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挑釁

  目前我們的猜測，是地上這一長串數字唯一的解釋。


  很明顯，兇手在動手之前，不單儀式性的用一條死魚模擬了王麗的死亡方式，還在地上，留下了這麼一長串，記錄了具體死亡時間的數字。


  一般的犯人，作案的時候，都是千方百計的銷毀痕迹，可黑金案的兇手，卻是變著法的給我們留下線索，我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敢如此猖狂。


  依照那對夫妻的記憶，死魚以及這裡的數字，是他們五天前發現的，那就是說，在3月24號，王麗就已經被那個兇手給盯上了。最少在三天以前，那個毫無人性的兇手，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王麗如果真是死在夜裡九點鐘，結合當時目擊者的證詞，便可以推斷出兇手殺完人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現場。


  鄰居在夜裡聽到的說話聲，甚至是女人的哭泣聲，應該都是那個兇手弄出來的。


  「我們一直以為，兇手是隨機選取目標殺害，那些死去的女人，只是被他臨時選上的罷了。現在看來，當時的分析完全被推翻了。這些血字，簡直就像死亡通知單一樣。」小警察聽完我的分析，訝異的張著嘴開口道。


  確實，大多數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作案都具有不確定性，即無差別殺人。正是因為這不確定性，警方想要捉拿兇手，便十分困難。


  「既然這樣，只要找出對方的下一個目標，不就可以採取措施，從而抓住那個兇手了？」小警察喜出望外，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說的簡單，我們要怎麼找下個目標？黑金市這麼大，難道發動全市的人，滿大街去找受傷的小動物。。。。。小動物！對了！」林曉雪話還沒說完，突然打住了，瞪大了明眸，望向我。


  我知道，她應該也和我一起，想到了關鍵點。


  沒想到，昨天夜裡，在樓道的誤打誤撞，竟然真的發現的這麼重要的東西。


  當時，在樓道里發現的那條被捆住雙腿的狗，它的身上，恰好印有類似的血字。


  如果我沒記錯，血字上面寫的是。


  「劉子歌，619，4.1,13。」


  兇手下個要殺害的目標，就是這個叫劉子歌的女人，這將是他殺死的第六個女人。4.1與13，則表示了對方會在四月一號中午一點左右動手！

  離著這個日期，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裡，在這段時間內，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個叫劉子歌的女人，並設計好方案，在暗地裡將她保護起來。


  能不能抓到兇手，成敗就看此一舉了！


  多虧了林曉雪當時善良，將那隻狗帶回了警局，就回到警局，我們沒花多少氣力，找到了狗的屍體，上面的血字，還清晰可見。


  方叔將季花花送去醫院之後，也回到了警局，林曉雪將發現的血字的事情同方叔說了一遍，驚得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高飛，這個結論，對於案情可是有重大突破啊，你能確定嗎？」


  「不行也得行，事到如此，試試吧！」


  「好，看來，嚴老師真的沒有看錯人！」


  方叔很快召集了留在警廳里的所有警察，將大致情況說了一遍，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講，將在場所有警察的勢頭都調動了起來。


  「總而言之，一句話，需要大家儘力，在黑金市找出這個叫做劉子歌的女人。」


  之前就提到過，黑金市全市有著大約200萬人口，其中婦女人口，佔到其中的一半，而且，這其中還有著大量的流動人口，並沒有實名登記情況，所以排查起來，難度極大。


  可結合之前四個被害人的共同特點，我估計這個叫做劉子歌的女人，年齡應該不會超過35歲。再根據四起姦殺案發生的地點，我們很快制定出了一塊詳細的搜索範圍。


  對方下手的目標，不會偏離那隻狗的屍體太遠，所以，以發現狗屍體的住宅樓為圓心，以此制定出搜索區域。


  只要在這片區域內，找出所有符合要求的女人，就能根據具體情況，制定出之後詳細的計劃。


  自從黑金案發生之後，局裡的所有人都被那個兇手弄得團團轉，如今，終於可以主動出擊了，所有人全都爆發出難得的幹勁，紛紛開始行動起來。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此時，黑金市警局幾乎已經空了，能派出調查的警員，全都以小組為單位，出動了。出警前，方叔一再告誡各位警員注意安全，希望不要重演季顏與那兩位警員的悲劇。


  現在是3月31日早上六點，一天一夜的排查，進行到現在，還算順利，幾乎所有的區域已經被排查完畢，暫時還沒有發現符合要求的人，因為有些警員那邊還沒傳來消息，我們還是在等最後結論。


  不知為何，看著那三張照片，總覺得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我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可反之，對方也不是個等閑之輩。之前我所有的行動，都好像在那傢伙的預料中一樣，先是紅衣不見，隨後季顏被殺，沒理由，這一次能進行的這麼順利。


  我生怕兇手早就知道了情況，臨時改變下手目標，到時候，就算找到了這個叫劉子歌的女人，我們所有的努力，也全都白費了。


  「高飛，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林曉雪打了杯咖啡給我，嘟著嘴開口詢問道。


  「沒什麼，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對了，我問你件事，不許騙我哦！」她突然湊了過來，靠著我就坐下了。今天，她總算穿了件正常的警服，可黑絲長腿，膚白貌美的，依舊十分誘人。


  這妹子古靈精怪的，也不知道又來了什麼主意，索性現在閑著沒事，就陪她隨便聊聊。


  「高飛，你為什麼會選擇當偵探呢？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刑事警察啊。」


  卧槽，妹子，你這是拐著彎瞧不起偵探嗎？並不是只有刑警才能破案啊，歷史上很多厲害的人物，都是偵探啊，像什麼福爾摩斯啊，名偵探柯南之類的。


  「在警校的時候，有個人說我這個人太容易被情感左右了，關鍵時候，做不出理智的判斷，所以不適合當警察。」說這話的人，就是我的未婚妻，離她失蹤，已經整整三年了，現在生死未卜。


  而我為了找出她的下落，又被卷進了這宗黑金案裡面，想想看，還真是感慨萬千。


  林曉雪聽了，思量了半天，突然噘著嘴靠過來：「我猜，對你說這番話的人，是個女人？」


  卧槽，要不說男人都討厭女人靠直覺瞎猜呢，不得不說，她們的直覺實在太准了，我一時間語塞，索性掏出根煙，點上抽著。


  沒想到，這小丫頭見我不回話了，更來了興緻：「高飛，這個女人是不是對你很重要啊。你初戀情人？還是前女友？」


  「別害羞呀，和我說說唄，保證不告訴別人。」


  「.……」


  我不知道，女孩都是這麼八卦，還是只有林曉雪一個人這麼八卦。好在這時，邊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這個電話可算幫我解了圍。


  「啊，電話來了，有空再聊哈。」


  此時，大半個警局都已經空了，電話鈴聲在空蕩的警局不停回蕩著，顯得有些扎耳。


  原以為是方叔那邊有了發現，所以打電話過來聯繫的，可拿起話筒，卻是出乎意料的寂靜。


  一絲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高飛，恭喜你，猜對了。」一陣尖銳的嗓音從聽筒裡面鑽出，像是男人故意捏起嗓子，模仿女聲，聽得我渾身發毛。


  同時，我也記起了，電話里女人的聲音，與我當日在賓館電話里聽到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接電話的人是我？」警局裡面幾乎空無一人，偌大的房間只剩下我和林曉雪，他是怎麼知道這裡的情況的。


  「嘿嘿，試試看，能不能救下第六個。」


  我還想再問些什麼，電話那頭，就提示掛機音了。


  沒想到，這通電話，竟然是那個黑金案的兇手打過來的。


  這次，沒有出現什麼怪事，來電顯示上，清楚的記錄著打來的號碼與通話時間。


  林曉雪看我臉色不對，也不再開玩笑了，趕忙上前，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把事情和她大致說了一遍，就趕緊找來了警局的技術人員，對這通對話進行追蹤。


  好在警局的電話，原本就自帶來電追蹤功能，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對方的位置。


  得出的結論，令人瞠目。那傢伙打來電話的地方，和警局挨只挨著一條街。


  此時天色尚早，馬路上幾乎不見什麼人影，等我們趕到之後，發現整條街上，只有個環衛工大爺，站在電話亭邊。


  亭子里電話的聽筒還在半空中垂直搖曳著，那個兇手，剛走沒多久。


  大爺年紀看起來歲數很大了，滿頭的銀髮，他的喉嚨受過傷，有一道醒目的傷痕，一見到我們，就咿咿呀呀的比劃個沒完。


  好在林曉雪比較有耐心，之前也學過一些手語，費了點功夫，才弄清大爺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不久前，有個穿著紅衣，踩著高跟鞋的人在裡面打電話，打完之後，他給了大爺一張紙條，讓他轉交給之後趕來電話亭這裡的人。


  那是一張大紅色的紙條，上面用從各種雜誌上剪下來的文字，拼接成了一句話。


  「猜猜看，你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