識他。不過……他很厲害，不是……不是正常人那種……他讓我把這葉子帶在身上，說可以保我沒事。」
葉准微微一震：「什麼時候給你的？」
小柳冷冷道：「就在昨晚你揍義哥的時候。」
葉准銳利目光立時亮了起來。
換句話說，對方是在自己的靈識範圍內行事，雖說自己當時分了心，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樓上，但能做到這種程度，對方不簡單！
小柳見他神情，冷笑道：「而且我下去找你，還是他讓我去接近你的。只可惜沒想到你居然是個怪……怪物，這都殺不死你！」說到「怪物」時，儘管她已心懷無畏死念，仍不由語聲微顫，顯然多少還是有點害怕。
葉准閉上眼睛，第三次深吸一口氣，壓下波動情緒。
這是場預謀，只有已經知道他葉准身懷元氣，才有可能讓小柳佩戴，但自己剛下山沒多久，誰這麼了解自己的情況？
下山後各種記憶紛紛閃過，最後定格在醫院內的停屍樓。
那在停屍樓裝神弄鬼的高手！
想到這裡，他當機立斷，睜開眼來，森然道：「過來！」
小柳明顯地一顫，但片刻后挺起了飽滿的胸脯，走到他面前。
葉准緩緩站起身，繞到她身後。
小柳閉上了眼眸，眼角有淚光落下，顯然是已想到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命運。
葉准艱難地抬起手，按到她後頸大血管處，猛地用力摁下。
小柳嚶嚀一聲，萎倒在地。
雖然沒了元氣，身體又傷勢未愈，但多年行醫，葉准對人體何等了解，這輕輕一下，已足以讓她昏迷幾個小時。
等她醒來時，自己早就離開了。
葉准調整了下身體狀態，這才轉身，走向門口。
那個在幕後弄鬼的「高手」，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外面等著。但他顯然並不想出面和自己硬碰硬，所以才一直跟在自己後面。
換句話說，對方很可能是沒有自信正面硬拼能拼過他，所以才動這種手腳。那麼，只要自己正常地走出去，對方肯定會驚詫於散元草對他沒用，更不敢貿然出手。
所以出門后暫時他仍不用擔心，該擔心的是當對方觀察他足夠長的時間、發覺他身體有異時。
也就是說，他必須儘快擺脫對方。
但對方能在這裡出現，及時給小柳散元草，說明那傢伙是一直在跟蹤他葉准，卻沒有被他發現。現在葉准狀態大減，要擺脫光靠自己的雙腳肯定不行。
腦中各種念頭閃過時，葉准已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走廊上，兩個混子顯然是被派在那監視的，此時卻靠著牆睡著了。
葉准盡量調整走動的姿勢，讓自己更舒服點，防止因傷勢而露出虛弱的動作或者表情，慢慢地走過走廊，從樓梯下樓。
剛到一樓，下面陡然有人喝道：「誰？」
葉準保持著正常神情，走下了樓梯。原本就一直開著燈的按摩店內，四五人正手忙腳亂地從沙發、椅子上爬起來，剛才喝叫的則是那叫王義的老大。
他也是所有人中精神最好的一個，顯然剛才並沒有睡著。看清下來的是葉准后，他神情頓時一愕。
葉准詐作剛睡醒，伸了個懶腰：「睡飽了，也該走了。」
其它人也看清是他，嚇得散開，當然是不敢惹他動手。
葉准心內暗鬆口氣，雙手插在褲兜里，不緊不慢地朝外走。
就在他快出門時，人影忽然一閃，卻是王義攔到了他面前。
葉准心中一懍。
難道這傢伙看出自己身體有問題？所以現在想出手把自己「留下」？
旁邊幾個人驚叫道：「義哥！」
王義狠狠盯著葉准，咬著后槽牙道：「小柳呢？」
葉准凝視他片刻，忽地啞然一笑：「我忽然有個問題很想知道答案，你哥死了，你是傷心還是開心？」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均是一愣。
王義也呆了好一會兒，才怒道：「你特么胡說八道什麼，我當然是傷心！」
葉准慢條斯理地道：「但他不死，小柳什麼時候才能跟你？我曾偷聽到你哥說的話，他說，等他玩膩了小柳，就把小柳給他小弟用，這話是人說的嗎？」
王義出奇地沒有吭聲，但雙手捏緊了拳頭，微微顫抖起來。
葉准走到他身邊，抬手輕輕拍拍他肩頭：「記住兩件事，第一，你哥不是我殺的，第二，我沒碰過小柳，因為她值得我尊敬。」收了手，王義身邊走出了按摩店。
王義明顯地渾身一震，再沒其它動作。
出了按摩店，葉准表面上一副大大咧咧的姿態，漫不經心般順著暗巷往外走。
現在才是真正危險開始的時候，假如對方發覺他身上有傷，跳出來宰他，那他就真的完了！
但如果出了暗巷，到了外面可以叫車的地方，活命的機會就會大增！對方再厲害，要追上高速行駛的車子怕也不是容易事。只要上了車，葉準會立刻遠遁，逃出隴海，直到元氣恢復再回來調查對方。
前提是，對方在他離開巷子前不出手，但還有百來米的距離，肯定在暗中窺望的那傢伙到底會怎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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