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一襲黑袍
「你可以滾了，李大師。」
月無痕的話，毫不客氣。對於這個傢伙，她不要他性命，已經是很寬容慈悲。
傭兵們發出響亮的噓聲，全都在高喊，讓李大河趕緊滾開。
李大河灰溜溜走開，出人群的時候被傭兵們偷襲打了幾下，靠激發元力震開人們才得以脫身。
月無痕冷笑。
她心裡非常明白，經過了這次意料之外的比試，低調雜貨鋪，乃至於低調傭兵隊的名聲。就這樣被提前成就了。
這，可是招新擂台還沒開始的時候呢。
還真要感謝李大河這個該死的傢伙！
她招呼手下收拾現場，順便，把李大河沒來得及拿走的金燦燦的煉藥爐，交給了程小坎。
「以後，這是你的了。」
程小坎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她連正式的煉藥師還不是呢，就有了這麼精美的爐子？
別看眾人對她讚不絕口，可是，沒有誰比她更明白，方才戰勝李大河的一切風光，都屬於月無痕。
「小姐，這、這還是您收著吧，我不配……」程小坎推辭。
月無痕微笑，「你不配，誰配？你可是要做我的助手的人，怎能沒有一個好工具。」
月無痕指著人群後面，讓程小坎往過瞧。
「你給你大伯出氣了。」
程小坎驚訝地在遠處看見了大伯的身影，那麼高大，那麼顯眼。大伯程途，難道一直目睹了一切嗎？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程途走了上來。
「小坎，好樣的！」他緊緊握住了侄女的肩膀。
十幾年被李大河痛苦地壓制著，他胸腹之中的鬱結之氣，在這一天，徹底消散。
原本還打算出手呢，卻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侄女已經這樣優秀。
「大伯，其實不是的，我……」程小坎喃喃。
月無痕笑著道；「程途，你家侄女是很有天賦的，只是實力稍微低一些，你要幫助她呀。」
「當然。」程途沒有問，侄女是低星元師，為什麼突然能煉藥了。他知道是月無痕的手筆。
但他相信，程小坎以後一定能獨當一面的。他，要把生平所有煉藥本領，都教給侄女！
程家，後繼有人了。
因為這一場比試煉藥，雜貨鋪的客人更多，辦理會員卡的人也更多，尤其是報名參加駐店煉藥交流的學徒和入門者們，也紛紛聞訊踴躍而來。
店鋪內外熱熱鬧鬧。
一條街外的一座高聳酒樓上，靜室雅間，卻是針落可聞的靜謐。
臨窗而坐的年輕男子，白衣潔凈，纖塵不染。彷彿一輪明月，整個房間都因為他的乾淨氣質而變得澄澈。
望著遠處的雜貨鋪門前，男子目光深邃，一言不發。
煉藥比試結束很久了，半晌，方才道：「她比上次遇見，又進益了。」
身旁的老僕躬身施禮：「公子，您的意思是……」
男子緩緩搖頭，「我沒有什麼意思。」
老僕微愣，不再多言。
按照家族一貫的規矩，若是遇到與家族有牽扯的年輕新秀，不能為家族所用，那麼，也不能讓其為別人所用。
無論什麼樣的天才，直接滅殺就是了。
但是，公子這態度……
似乎並不想這麼做。
片刻，男子從窗前移開目光，轉過頭來。一張疤痕猙獰的臉，被柔順銀髮遮擋了半邊。
姜氏家族，姜中恪。
「追殺令，還不曾解除么？」
「回稟公子，未曾。」老僕低頭回答，「老奴已經將神殿出頭的情況盡數告知，但是……」
「但是，咱們家中尊貴的預言者，反而越發覺得此人該殺了，是不是？」
姜中恪猙獰的臉龐，肌肉抽動了一下，那是在冷笑。
老僕頭垂得越低，「是的，公子所料不錯。」
姜中恪錯位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整個人空靈澄凈的氣息為之一變，山間清泉，變成滾滾江濤。
悅耳動聽的嗓音，帶了幾分譏誚之意。
「號稱大陸頂級家族，行事，卻如小門小戶一般狹隘蠻橫，毫無大家氣韻。倒也不必出現什麼『災星』，自己，便能將自己葬送！」
老僕姿態更加卑微，卻是忠誠地放了膽子，出言提醒：「公子心中如何不屑，也請稍微顧忌預言者的情緒。追殺令既出，輕易不能撤回，您……也是要遵行的。」
姜中恪飲盡杯中酒，離席起身。
「我知道。忍得一時之氣，以待日後。」
素凈白袍微微擺動，朝門口走去。
老僕輕聲道：「公子，只要日後您繼任了家主，自然是有的是機會改變族中氣象。目前，暫且不要惹得長老會諸位不高興……」
主僕二人正要出門，姜中恪的腳步，卻是颯然頓住。
倏然轉身，滿頭銀髮飄飛而起，鼓盪於元力激發的勁風之中。
「是誰！」老僕也激發了元力，沉聲喝問。
有強者靠近了，磅礴氣息壓下！
可是，以主僕二人的實力，竟然未曾追查到來者的方向。
雅間之中，空氣微微波動扭曲，一襲烏玄色衣角慢慢顯現。
繼而，是整幅華麗流彩的寬鬆長袍，漆黑如烏雲密布之夜。而後，是披散的發，緊抿的唇，寒光四射的眼眸。
一張尋常的魔獸面具，遮擋住來者半邊臉孔，不見其真容。
「姜氏家族，是也不是？」
來者的問話，毫不客氣。聲音如冰天雪地數九寒冬，凜冽森然。
「你是何人？」老僕再次喝問。
元力強大，朝他當頭罩下！老僕身體一顫，險些被直接擊倒在地。
姜中恪那邊抬手一揮，元力打出，以主僕二人兩人之力，才將對方元力接住，穩住了老僕身形。
來者一聲冷哼。
「一介奴僕，也配質問本君？」
姜中恪銀髮飛舞，長袍也鼓盪起來，「敢問閣下，找我姜家有何貴幹？」
想不到，在這楚國之中，還有如此強大的人！姜中恪心中震動。
來者面具之下，涼薄唇線冷冷翹起，沉聲道：「姜家的追殺令若是不除，呵呵……」
一聲輕笑，殺機浮現。
「那麼，你們在此地之三十七人，便一個也不要回去，都將性命留在斗魔山吧。」
姜中恪一陣驚異。
來者，竟然知道姜家此時在楚國的，共是三十七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