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生若只是初見3

  當拳頭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黑頭才發現有時候話說的太滿確實不能收場。


  顧希的身手一看就是專業練過的，乾淨利落，和黑頭那種毫無章法的揮拳形成鮮明的對比，眼鏡根本就不敢上前，黑頭挨揍了幾拳后悶不啃聲的再也不肯站起來，一副躺在地上暈死過去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顧希無所謂的攤攤手，意示女生跟上自己，調頭走開。


  路邊燈光下站定，小女生長長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掩去了所有情緒，小巧微微翹的鼻尖異常可愛，右邊臉不自然的紅腫一片，依稀可以辨認的指紋印證明了力道有多大。


  顧希冰涼了手指輕觸紅腫的地方，就看見小女生受驚一樣的瑟縮了一下，又迅速警惕的抬起頭看了自己一眼，

  「是你？」林妍非常意外，居然是之前自己教訓周曉時牆頭上的漂亮男生。


  ？？？


  顧希從記憶里翻找這個熟悉的嗓音，那個小獸一樣兇狠的女孩子漸漸和面前人的形象重合了起來，

  「是你啊。」


  末了惡劣的咋咋舌，


  「你看你老那麼凶，這下惹麻煩了吧。」


  口氣卻自然而然的帶上一絲熟捻。


  林妍簡直不知道怎麼跟這個人解釋，偏偏兩次不正常狀態都是遇到他，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挽不回自己良善無害的形象了。


  「今天真是謝謝你啊。」再尷尬也是必須致謝的，畢竟為了一個陌生人就挺身而出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口頭的致謝還是太過蒼白了點，正在考慮著要去怎麼用實際行動表示感謝的林妍正在盤算著自己的還有多少「活動資金」可以使用，少年特有的嗓音響起，

  「我是顧希，你呢？」


  「額，林妍，我叫林妍。」


  「哪邊？」


  「啊？什麼？」


  「我說你家在哪邊。」真是笨死了，


  「啊？哦，這邊。」這跳躍的跨度也太大了點吧。


  一個在默默吐槽，一個在莫名其妙。


  「你臉上的傷怎麼辦？」真是越看越不爽，早知道對那種傢伙下手該更狠一點才是，連女人都打。不過沒事，這傢伙的長相自己記下了。


  林妍摸摸自己的臉，露出手腕上青紫一片，手背上還有些不知是樹枝還是其他東西劃出的傷痕。


  「你到底怎麼得罪他們了？」顧希一把拉過她的手腕，

  「搞出這麼嚴重的淤青。」小聲的咕噥著，這要留下疤了看你怎麼辦。


  林妍沉默了半晌，就在顧希以為她就要這麼一路裝啞巴的時候開了口：


  「我也不知道啊。」難得的口氣有了些不確定

  「怎麼可能，是不是得罪太多人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啊？」說話雖然歹毒，但其中戲謔的成分林妍還是聽的出來。


  苦笑著搖搖頭，眼神亮亮的望著對方，透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勁，對於這個幫助過自己的男孩，確實也不想留下太糟糕的印象：

  「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告訴你上次你看到的是我唯一一次威脅別人你信么？」


  怎麼可能，那動作，那氣勢，說你從小就是個校霸我都信，第一次哪來那麼良好的表現。自己卻鬼使神差的點點頭，有一種對方並不會騙自己的直覺。


  很快就走到了小院門口。林妍有些躊躇，不知道回家要怎麼解釋才好。


  「晚上用冷毛巾敷敷，很快就能消腫的。」


  再次輕聲的致謝后，林妍挺挺背，推開了門。


  顧希看著黃色的燈光靜靜的亮起，沉靜的眼眸漸漸沒有了笑意，少年的思緒恍惚了一下，邁開步子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舅媽帶著堯堯已經上床，估計在哄著小傢伙睡覺。麼麼看見自己高興的迎上來：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我都準備打電話給你舅舅讓他去接接你了。」


  林妍略微側著臉，昏暗的燈光下麼麼的老花眼也看不清楚自己臉上的傷，


  「舅舅還在加班啊？」


  「是啦，賺錢都不要命了他。」


  咕囔了幾句又要起身去端熱好的飯，

  「麼麼，說了我自己來。」


  盡量用著每天日常的口吻。


  扒拉了幾口飯菜后，打了盆涼水，平城2月的晚上，水涼的刺骨，冰冷的毛巾貼上臉時，和冰塊的刺激也並不多讓。


  忍住刺痛聽話的多敷了幾次，手上和臉上的溫度和涼水也並沒有什麼差別了。上床之前再仔細檢查了一下，手腕上的淤青應該是反綁的時候留下的，到時候衣袖遮住也看不出來，膝蓋上也有點應該是摔地上的時候弄得，手背上的傷口細細的，已經結了薄薄的疤，只有臉上的傷有點嚇人，希望明天早上能消點。又有些后怕想到最後黑頭那一拳頭要是落自己身上，就不是那麼容易就收場了，真的是萬幸遇到他。少年瘦高的像跟電線杆，頂著一張那麼漂亮的臉，沒想到打起架來身手那麼好，自己也該練習一下防防身。


  在床上輾轉了半晌考慮著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要告訴舅舅他們？明天那些人還會不會繼續埋伏自己？是誰主使的？自己該怎麼處理才最好？

  在腦海里整理了半天也沒理出個思緒來。


  天蒙蒙黑的時候就到了起床的時間，學生是永遠起的最早的一批人。


  對著紅客的塑料圓鏡端詳了自己半天，紅腫倒是消下去不少，只有仔細看才能看出一點影子。


  招呼了一聲了背上書包出門。


  拉開門就愣住了，少年弔兒郎當的單間背著書包，手上不知道在玩把著什麼球狀物，倚在小院門口邊的空牆上，看樣子是等了有一會的時間。


  「終於出來了。」


  「你怎麼在這？」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少年手上的東西拋物線一樣的扔過來，白白的，林妍下意識的接住，才發現是3個雞蛋，摸起來還有點燙手的溫度，

  「剝了殼在臉上滾兩圈。」少年抬了抬下巴，有點不耐煩，「快點啊。」


  林妍簡直要被這種理直氣壯的指使震驚了，好像，自己還沒和他熟到這個份上吧。


  不過在對方危險的眼神下，乖乖的敲殼滾雞蛋，在初春的寒風中，手上的熱源簡直暖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