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死生瞬間
「願聖火，伴你永生，願你去的國度，沒有痛苦！」
話音未落，巨人的面部就因為疼痛而完全扭曲了。
他身體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漸漸冒出了白煙，而鑲嵌在他體內的那些金屬物件，也因此變得通紅。
突然間，不斷開始有火苗躥上他的身體，起先是靴子，頭髮，下體，隨後，火苗越聚越多，順勢爬上了十字架。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巨人完全被烈焰所吞噬，一股焦糊的氣味順勢瀰漫開來。
這次我挨得很近，所以能明顯感覺到人在被火燒死時，那種由內而外撕心裂肺的痛苦與掙扎！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聖火與救贖，而是徹頭徹尾的謀殺！
最讓我氣憤的是，從頭到尾，周圍那些精神病人全都靜靜的看著「巨人」被活活燒死，我在他們的眼睛里，沒看到一點惻隱之心。人命對於他們來說，算是什麼，難道，僅僅是一場宗教儀式？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想個辦法吧情況通知給老嚴。這裡的每一個精神病人對社會都是高度危險的，一旦讓他們逃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況且，人體自燃的連環殺人案，明顯和他們有關！
「嘿，臭老頭，外面那些人也是被你殺死的吧！那支試劑是什麼，任風月和你是什麼關係！」我一邊給予林曉雪眼神暗示，一邊將那些精神病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為她爭取機會。
之前兩個問題，倒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他們只是全神貫注眼前的儀式，可當我說出任風月三個字是，老頭突然起了反應。
「三年來，我從沒有走出過教堂一步！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什麼？任風月是你的名字！
「當然！」
老頭說著，從他破舊的衣兜裡面翻出了一張證件，證件上面白紙黑字確實寫著任風月三個字！而證件上黑白的照片，也的確是他本人！
從始至終，看他的神情變化，一點兒都不像是在說謊。
只是，我敢確信，眼前的老頭和監獄里的那個傢伙，他們絕對是不同的兩個人。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任風月？
「你是這間教堂里的牧師？」
「或者說，是這些精神病人的主治醫生！」老頭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很久之前，一些自稱科學家的人收購了這間教堂，打著收容精神病人的旗號，暗地裡控制他們進行器官交易。這完全違背了上帝的旨意，教堂原本是一片樂土，卻被那些傢伙完全變成了人間地獄！」
「所以，為了報復他們，你們策劃了那場大火！在大火裡面死去的，根本不是精神病人，而是這間教堂里原本的警衛與工作人員！」
大火焚燒的痕迹大部分集中在教堂外部，而到了關押精神病人的區域，火燒的痕迹反而消失了不見了，這說明，大火最先是從外部燃起的。
然而，教堂里大部分滅火設施基本集中在教堂外部，而沒有滅火設施的內部，反而絲毫沒有受到火災的侵蝕，這明顯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操控著這場火災！
我推測，教堂里當時發生了暴亂，那群精神病人控制住了警衛，隨後燃起了大火！所以，真正被烈火燒死的，是那些警衛才對。
又因為這間教堂一直從事著違法的器官交易，所以即便當局者知道了真相，也不敢繼續追究下去，因為他們生怕聖瑪利亞教堂里的黑幕，會公之於眾，到時候無論是社會輿論還是法律，都會讓當初收購教堂的人萬劫不復。
錯進錯出，被燒毀的教堂因此一直擱置著，變成了當地有名的鬼樓，而那些精神病人作為鬼樓中的幽靈，也得以在其中一直在此活動著。
老頭聽了我的分析，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子，你很聰明！我本以為，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會更加能夠理解我們的！」
「你還沒告訴我那試劑里裝的是什麼東西，還有，你是如何燒死那個大個子的！」
老頭聽了，又從藥箱中拿出一管試劑，在我面前，輕輕搖晃著。
「這裡面的東西，是上帝的使者託付給我們的，他說，只要完成按照七宗原罪的流程，將試劑注入七個惡魔的體內，我們這些人的靈魂，就能得到救贖，收穫永生！」
「那個大個子，是你燒死的第幾個人？」
「第一個！昨日，使者託夢於我，讓我們今日完成儀式，選定的罪行，則是暴食之罪，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大個子符合要求。而且，他自己也願意接受洗禮，從而凈化靈魂！」
「那個所謂上帝的使者是誰？」
「雖然是個瘦弱的男人，可他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正是他教會了我們儀式的流程。我確信，一定是上帝派他前來解救我們的！」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這幫精神病人雖然參與進了案件中，可無論從哪個方面分析，他們都不可能是整起案件的幕後黑手。倒是老頭口中的「小個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不知我能否從老頭的口中，套出小個子的具體信息情況。
就在這時，老頭突然一把拽住我，就朝著邊上的手術台推去：「忘了告訴你了，之前也有一些無禮的人擅自闖入這裡。無一例外，我們都用這裡最高貴的禮節，歡迎了那些闖入者！這位先生，不知，你是否有興趣見識一下我們至高無上的禮節！」
我被兩個精神病架著，直接按在了手術台上，他們力氣奇大，我根本掙脫不開。
剩下幾個人拿著火炬靠攏過來，將我堵死在中心。
只見左邊一個鐵盤上，依序擺放著數十把手術用具，全都染著暗黑色的鮮血，而右邊玻璃容器里的東西更是噁心，像是某種人體組織，只是現在已經發臭了，隱約還爬著幾條蛆蟲。
「你們放開他！」林曉雪在邊上不停的嘶吼著，苦苦掙扎，哭得梨花帶雨的。要是換成普通人，見到她這幅模樣，肯定心軟了。奈何她現在面對的卻是一群精神病，不但不為所動，甚至還衝她呵呵的笑著。
「我不想殺人，上帝告訴我，殺人是不對的！」昏黃的火光中，映照出老頭那副猙獰的面容，他順勢拿起了一柄手術刀，伸出舌頭，將刀柄上已經乾涸的黑血舔舐乾淨。
「所以，我需要從你身上拿走一些東西，這樣，才可以安心放你離開！」
「你要對我做些什麼？」
老頭眼睛里，露出興奮的目光，他用手按住了我的腦袋，不停在眉心處上下比劃著:「我要切除你的前額葉！」
我的天，額葉切除手術！
大腦每個半球分為四個葉，額葉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大約佔1/3體積，切除以後人會失去很多功能，包括很大一部分的性格，幾乎可以說就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了。
這是曾經被用來治療不聽管理的精神病人所用的手術，沒想到，他們現在要用到我身上！
現在，且不說切除了前額葉之後，會對我的身體造成的影響。單就現在這種手術的環境來看，這一刀下去，我鐵定就沒命了。
怎麼辦，難道，這次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老頭加重了手裡的力道，把我的頭按死在了手術台上，同時舉刀，直衝著我眼睛而來。
「嘿！任風月，別急，我們可以好好談一下！」
「等我切開之後，我們再談，我想看看一個人在大腦被切開的情況下說話，會是什麼樣子的！」
會是什麼樣子？會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