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鈴鐺聲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地下研究所雖然荒廢了這麼久,可這其中的監控系統竟然還可以通過備用電源勉強運作。
在葉先國的努力操作下,研究所,包括洋館內的畫面,開始一一浮現在正中央的顯示屏幕上。我們想要通過這個監控系統,找出通往洋館B區的方法,從而將路遠和林婕從裡面救出來!
正在葉先國飛速調換監控器屏幕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悄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不會有錯的,這個人就是曉雪!只是,在曉雪的身邊,竟然還有一個人牽著她的手,朝著面前黑暗的空間緩緩走去。
我不知道站在曉雪身邊的那個人影是誰,說實話,因為角度的緣故,我也根本無法看清楚他。只是,那傢伙卻給我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就好像相同的畫面,曾經在我腦海里出現過一般。
更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時的曉雪,就像是丟了魂的人偶一樣,邁著機械的腳步,跟著那個人影一起,走進前方黑暗的空間之中。此刻她的模樣,讓我恍然想起了當初在黑金案中,我從監控器中看見的自己。
我敢肯定,曉雪肯定失去了意識,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不明白,對方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能讓好端端的一個人變成這副樣子!
葉先國看了眼屏幕,眉頭緊鎖,隨即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朋友應該是被人催眠了!」
催眠?我了解這種技術!
這是由各種不同技術引發的一種意識的替代狀態,此時的人對他人的暗示具有極高的反應性。是一種高度受暗示性的狀態。並在知覺、記憶和控制中做出相應的反應。
催眠是以人為誘導引起的一種特殊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識恍惚心理狀態。其特點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斷、自主意願行動減弱或喪失,感覺、知覺發生歪曲或喪失。
可眾所周知,心裡抗拒是催眠能夠完成的一個重大成因,若不是在被催眠者配合的情況下,催眠者很難完成所謂的催眠。
遙想當日我被關在警局雜貨鋪時,因為發燒的高熱讓意識有些模糊了,在這種情況下有人對我進行誘導,從而進入催眠狀態,倒還可以解釋得通。可是曉雪呢?她當時的精神別提有多好了,不存在當晚所有遇見的那種情況。
而且,在這樣黑暗的地下研究所內,若是遇到陌生人,心理的警戒感肯定只增不減,如此一來,進入催眠狀態也就更加困難了!
看著屏幕中不斷朝著黑暗前進的二人,一種恐怖的念頭,突然從我心底升起。曉雪極有可能認識她身邊的那個傢伙,正因為如此,她才放鬆了警惕,從而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我不知道人影要將曉雪帶去哪裡,看著他們一步接著一步的邁向黑暗裡,我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那種感覺,就好像眼睜睜的看著最為重要的東西,離我漸行漸遠一般。
「葉先國,告訴我這個監控器是在地下研究所的哪個位置,我得把曉雪救出來才行!」
葉先國瞪著屏幕,努力的看了很久,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得,將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了:「如果我沒記錯,他們現在應該在D區,理論研究區!」
理論研究區,距離我們現在所在的教堂,足足跨了兩個大區。換言之,如果我現在就趕過去營救林曉雪的話,不僅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而且極有可能趕不及前去營救林婕和路遠。
畢竟,葉先國在不久前就已經告訴了我,洋館B區空氣中氧氣的含量已經低得可怕了,再繼續下去,他們可能有性命之憂。
一邊是曉雪,一邊是林婕和路遠,而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一絲猶豫,怎麼辦!我究竟應該怎麼辦!
「怎麼樣,決定了沒有!到底。。。。。」葉先國剛想繼續催促我,可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隨後,他瞪大著眼睛看著面前的監控屏幕,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
令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猶豫不決時,屏幕正中央的曉雪和那個人影,卻突然起了變化。人影似乎從衣兜里拿出了什麼東西,摸索著朝邊上的牆壁走去。而曉雪則是繼續一步步朝前走著,似乎根本沒受到人影離開的影響。
「不好,這傢伙知道我們在監視他!」葉先國話音還未落,霎時間,便看見那一個個顯示屏幕火光四濺,電線焦糊的氣味瞬間充斥著整個小小的房間。
片刻之間,所有的監控器全都喪失了功能,變得無法繼續運作下去了。
不僅是監控器,連同房間內的應急照明燈也都悉數全滅。
就在剛才那段時間裡,對方肯定是對應急電力系統動了手腳了。只是,讓我想不明白是,他是怎麼知道我和葉先國正通過監控系統監視著他?難不成,那混蛋可以未卜先知嗎?
如此一來,我們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少了監控探頭的指引,我們也只能選擇先救出路遠和林婕,等到和他們匯合之後,再商量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幸運的是,就在剛才那段時間裡,葉先國終於回憶起了重新返回洋館B區的密道。從他語氣來判斷,那條密道距離這裡應該不是很遠,如果順利的話,不久之後,就能順利救出被困在洋館B區的人。
事不宜遲,必須馬上行動起來才行!
因為對方損壞了應急供電系統,此刻,無論是教堂,還是外面的通路,全都是處在一片漆黑之中,必須憑藉著戰術手電筒,才能勉強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葉先國年歲已大,想在黑暗中辨別出密道所在,還是比較困難的。所以,雖然我心裡急得厲害,可也不敢催促這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後,等著辨認出周圍通道的情況。
「對了,老先生!」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索性直接開口,詢問面前的葉先國:「之前我在通道里聽見的那種鈴鐺聲,可是老先生為了將我引進房間里,所以特意所為?」
聽我這麼說,葉先國突然面如死灰,一臉疑惑的望著我:「鈴鐺?什麼鈴鐺聲?我只是通過日記本,以及應急燈的引導,讓你從洋館內一步步走進教堂里。至於那什麼鈴鐺聲,我根本不清楚啊!」
霎時間,冷汗順著后脊背不斷淌下。
到了這種時候,葉先國根本沒必要欺騙我,所以他說的不可能是假話。更何況,當初曉雪就是在聽了那種鈴鐺聲之後,才突然失去了理智,一個勁的朝著通道裡面走去,我追都追不上。
我想不明白,會有誰故意在地下研究所內搖晃鈴鐺,將我們吸引進去。難道,會是剛才監視器里所見,一直跟在曉雪身邊的那個人影嗎?不得而知。
「關於鈴鐺,一直以來,研究所內倒是都有一個傳統的,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聽聽?」
不知錯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剛才那個回頭,我突然感覺葉先國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整張臉變得異常的慘白,沒有絲毫血色,而且,瞳孔向上翻起,雙眼內只剩下眼白。
好在下一秒,這種怪異的情況就消失不見了,他很快就恢復了那種蒼老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剛才是自己看錯了,還是又產生幻覺了。
「哦?傳統,什麼傳統,願聞其詳!」
葉先國緩了一陣,隨後操著無比沙啞的嗓音,繼續開口道:「在很久之前的歐洲,一些驗屍官會保留一個傳統,那就是在屍體放進冷庫之前,將鈴鐺系在屍體的腳脖子上。」
因為人體是個很複雜的生命體,臨床上也不止一次出現有假死的情況。我有個在殯儀館專門負責焚燒屍體的朋友,他告訴我早年間焚化屍體時,經常能夠聽見焚化爐里撕心裂肺的喊聲。
一旦對方完全死去,那麼腳脖上的鈴鐺便不會再響動,驗屍官則可放心對屍體進行解剖。反之,則代表著對方尚有搶救的機會。
這種傳統我也聽說過,之前在荒村的時候,正是藉助了這種方式才找到了真兇。
只是,葉先國突然在這裡和我提起這種傳統,使我感覺到事情極有可能並不簡單。莫非,他想告訴我研究所內,還有著那麼幾具浸泡在福爾馬林內的乾屍,而那種鈴鐺聲,是乾屍抖動腳脖子時發出來的?
「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快到了,就在前方的轉角有地方能上去!」
不得不說,葉先國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在這種環境下繼續那種話題無異於會加重我的心裡負擔(就好像在鬼物探險的時候一個勁兒的講鬼故事一般)。所以他適時的打住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由的加快了腳步,朝著轉角處走出。
「叮鈴,叮鈴!」
可就在這時,那種詭異的鈴鐺聲卻又再次響起了。伴隨著鈴鐺聲一起出現了,還有前方轉角處的一個詭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