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暴雨前夕
片刻之後，林曉雪領著劉浩以及警方的大隊人馬，終於衝上了住院部六層，一同跟來的，還有那個胖老頭。
當他們看見我與宋遠的慘狀時，全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高飛，你沒事吧？」
林曉雪關切的沖了過來，查看我的傷勢。
「還行，馬馬虎虎。」
雖然被打慘了，可在妹子面前，還是要強顏歡笑。
「這位兄弟是？」劉浩看著一旁的路遠，眼神里流露出一絲不友好的神情。現場僅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都身負重傷，唯獨路遠安然無恙，換做誰都會對他懷疑的。
眼看著幾個刑警包圍了上來，路遠倒是不以為然，深吸一口煙霧，緩緩開口道：「華源市刑警大隊大隊長，這次專門為了高飛的案子前來的，聽說他有危險，所以還沒來得及向貴局打招呼，便直接趕到了這裡。」
末了，又漫不經心的加上一句：「要不是我來的早，我兄弟可就要被這個犯罪嫌疑人活活打死了，看起來，貴局的辦事能力，真是讓我放心不下。」
「你特么的算老幾，敢和劉隊這麼說話？」邊上的牛鵬宇眼見路遠這麼嘲諷劉浩，有些看不過去，剛想發作，卻被劉浩硬生生攔了下來。
「這次調度與臨場指揮，確實是我出現了紕漏，這點我應該要向高飛同志表示歉意，險些辜負了他對警方的信任。」劉浩淡淡的開口道，隨即看向了一邊被打慘的宋遠，突然厲聲道：
「不過，敢問這位大隊長，邊上的那個犯罪嫌疑人，可是被你毆打成這樣的？」
「那傢伙想弄死我兄弟，我只是出於正當防衛，才出手制止他了。」
「正當防衛？從嫌疑人受傷的程度來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吧！」劉浩不愧是老警員，僅看了眼宋遠被打斷的雙腿，就大概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嫌疑人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搏鬥技巧，肯定都不如大隊長你，再加上雙腿重傷，恐怕早就沒有了繼續行兇的能力。
現場只有你們三個人，出於高飛同志同樣重傷的情況，我有理由懷疑大隊長你防衛過當，致使嫌疑人陷入了深度昏迷，所以，還請大隊長儘快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們怕是要走正規的程序進行調查了。
畢竟這裡是z市，無論從哪種情況來看，目前我才是這裡的最高指揮者！」
劉浩不愧老謀深算，他不從正面與路遠發起衝突，而是通過宋遠的傷勢做了些文章。
不僅壓制住了路遠的傲氣，還在不經意間，將現場的控制權牢牢的攥在手裡。都說人老成精，從這點看來，劉浩還真是不輸給老嚴。
可是，路遠倒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尤其是在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
聽了劉浩的話，他臉上倒是沒有絲毫的波瀾，只是深吸一口煙霧，緩緩開口道：「我很樂意接受您的調查，不過，眼下是不是應該將破案放在第一位？我大老遠從華源市趕到這裡，不是為了配合你們調查究竟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的！」
「我們是警察，應該遵守自己的職業操守，不能對著無辜民眾肆意妄為！」劉浩瞪大了眼睛，直視著路遠。
我估計他已經開始對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這個「毛頭小子」感到了厭惡。
可是，路遠依舊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我可不認為一個能隨意使喚二十多打手，並在醫院公然將我兄弟打成重傷的危險人士，會是「無辜民眾」。」
「你不要強詞奪理！」
「一直無理取鬧的是你才對！」
「夠了，你們他媽都給老子閉嘴！」一陣咆哮從正前方傳來，徑直打斷了劉浩與路遠的爭吵。
我們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那裡，就看見胖老頭抱著已經昏迷的宋遠，一臉憤怒。
「誰特么允許你們將我弟弟打成這幅樣子的！」胖老頭盯著劉浩，臉上青筋暴起，面部也因為憤怒幾乎變形了。
都說血濃於水，這傢伙雖說暫時倒向了警方的立場，可歸根結底，宋遠也還是他的親弟弟。
尤其是在宋帥死後，他把宋遠的看得更加重要，否則也不會單憑那傢伙的一句話，就帶著四五百打手直接包圍了警局。
眼見著弟弟被打斷變形的雙腿，胖老頭再一次近乎失去了理智。
「姓劉的，你特么不儘快給老子一個解釋，信不信我明天就讓市局那些老傢伙扒了你這身警服！」
劉浩被胖老頭這麼一吼，整個人也有些炸毛了，直接把怒火撒在了路遠身上，指著牛鵬宇等人，讓他們直接將他銬起來。
可是，他們卻根本不了解路遠的脾氣。
他這人就屬於吃軟不吃硬那種類型的，既然之前能把宋遠打得這麼慘，現在肯定就不會乖乖束手就擒。
牛鵬宇沖了上去，還沒幾下的功夫，就被順勢放倒在了地上。若不是看在他是警察的份上，路遠估計還得廢他一隻手什麼的。
「混蛋，竟然敢公然襲警！」
「我就是警察，襲警的是你們！」
「劉浩，老子遲早扒了你這身警服！」
眼見現在的情況愈發混亂，大有失控的趨勢。而我邊上的林曉雪又是大病初癒，被這幫傢伙吵得頭都快炸開了。
我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強忍著腹部的劇痛，沖著人群吼道：「別特么打了，老子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了！」
霎時間，周圍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包括胖老頭在內的所有人全都齊刷刷的把頭轉向了我，各種不同的表情全都寫在了臉上，那場面，真叫一個精彩。
劉浩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道：「難道，不是那個宋遠主導了這一切嗎？」
「不是，他也只是兇手的一顆棋子罷了！」
「什麼，我弟弟只是替罪羊！」胖老頭激動的站起來，一把拉住我的衣服：「小兄弟，我相信你，快告訴我究竟是誰殺了我的兒子，又利用了我弟弟，老子發誓，絕對讓那個混蛋後悔做出這些事情！」
我拍了拍胖老頭的肩膀，讓他先把手放開，。
「大哥，講點人道主義吧，你看我被你弟弟打得這麼慘了，能不能給點時間讓我休息會，至少，讓我把腦袋上的傷口包紮好吧。」
「還有，宋遠的斷腿，如果不及時醫治，恐怕會落下終身的殘疾，你這麼在意你弟弟，應該不會就這樣放著他不管吧。」
經我這麼一說，胖老頭有重新冷靜下來。
「好，小兄弟，就按你說的辦！給你兩天時間休養，兩天之後，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你應該清楚我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胖老頭盯著我被打傷的膝蓋，冷冷的留下一句。
「既然能打傷你一次，那我也有辦法能打傷你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你不想後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最好做到你自己親口說過的事情。」
「放心，我自知輕重。」
「那是最好！」
眼見著警方的人帶著胖老頭和宋遠離開了這裡，我也終於能長出一口氣。
雖然我認定宋遠不是幕後黑手，可他所處的地位依舊十分曖昧，我囑咐劉浩千萬將他好好保護起來。之前宋遠失去意識的表現，已經給我敲響了警鐘。
眼下，難保那個幕後黑手不會將殺死宋帥的方法用在宋遠的身上。在揭開那傢伙的身份之前，我必須確保萬無一失，出乎他的身份以及至今為止的所作所為，只要其中任何一環出了差錯，我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否真的讓大家相信他就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高飛，你打算怎麼辦？」通過剛才的事情，路遠似乎也冷靜了下來。我猜他應該也想明白這次前來z市的目的，還是要幫調查清楚「殺人小說」案件中的真兇。
我擺了擺手，讓他把掉在地上的黃銅懷錶交給我，在確認了懷錶里的那張照片之後，只能無奈的告訴林曉雪。
「對不起，這個懷錶對我有很大的作用，暫時不能把它交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