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他是第十二個
原本老實的青年，在看見曉雪接近之後，宛若發狂了一般突然半跳起身子，咧出牙齒，直接沖著曉雪的脖頸而去。
那模樣，像極了當初發病的李子航。
卧槽，難不成這傢伙和李子航一樣，也因為吸食了過量的浴鹽，所以才表現出這種恐怖的癥狀？
索性林婕反應及時，一把抓住人影的額頭又直接按死在了地上，那傢伙的腦袋直接撞到了地面，發出一陣巨響，鮮血一下就順著耳朵後面流了出來。
林婕因為想救下曉雪，心裡焦急，難免出手過重，那一刻，我還擔心因為林婕這一下動作，直接把對方給弄死了。
鮮血不斷的溢出，可即便如此，那傢伙依舊在瘋狂掙扎著，口水流溢，並企圖從林婕手下脫離開來，繼續撲向曉雪。力道之大，和之前那個消瘦的青年完全判若兩人。
我實在沒想到，這種叫做浴鹽的毒品副作用居然如此驚人，這要是流傳到市面上去，還不知道會禍害死多少人呢。
「曉雪，怎麼辦？」看著對方瘋狂的舉動，一時間我也是犯了難，若是他再這樣繼續發狂下去，我們三人就根本沒法從他嘴裡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被我這麼一問，曉雪很快從被襲擊的慌亂之中緩過神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影，隨即把目光轉向了一邊的水桶上面。
「把他帶過來！」
「你這是？」
「將他的頭按在這個水桶裡面，直到他冷靜下來為止！」
我曾經從幾個緝毒刑警那裡聽說過，若是有些毒販毒癮發作時，他們會將其整個人丟進大片冰塊之中，用超低的溫度以冷卻患者的血液以及興奮的神經，介以抑制其吸食毒品的快感。雖然不知道這種方法對浴鹽是否有效，可眼下，這似乎也是唯一的選擇了。
我們把面前的水桶緩緩抬了過來，深吸一口氣，隨即按著那傢伙的頭顱，將近浸沒至水桶之中。因為夜間超低的溫度，水桶裡面的靜水遠低於人體的正常溫度，恰好可以用於冷卻對面興奮的神經。
當頭顱沒過水流的剎那，青年瞬間瘋狂的掙紮起來，力度之大，就連我和林婕兩個人都快壓不住他了。
林婕深吸了一口香煙，沖著我緩緩開口道：「怎麼辦？要不要弄斷這傢伙一隻手臂？」
「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大不了過後再給他接上就好了！」媽的，殘忍還是她殘忍，像林婕這種女人，我還是希望這輩子都不要惹到她，否則到時候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話音剛落，只聽得咔嚓一聲，林婕用右手壓著那傢伙的關節，硬生生的將骨頭給掰斷了，一聲脆響，就連站在邊上的我聽起來都不寒而慄。
「啊！」一陣慘叫，撕心裂肺，不過在慘叫之後，這傢伙看起來也老實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拚命的掙扎了。
我們順勢將他的頭顱從木桶裡面挪了出來，恰好曉雪一直隨身帶著緊急治療的藥物，趁著這個當口，索性替他將額頭上裂開的口子也一併處理了。
「你們。。。你們。。。究竟是誰？」不知過了多久，那傢伙才終於從嘴裡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來，沙啞的聲音同他稚嫩的臉龐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學著林婕的樣子，也點了一根香煙，吐了口煙霧，然後故意清了清嗓子，略帶裝逼的開口道：「我們是來拯救你們的人！」
「就憑你三個，想拯救我們，笑話？」青年十分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右手根本使不上勁。
「你們特么對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讓你先暫時冷靜下來。如果你沒辦法徹底冷靜，咱們之間也就沒法交流了不是。」我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假裝吸煙的瞬間，將目光一直聚集在青年的身上，片刻后，我終於從那傢伙的臉上，捕捉到一絲不易覺察的慌亂。
是時候了！
冷笑一陣，隨即緩緩開口道：「所以，說說吧，你究竟是那十二個人中的哪一個？」
這傢伙應該沒料到我和曉雪已經去防空洞的另一端看過那處屍坑了。一共十二座新墳，所以被盜走的也應該是十二具屍體才對。可在屍坑裡面，我卻只能找到十一具屍體。
既然已經把屍體帶到了這個防空洞裡面，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考量，對方都沒有必要單獨拿走其中的一具屍體。所以想來想去，唯一的合理解釋便是：其實真正死去的青年就只有十一個，剩下的那個人在陰差陽錯之下活下來了，並且隱瞞著村子里的所有人，一直活到了現在。
青年，吸食浴鹽，且住在這個破落的防空洞里，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小青年符合上述所有特徵！所以，他就是單獨活下來的那一人！
「什麼十二個？你究竟再說什麼！」儘管依舊在強行掩飾著，可對方終究是個年輕人，相比起侏儒和龍在天這些老狐狸，他露出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哼，別裝了，看著自己同伴的屍體，難道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一共十二個人，卻只有你一個人單獨活下來了。隔壁就是夥伴腐爛的屍體，小兄弟，漫漫長夜，你能睡好覺嗎？」
「你特么閉嘴！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小青年憤怒了，不過他的憤怒也正是因為我說的這些話，全都戳在了他的痛處之上，至少，有一部分肯定被我說對了。
「什麼都不知道？呵呵，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認為我是怎麼逮住你的？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同伴是因為吸食了過量的毒品才暴斃而亡的？怎麼樣，那種粉末狀的固體爽嗎，是不是想再吸一口呢？可惜，你手裡應該沒有存貨了把，否則，你們也不會這麼急於動手，想要弄死駝子和侏儒，並且企圖從他們這次帶來的屍體裡面盜取出同樣的粉末把！」
「你特么的敢再胡說，老子殺了你！」
「呵呵，就憑你？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是一名警察，不僅是我，在座兩位漂亮的小姐姐也都是警察。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幫助你犯下這些事情的人究竟是誰，給你十秒鐘說出真相，否則，我立馬以故意殺人衝上去逮捕那傢伙！想必，把你藏在這裡並且伺機殺死駝子，都是在他的安排之下完成的吧！」
此話剛出口，不僅是那個小青年，就連邊上的林曉雪也跟著一起震驚了。只有面前的林婕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我，並且微微點了點頭顱。
雖然只是在一瞬間得出的結論，看起來，林婕多少應該也同意我所作出這些的分析。
當我一鼓作氣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青年看了看我，最終像泄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了腦袋。
「你。。。你們真的是警察？」
「是的，至少，我們會儘力幫助你脫離苦海的，除非，你想這輩子都住在這個陰暗的防空洞里，永遠見不到太陽！」
有光的地方，就會有著黑暗。因為長年在黑暗裡行走，所以我比誰都要清楚躲在陰影里的滋味。孤獨，痛苦，與世隔絕，這對一個像他這樣二十歲的青年來說，無疑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當我說出能夠帶他逃離這裡之後，這傢伙的死灰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現了期望的神采。
「你說。。。真的？」
「如果我們真的想殺你，簡直易如反掌，換句話來說，你為什麼一直能活到現在？好好想想看吧，小兄弟，相信，你心裡應該已經有了答案了。」
話音剛落，年輕人便坐直了身子，隨後將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給我們三人。聽過之後，我卻是久久的無法冷靜下來。
儘管其中還有很多疑點，可面前的年輕人卻很坦誠，相信他現在說的東西，肯定就是自己知道的全部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看似偏遠的小山村裡發生的事情，竟然又和「紅衣」扯上了關係。
出現在這裡的「紅衣」並不僅僅只是當初殺死侏儒的葉先國，一個月之前，那個屢次三番困擾著我的紅衣怪人也曾出現在這裡，並且親手將「浴鹽」交給了那些青年，最終釀成了十一人死亡的慘案。
那傢伙雙手沾染的鮮血，足以染紅城市的任何一塊角落，等著吧混蛋，等一切事情了結之後，我肯定會親手給你帶上枷鎖的！只有親眼看著紅衣怪人走進監獄，我的後半輩子，才會真正踏實下來。
抽完了最後一口煙，看著手腕鐘錶六點十五分的字樣，我伸了個懶腰，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曉雪，把他的胳膊接上把。」
「啊？接上胳膊，怎麼了？」
「咱們要準備離開這處髒亂的地下防空洞了，一整個長夜，我已經厭倦了這裡，相信地面上，黎明正在等待著我們。」摸了摸曉雪一臉驚愕的面龐，順勢把她熬夜積攢的面油甩干。
「去找丁倩倩吧，咱們是時候結束這裡的案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