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打消疑慮
打更的太監經過皇上休息的主殿,心裡不停地默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前些日子宮中鬧鬼的事情都紛紛傳開了,雖然目前只有皇後娘娘那一塊傳出有鬼,但這深宮寂院中,冤死的又不在少數,自古宮廷就是流血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沒有些冤魂留駐。不論如何還是小心些的好,那太監繼續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往前走,耳邊時不時傳來一陣一陣令人迷醉的笑聲,太監知道,那是皇上在自己殿中做一些讓人氣血噴張的事情。
自從皇後娘娘走後,皇上便夜夜沉迷於這些事情,甚至有時早上叫皇上起身去上朝時,還能看到滿地的衣褲,真不知咱們這皇帝究竟是情深呢,還是薄情呢。太監自顧自的想著,無意中眼神往點著燈的房間一瞥,一道黑影正攀在窗口,兩眼正聚精會神的往裡看,太監心下一驚,這那不成是皇後娘娘不滿皇上夜夜笙歌,所以才趴在窗外,等著合適的時機,好將他們兩個全部吃掉!
難怪他最近覺得宮裡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就連一塊當值的兩個太監也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他還以為是主事太監將他們調去做了其他差事,現在想想,怕是都被皇後娘娘的冤魂吃了去啊!
太監渾身直冒冷汗,手中更鑼也隨著雙手的顫抖而微微搖擺,他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就指望著他這點月例生活,若是今日性命不保那以後誰來照顧他們啊!想到這,太監提起一口氣,輕手輕腳的企圖逃過這難熬的場景。當他一路小心翼翼的走過主殿後,心中突然便鬆了口氣,滿以為已經走出了這麼遠,即便是冤魂也不應再跟來。但似乎他今天運氣不佳,突然一陣猛烈的風迎面刮過,太監手中一時沒有抓緊,更鑼徑直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動靜並不大,但這聲音再太監耳中卻如同催命亡音,這一震到讓他全然沒了方向,心裡只想著,完了完了完了,今天要交代在這了。
半晌,太監才回過神來,摸摸脖子,腦袋還在,又摸摸身上,也沒少塊肉,看來皇後娘娘對他並沒有興趣,太監此時慶幸的直想去拜拜自家的老祖宗,他俯身去撿之前掉落的更鑼,蹲下時眼神不由自主的就瞟向皇上的窗子,果然那黑影已然不在,想是那皇後娘娘看無法報復便悻悻離去了。
撿好更鑼他便起身,剛剛抬頭,一個黑影似乎是緊貼著他的臉站立冒出來,那黑影噴出來的呼吸時而短時而長,全然不像一個活人,太監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而後只見一道閃光襲來,他便咽下了他最後一口氣。
次日清晨,秦澄接到回信,信中言道,李擎倉已然墮落,不足為懼,日前損失的耳目不過是巧合罷了。雖這一封信不足以完全打消秦澄的疑慮,但足夠迷惑他的思維,他終歸是老了,不復年輕氣盛那般思維縝密,他仍以為自己大權在握,卻不想暗中,早已被帶入了誤區。
也正是這封信,讓時局瞬間產生改變,如今秦澄連最後的王牌給的消息都有了失誤,這便意味著,他已不復當年,那麼離他倒台的日子便也不遠了。
「兵部尚書呢?今日為何不來上朝?」早朝上李擎倉支著頭,危險的看著殿中的眾多官員們,這麼多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兵部尚書宋涵的所在。
宋涵自當上兵部尚書之後,日日早朝他總是第一個到的,雖然面色依然懶散,但依然軍人之後仍是讓他養成了良好的作息。像今日這番情況,那是聞所未聞以前從未有過的。
「臣近日聽聞宋尚書甚是想念家中父母,或許是回去探望雙親了吧。」一名官員如是說道。其實他心中一直在打鼓,萬一這皇上因宋涵的事遷怒於他,那他必定難逃一死。
可李擎倉並未有任何異狀,只是將面前喝完的酒杯續上,笑呵呵的走下龍台,到那名官員面前,伸手將酒杯推至那官員面前,嚇得那人急忙跪伏於地,連喊饒命。
李擎倉突然呵呵一笑,道「這只是一杯尋常的酒,難不成朕請你喝的酒,你也不願接?」說著就伸著手在那官員面前,等著對方接過酒杯。
那官員戰戰兢兢的接過酒杯,手因為抖得厲害還濺了兩滴在自己的官服上。
「這才對嘛!」李擎倉笑著走回龍椅,繼續躺靠在椅背上「著賜黃金千兩,錦帛百匹,美女十名。朕問你,你可滿意?」
被李擎倉一雙鳳眼緊緊盯著,那官員急忙叩拜「謝主隆恩!」他本想著只要能全身而退即可,沒想到還能得到意外的賞賜,實在是天降洪福啊!
處理完宋涵的事,李擎倉心中嗤笑,不過是一點錢財,一點利益,便能讓眼前這個身著官服之人如獲珍寶,可見這官場以糜爛到何種境地。而那導致這糜爛產生的源頭,便是在離他不遠的左相秦澄。
「眾卿有事便奏,無事退朝吧。」李擎倉懶得再看朝堂上那些官員們表裡不一的虛偽模樣,現在他只想回去他的密室中,好好的睡一覺。
「臣有本啟奏!」
「臣亦然!」
「臣亦有本啟奏!」
……
不多時,十幾名官員幾乎同時站出,李擎倉自然知道他們想說何事,不過該裝傻時,便要裝傻,且聽聽他們能扯出什麼花來。
「說。」
「臣以為左丞相秦澄秦大人多年來勞苦功高,一心為我神武國著想,便斗膽想為秦大人求個賞賜。」某朝臣行跪拜大禮,向李擎倉道出他們的目的。
「哦?那看來你們所說之事都是同樣的嘍。」李擎倉臉上掛上玩味的笑容,他一早便猜到這群老傢伙們要說的必定是這事。如何知道的還不簡單,從秦澄那些耳目口中挖來的消息可不是一點都沒用的廢物。
「這……」眾朝臣們面面相覷,估計他們自己都沒想到,既然為了巴結秦澄,竟撞在了一起。
李擎倉見此心裡暗笑,他們早已跌入秦澄的陷阱之中,卻還尚未自知。果然一群膿包中,唯一有威脅的,還是秦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