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自救罷了
皇帝掃了一眼地上的虞欣,嘆了一口氣,讓一個小小的女子看了這樣一場鬧劇,實在讓他面子有些掛不住。不過他這次倒暫且沒動殺心,反而有了別的心思。
「行了,你也別在這兒跪著了。聽說寒王頗為照顧你的生意,那便幫著照顧照顧朕這個傻兒子吧,虧待不了你。」
虞欣自然不會傻到拒絕天子的意思,便磕了個頭,說了聲是。
太醫來了,給寒風凌澈把了把脈,一堆眉頭幾乎要打結打在一起了。老太醫一邊捋了捋鬍子,一邊凝重的說道:「啟稟陛下,王爺這個情況,有些不大妙啊。」
皇帝一聽這話果然有些焦急,「怎麼回事?你但說無妨。」
那老太醫繼續捋著鬍子:「從脈象上來看,王爺這是受過很嚴重的內傷才是。原本也沒有痊癒,如今雖然只是被輕輕的一撞,但卻牽扯到了舊傷。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恐怕要調理很長一段時間,還不知能不能好全了。」
皇帝對於太醫這話顯然很不滿意:「什麼叫不知道能不能好全?朕養你們這群廢物吃閑飯的嗎?若是不能將寒王醫治好,朕唯你們是問!」
天子盛怒,自然嚇得那個老太醫渾身一哆嗦,只好滿嘴答應,然後幾乎是圓滾著出去抓藥配方了。皇帝依舊沒什麼好氣,吹鬍子的瞪眼的:「你究竟是如何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居然受了內傷?」
寒風凌澈心裡有些好笑,太后都能看出來自己面色蒼白,皇帝好歹比太後年輕,會看不出來?無非是他心裡煩躁沒有心情顧及自己這個兒子究竟怎麼樣罷了。寒風凌澈搖了搖頭:「父皇放心,兒臣沒事,只不過是在凌城……遇到點意外罷了。」
皇帝嘆了口氣,自己這個兒子還真是多災多難。之前在京中便身中劇毒險些喪命,後來去了凌城,卻把自己搞的身受重傷,也不知道在凌城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身子慘敗成這樣,沒被人殺就不錯了,還能去殺什麼人?
「唉,你呀,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卻還要逞強救人。朕問你,被人如此冤枉,你就不怨恨嗎?還能去救她。」皇帝仍舊很是恨鐵不成鋼。
寒風凌澈苦笑了一聲,「怨,但兒臣可憐郡主。若是兒臣除了這種事,母后必然也會如此傷心吧?這樣一想,便不覺得多恨了。反正只要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兒臣是您的兒子,何須管別人如何?只要您相信兒臣,別的都無所謂了。」
皇帝嘆了一口氣,「朕自然相信你。」
虞欣在一旁聽著這兩父子的對話都差點笑出聲來,她低著頭強忍著,才沒有過分。
皇帝掃了一眼虞欣,然後又掃了一眼寒風凌澈,嘆了口氣說道:「罷了,你好好休息吧,朕還有公文要批。這些天來因為永寧纏著,許多事情都沒有處理。」
寒風凌澈還想起身相送,卻被皇帝嚴詞拒絕:「行了,你有這份心朕就很是感動了。還是身子要緊,不必相送了,朕走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皇帝一走,屋裡的人就被寒風凌澈給全部遣散了,只留下虞欣一人。虞欣原本就憋了許久,如今見人都不在了,便鬆了口氣,笑了出來。
寒風凌澈有些虛弱的問她:「你笑什麼?」
虞欣這才想起自己和寒風凌澈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於是很快便又將一張臉板了起來,然而露出一抹冷笑:「笑你們父子情深。」
寒風凌澈聽了這話,也不盡笑了一聲。虞欣冷冷的看著床上的他,只聽寒風凌澈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你的演技不錯。」
虞欣愣了愣,然後才想起來,寒風凌澈這說的是方才在御書房時,應付皇帝的一番表現。她冷冷的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甚是諷刺:「是嗎?彼此彼此,王爺的表現不也很好?連我都騙了,我還以為,殺害王律的,是另有其人呢。」
對於虞欣這樣的態度,寒風凌澈頗有些意外。要知道之前虞欣對於寒風凌澈的態度那無疑都是愛答不理,冷冰冰的。有一種刻意疏遠的感覺。雖然現在這樣冷嘲熱諷,也好不到哪裡去。
寒風凌澈現在其實並不大好受,方才為了在皇帝面前逞能,才救下了永寧郡主。想來那個永寧郡主是真心求死的,這麼一撞真用了不小的力道,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以及肋骨全部震碎了似得。即便過了這樣長的時間,他仍然還是覺得自己的身體這兒也痛哪兒也痛,痛的他滿身冷汗。
他長長的舒展了一口氣,讓自己稍微舒服一點兒,然後開口問虞欣:「你方才為什麼沒有向父皇告發我,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葉七月,你究竟是怎樣想我的,你不是應該……將我恨之入骨嗎?」
虞欣聽見葉七月這個稱呼的時候渾身一震,隨後滿目寒光。她首先是強調了一遍:「奴家早就跟王爺說得清清楚楚了,奴家名叫虞欣,並不是您口中說的那個人。不知道那個葉七月究竟是何許人也,但還請王也看在我救了您兩次的份上,至少尊重奴家一點。不要再叫錯名字了。至於救您,上次奴家也說了很多次,再不想說第二次了。而這一次,奴家到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救你吧。奴家以為,奴家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若是真將您供出,說不定永寧郡主和奴家,都沒有好果子吃吧。」
她冷冷的笑了一聲,「若是為了一個王律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實在太不值得了。而你這個罪魁禍首或許根本不會受到半天懲罰,憑什麼?奴家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也沒有如此的無私偉大。奴家不過是個風塵女子罷了,自己能活,就不會管別人好壞。」
寒風凌澈聞言,忽然又笑了一聲,虞欣目光很是冷淡的看著他。
「你倒是大膽,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嗎?」
虞欣聞言面色沒有更改半分,只是冷冷的回應一句:「要是王爺是這樣的人,那奴家無話可說。恩將仇報,倒也像是您能幹出來的事情。」
寒風凌澈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悅,「葉七月,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