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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七年前的案子(7)

  看著遍地的血跡,與母親那具早已經冰冷的屍體,此時此刻,我的內心卻是當真感受到了恐懼了。


  我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個月以來發生在城市裡的連環殺人案,竟然就是我面前的這個男人所犯下的。


  在我爸這張偽善的外表之下,究竟隱藏著一副怎樣的皮囊!

  「吱拉,吱拉!」


  就在我打算一鼓作氣逃出這裡,向警察報案的時候,而面前金屬床鋪上發出的微弱聲響,卻再次將我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


  金屬床鋪擺放在在暗室最里端的拐角處,類似那種醫院動手術時才會用到的床鋪,通體由金屬製成,可床鋪裸露出來的部分,卻早已經被血跡侵蝕成了暗黑色。


  以我現在的角度,約莫能夠看見床鋪上面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在緩緩蠕動著。


  伴隨著那東西蠕動的頻率,不時能聽見之前那種利器劃破金屬器具時的吱拉聲。也正是這種聲音,將我一路從房間吸引到了暗室這裡。


  此時躺在床鋪上的會是什麼東西?是個活人嗎?莫非,又是一個即將被我爸殺害的可憐人?


  看了眼地上我媽早已經冰冷的屍體,想到這兒,我卻又猶豫了。


  究竟要不要從面前這個惡魔手裡救出那個可憐人呢?如果我現在趕去報案,等到趕回來時,金屬床鋪上的受害者極有可能會被他殺害。


  可如果我繼續留在這裡,就憑我爸手裡的那柄長刃,或許連帶著我也會一起被他弄死。雖說虎毒不食兒,可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妻子都能被他輕易的殺死,我也不認為到這種時候,他會放我一命。


  「你。。。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思索了很久,面對持刀不斷迫近的父親,我才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想著趁機拖延時間,好儘早想出應對的方法。


  「在這之後,你會知道的。」


  「之後。。。。之後是多久?」


  「或許是幾個小時,或許是幾個月,或許是幾年,或許是幾十年。誰知道呢!」


  可面對我的詢問,我爸卻依舊是那種面無表情的模樣,與此同時,揮舞著利刃,接連不斷的朝著我所在的位置靠近。


  又或者他早已經洞悉了我的意圖,所以不想留給我充足的時間好好考慮出對策。


  看著他那張冰冷的面容,以及接連不斷順著利刃滴落下來的鮮血,有那麼一刻,我是真的慫了。


  那時,我不過只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還沒有厲害到在面對一個變態殺人狂時能夠從容不迫的想出應對方式。說句實話,在那種情況下,我不被嚇得尿了褲子,就已經挺厲害的了。


  不論金屬床鋪上面的是誰,我都已經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了,我得逃出去,找警察來幫忙。連環殺人案的事情已經在這周圍鬧得沸沸揚揚的了,所以警察一定會趕來制服這個混蛋的。


  他會成為人們口中的變態惡魔,而永遠的遭人唾棄,而我則會成為抓住惡魔的英雄,從此脫離苦海。


  總之,無論如何,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片血腥「地獄」裡面了。


  「孩子,你打算逃避嗎?」我爸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圖,在他冰冷的面容上,突然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轉過身去,朝著之前狹窄的通路狂奔。


  密室的地板異常的粘膩,之前摔倒撕裂的傷口轉化為疼痛,接連不斷的湧向大腦中樞。


  此時此刻,我必須加倍小心,出口就在前方,倘若此時再發生任何的意外,毫無疑問,我都會被面前這個變態殺人狂給殘忍的殺死的。


  臨近通道的瞬間,我媽那具已經僵硬了的屍體,卻又再次出現在眼前。


  有些東西,只有等到失去之後才會追悔莫及,現如今,我卻是無比的想念曾經那個板著臉的女人,在餐桌上等我回家的樣子。


  儘管這個女人從沒像母親一般照顧過我一天,可她畢竟養育了我整整十七年。看著她破損的屍體,以及慘白的面容,此時此刻,忍不住的悲傷終於滿溢出心底,化成兩行淚水,魚貫而落。


  叫聲母親,淚如雨下。願您來世能夠安康幸福,不用再經受這痛苦折磨!

  就在我即將衝進通道里時,父親的聲響,卻又突然從正後方傳出。


  「高飛,你快看,這是誰!」


  我的理智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回過頭去,那樣這一切就全完了。然而,在那瞬間,身體似乎不受大腦的控制,不自覺就停了下來,回頭瞥了一眼。


  一種名叫好奇心的東西,卻似乎從出生開始,就同我如影隨行。


  不自覺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瞥了一眼,然而,就是這麼一眼,便讓我感覺渾身上下似乎都跟著一起僵住了,大腦也順勢停止了思考。


  原來在剛才那段時間裡,我父親並沒有追擊過來,而是回過身去,走到了通道金屬床鋪邊。


  他一手握著利刃,一手順勢將床鋪上面的人影提了起來,放在身邊。


  相比起之前的毫無情感,此刻,他的眼神里里卻是充滿了戲謔之情,就好像一個老煉的獵人在面對著自以為能夠逃出生天的獵物一般。


  這個男人之前竟然能夠費盡心思做了那麼多的事,那麼當晚,我便絕無可能從他手裡逃出。所謂的生路,不過如鏡中月,水中花一般渺茫,只要他想,就能有千萬種方法將我玩弄致死。


  然而,我爸選擇的方式,確正好是最殘忍的那一種。


  借著密室昏暗的燈光,此時此刻,我才終於看清金屬床鋪上那個受害者的面容。


  消瘦的臉龐,清秀的容顏,原本綁得剛好的馬尾辮,此時卻是披散開來,被鮮血印染得通紅。


  在此之前,我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此時此刻躺在金屬床板上,被我爸脅迫著的人,竟然會是劉丹!


  劉丹嘴裡塞著棉團,雙手雙腳被一根繩索緊緊捆死,根本動彈不得,後背上依稀有著一道血口子,鮮血順著他的長發,正朝著兩側床邊瀰漫開來。


  之前那種利物摩擦金屬的聲音,便是她用僅能活動的手指,在奮力戳擊床板時發出的聲響。


  當看見來人是我之後,劉丹原本宛若死灰的眸子里,突然燃起了一絲光亮。她突然劇烈的掙紮起來,不停的前後撞擊這頭顱,似乎期望於我將她帶出這片地獄。


  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在你面前,將美好親手摧毀。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莫過先讓你看見希望,隨後又讓你明白自己身處絕望。


  前者是對於我而言的,至於後者,則是對於劉丹而言。


  我爸就這麼握著匕首,架在劉丹的脖頸之上,猛不丁的突然擺動手臂,將匕首一下刺進她的后腰。


  霎時間,劉丹原本慘白的臉頰,因為痛苦而近乎扭曲了,她消瘦的身體如同觸電般顫抖起來。鮮血泉涌般順著鋒利的匕首溢出,隨即將四周印染得通紅。


  「你想幹嘛!」一時間,我近乎失去了理智,握緊雙拳直接沖回了密室之中,原本的恐懼早已被憤怒所取代。


  「這就對了,如果主角逃了,那麼這麼多年,我精心布置的這些東西,也就全都沒有意義了!」我爸一臉怪笑的看著我,突然將匕首抽出,放在嘴邊,細細的品嘗著。


  那種噁心的模樣,讓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混蛋,快放了她!」


  「別過來!」見我有些失去理智了,我爸突然將匕首從嘴邊移開,繼而放到劉丹的脖頸邊上。


  就憑剛才那一下,我敢斷言,只要面前這個瘋子他想,便能分分鐘要了劉丹的性命!


  看著面前已經被嚇得近乎失去意識的劉丹,此時此刻,我卻又突然恢復了理智。


  從進到這間暗室到現在,我都像一個獵物,被他肆意的掌控在鼓掌之中。若是想要改變現狀,若是想要救出劉丹,我必須冷靜下來,想出對策才行。


  至少得先想個辦法,讓他把匕首從劉丹脖頸上移開才行!

  「好,好!我不過去!你特么的,究竟想做什麼!」


  見我不再靠近了,我爸緊繃的身體才終於稍稍放鬆了下來,他又把玩著匕首,饒有興趣的對著我開口道:「兒子啊,難道你還沒發現我想要做什麼嗎?這一切都是我和你媽送給你的禮物啊!」


  「禮物,你是什麼意思?」看著我爸瘋狂的目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逐漸瀰漫全身。


  十七年來,為什麼偏偏是今天,他要找我談話?為什麼偏偏是今天,他要提醒我注意約會的時間?

  我開始逐漸意識到,現在的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瘋狂的男人處心積慮所布置下的。


  「還記得下午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的嗎?你在推理破案這方面,有著超乎於常人的潛能!你的天賦,你的生活環境,甚至於你的性格,全都近乎於完美,可唯獨欠缺的,只有一個契機,一個將這完美的天賦激發出來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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