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挑戰書
好不容易衝進了房間里,卻看見曉雪蜷縮在床頭的一角,不禁瑟瑟發抖。
究竟是什麼東西,能把她嚇成這幅樣子?
「曉雪,怎麼了?」聽見了我的呼喊,曉雪總算是回過神來,隨後哆嗦著手,指向房間的一角。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房門背後的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張鮮血淋淋的皮囊。
皮囊被掛在牆壁上面,散發出一股腥臭的氣味,直到此時,依舊不停的朝下滴落著鮮血。
如果沒有猜錯,這幅皮囊,應該就是之前在太平間發現的,那隻被剝了皮的貓身上的。看起來,之前恐嚇我的傢伙,以及將貓皮丟在曉雪房間的傢伙,應該是同一個人!
我趕緊跑了過去,安慰床榻上的曉雪冷靜下來。一個女孩子在半夜裡醒來,突然看見自己房間里出現了這麼一副鮮血淋漓的皮囊,估計換成誰都會被嚇得夠嗆。
更何況經歷了地下工廠的事情之後,曉雪的精神一直處在一個不是很穩定的狀態,我真怕她被那個變態的傢伙,嚇出個好歹。
在得知曉雪沒事之後,剩下的警員全都跟上了汪隊的腳步,將工作的中心放在查找醫院內的可疑人員上面。
老嚴默默的帶上了老花鏡,走到那副皮囊邊上,細細的端詳著。這種時候,也只有他能耐得下性子,檢查這麼一件噁心的東西。
老嚴帶上了一次性手套,把皮囊從牆壁上取了下來,翻過一面,仔細的檢查著。
猛然間,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壓低聲音詢問我那隻被剝了皮的野貓,現在身處何地。
「我放在了負一層太平間門口,怎麼了,難道你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
「你跟我下來看看!」末了,老嚴瞥了曉雪一眼,突然無奈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算了,帶上曉雪一起下來把!」
剛剛才受到了那樣的驚嚇,我們也的確不好再將曉雪一個人留在房間裡面,老嚴的這一句話,也的確是考慮的周全了。
出了病房之後,外面的圍觀者大多都在警方的要求之下回到房間里休息了,整個醫院,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那種平靜。
從二層這裡,明顯能看見後院附近不時的閃動著手電筒的光亮,有幾處甚至朝著山裡蔓延了過去,也不知道警方是不是在那裡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
在兩名警員的陪同之下,我們順著樓梯,一路向下,很快回到了負一層的太平間門口。果不其然,之前那隻野貓的屍體還躺在大門邊上。
那個通紅的小身體,早已經沒有了起伏,腥紅的血肉,在此時看起來也不禁讓人汗毛倒立。
天知道在此之前,這隻小神靈究竟遭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如今,它就那麼默默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似乎在用這麼一種方式,控訴著自己的悲慘遭遇。
「天吶,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曉雪已經不忍再繼續看下去,如此善良的她,此刻或許已經感受到那隻野貓曾經受的痛苦。
我伸出手,將她緩緩摟進懷裡,並不停的安慰著。
相比之下,老嚴則沒有那麼多的顧及。老傢伙這輩見過的屍體多了去了,這麼一隻貓屍對他而言,自然不在話來。
老嚴無比嚴肅的將屍體查看了一遍,原本就鐵青的面容,變得愈發難看,罷了,他讓跟著下來的兩位警員將樓上那這具貓屍與樓上的貓皮一同帶去解剖室,他要確認一些事情。
忙完之後,老嚴長出一口氣,隨即掏了根香煙,緩緩點上:「高飛,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怎麼看?先是用信紙以及敲門聲驚嚇,現在又是用一隻剝了皮的野貓恐嚇,對方的意圖再清楚不過,擺明了是沖著我和曉雪來的。我估計,弄出這些事端的傢伙,極有可能同L宅37號案件有關!說不定,就是那第四個參與者所為!
聽了我的分析,老嚴則是緩緩搖了搖頭,這一次,他似乎不太同意我所作出的推理:「確實是沖著你來的,然而,說不定和L宅37號並沒有太多關係!」
「什麼意思?」我有些急了,老嚴這傢伙肯定從那具貓屍上面發現了一些重要線索,可他就是喜歡賣關子,不願意直接告訴我。
這起事件,究竟和什麼有關!為什麼對方不惜衝進警方把守的醫院,冒著被抓捕的風險,也要做下這些噁心的勾當?
老嚴領著我朝解剖室那裡走去,同時意味深長的開口,留下一句:「剝皮,深夜,恐嚇,這三個關鍵詞加在一起,難道你還猜不出來嗎?」
霎時間,冷汗不自覺的順著后脊背淌落,在那個當口,我已經徹底明白了老嚴想要表達的意思。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路遠所牽涉進的那起案件,絕對另有隱情,而且,敵對勢力已經盯上了我們,接下來的Z省之行,勢必異常困難。
解剖室內,老嚴讓曉雪以及一些其他的醫生幫忙,將剝下來的貓皮重新披了回去,並對剝皮手法進行了鑒
與此同時,昨夜派出去調查的警方也陸續回到了醫院來,得到的消息卻不禁讓人失望。
警方順著醫院周圍所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蹤到了後山。因為後半夜下了場小雨,加上後山地形複雜,痕迹到了半山腰就完全消失不見了。
因為天色已黑,加上大山裡情況不明,汪隊長害怕有意外發生,所以就命令警員停止追查,悉數返回了醫院繼續警戒工作。
不得不說,汪隊長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可腦子倒是好用。
後上遺留的痕迹,十有八九是對方故意留下來誤導警方的。對方既然能如此輕易的潛伏進醫院裡,做下那一連串的事情,那麼自然有把握在後山逃過警方的搜捕。汪隊長的決定,還是相當明智的。
忙碌了整整一個小時,等到天邊逐漸吐露出魚肚白之後,他們才終於從解剖室里走了出來。
幾個人全都累得夠嗆,而老嚴的面色,則是一如既往的難看。好像從昨天之後,我就再沒見他那張老臉舒展開過。
「所以,情況究竟怎麼樣?」
「不太好!」這次,老嚴沒說話,倒是曉雪搶在他之前率先開口道:「殺貓的傢伙是個變態,抓住野貓之後,先弄折四肢,讓貓不能動彈。隨後一刀,先割開了貓的后脖頸。
對方在力度控制方面相當厲害,一刀下去只是割開了皮囊,並沒有劃破血肉。隨後用手抓住皮囊,順著從兩端撕扯開來,就像一隻展翅的蝴蝶一幫,硬生生將一整張貓皮完完整整的剝了下來。
可怕的是,那個小東西直到此時都還活著,那種剝皮的劇痛,單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一刀劃開了后脖頸,順著剝下了皮囊,好專業的剝皮手法。
且不論剝皮過程的難度,單是那下刀的力度,就絕非一般人所能夠掌握的。我估計殺貓的傢伙有過類似的經驗,應該之前在屠宰場或者是貂場一類的地方工作過。
我看了一眼邊上的老嚴,故作試探的問詢道:「所以,恐嚇我們的傢伙,和路遠牽涉進的那起案件,有聯繫嗎?」
「一模一樣,簡直是一模一樣的剝皮手法!山鷹和吳組長,都是死在這樣的手法之下的,被生生的剝下了皮囊!」老嚴第一次顯得有些情緒激動了,或許是兇手如此大膽的所作所為,讓他內心深處的司法權威受到了挑戰!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昨晚藏在醫院的那個混蛋,一定和Z省的剝皮案有關!而那隻被剝了皮的貓屍,分明是對方公然下給你我的戰書!」
老嚴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所以他會情緒激動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年紀大了,血壓升高,難免容易激動。
只是望著那間空洞的解剖室,恍惚間,我卻覺得有些東西,似乎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