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絕境
「有人！」
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了教堂的盡頭。
因為角度的關係，我看得異常的真切，所以這一次，我在路遠採取行動之前，就率先反應了過來，隨即咬緊牙關，順著那個紅色的身影追擊了過去。
紅色身影穿過的長廊，幾乎挨著剛才發生慘案的甬道，剛接近過去，便感覺一股熱浪迎面而來。
隨即眼前一黑，我整個人差點因此直接昏厥了過去。
在熱浪襲來的那個瞬間，我的腦中就像是放映機一般，突然閃回了很多的東西。
我彷彿看到了老嚴，看到了林曉雪，甚至是當初欺騙我的唐以柔，以及在地下工廠她被飛盤鋸成兩段的樣子。就在我的身體即將失去控制的時候，只感覺肩膀一緊，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硬生生的將我整個人給拖住了。
「你特么的趕著去死啊？不知道這甬道口有著上百度的高溫嗎？」
一轉頭，便看見路遠猙獰的面頰，齜牙咧嘴的望著我。原來，抓住我，路遠的手愣是蹭過了牆壁的邊緣，這才把我緊緊的抓牢。
可是，那個牆壁的對面，就是剛才發生爆炸的甬道，爆炸的餘溫還未散去，整個牆壁的溫度可想而知，轉眼間，他的手臂就被硬生生的燙掉了一層外皮，猩紅色的皮膚夾雜著血泡清晰可見。
「卧槽，手都燙成了這樣，你特么沒事把？」
「小意思，習慣了！」路遠瞥了我一眼，輕嘆一聲，隨即囔囔開口道：「這麼急，不像你的作風，是不是看見什麼東西了？」
「對，我確定自己看見了那傢伙，就在剛才，從面前那條長廊穿了過去！」
路遠咬著牙關，扯下自己的半截襯衣，將左手上的傷口包紮好，隨即讓我多加小心，也緊跟著追了過去。
現如今，形式變得愈發的撲所迷離，其中牽扯的，似乎不再僅僅是剝皮案那麼簡單了。
其一，這間教堂里的情況十分複雜，估計周遭有著好幾股勢力都同時盯著這裡。雖然我不知道那些神秘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教堂里一定藏著某個人，或是某些東西，對於那些幕後黑手而言十分的重要。
所以，他們才會不惜花費重金，也要派人前往這裡。
這樣一來，即便教堂已經處在京安港市警方的監控之中，可對於我們而言，依舊不是那麼的安全。
其二，那些在大火里喪生的神秘人，無疑給我們兩人敲響了警鐘。有人已經料到這種局面的產生，所以事先在教堂裡布置下了死亡陷阱，我估計甬道里的汽油只是其中的一處，相信在這間廢教堂的其他地方，一定還藏有更加險毒的機關，若是不小心走錯一步，那些淪為焦炭的神秘人，就會成為我們之後的下場！
我們一面小心謹慎，一面順著那個紅衣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之前在外面的時候，就已經粗略的計算過了，整個教堂一共有四層，我們現在是處在第二層。而紅衣人影前進的方向，估計是跑向教堂的更高層。
不知道那個穿著紅衣的傢伙會是誰，也不知道老嚴是不是被綁在那上面。
剛才二層劇烈的爆炸聲，唐衍應該也清楚的聽到了。出於他的立場考慮，或許會臨時改變決定，讓市局的人馬全都趕來，包圍這間教堂。
真到了那個時候，局面或許就不是我們能夠掌握的了。剝皮案發展到這個地步，估計連省廳那邊，都已經壓不住了。如同之前所言的一樣，一旦老嚴和硯黑中的任何一個人再有個什麼好歹，不但路遠洗清不了嫌疑，我很可能也要連帶著被一起卷進去了。
所以，現在，我和路遠都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繼續追查下去，謀求一線生機。
我倆咬著牙關，一同追進長廊裡面。那條長廊裡面只剩下一條傾斜的樓道，直通三層，如果不出意外，之前一閃而過的那個紅衣人影，應該就是跑向了教堂的三層。
因為歲月的關係，那條傾斜的樓道變得殘破不堪，樓道另一側的牆壁幾乎完全塌陷了下去，從那個地方，能夠很清楚的看見教堂外面的風景。
三層的高度，說高不高，說矮卻也不矮，大概六七米的高度。關鍵那樓道的下面，堆滿了碎石，就這麼直愣愣的望下去，六七米的高度，還是有著很強的視覺衝擊力。
踩在搖晃的木頭台階上，聽著腳底吱呀作響的聲音，夜風陣陣，只感覺自己整顆心都跟著一起懸了起來。
「高飛，快看，那是什麼？」身後的路遠突然一吼，害我險些失去平衡，直接摔了下去。等我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這才看見，三層樓道的邊緣處，似乎正夾著一件暗黑色的「小玩意」。
我不敢大意，連忙幾步穿過了木質樓梯，轉身來到了教堂的三層。
當我看見那件暗黑色的器物之時，突然感覺心裡一沉，隨即渾身的血液都近乎凝固了起來。
不會的，我不可能看錯的，遺落在這裡的器物，赫然是老嚴隨身攜帶的那一款老花鏡！右側的鏡面已經碎裂，依稀染著暗紅色的血跡。
這副老花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不小心丟下的，還是老嚴特意留給我們的？總之，這幅老花鏡的出現，至少代表著我們沒有找錯地方。
兇手在警局綁走老嚴之後，至少曾經將他帶到這裡過。
只是，那鏡片上的血跡，卻讓我的心臟再次開始狂跳起來。老夥計，答應我，這次，千萬別出事啊！
「很近了，老嚴就在上面，咱們快點追上去！你小子都是快著點，磨磨唧唧的做什麼？」
路遠遲遲沒有爬上三樓，這不禁讓我有些新心煩意亂了。以他的能力，即便手臂受傷了，而這樣的樓道對他來說，卻根本不在話下。
「來。。。。了，就。。。就差這麼一截，別急，你先扶我一把！」
雖然隔著很遠，可我也能明顯聽見路遠沉重的呼吸聲。
不應該啊，老哥，才這點運動量，就喘成了這幅樣子？難不成，幾天的牢獄之災，就把他的體質硬生生拖垮了大半截？
黑暗中，路遠緩緩伸出了一隻右手，我急忙抓住了，正想將他一把拉上三層。
就在接觸他手臂的瞬間，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卻當即席捲了全身。
他的手臂上沾滿了汗珠，而且冰冷異常，簡直就像是沒有了體溫一般。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正常人就算再怎麼過量運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路遠這個臭小子，究竟是怎麼了？
我趕緊先將他拉了上來，在腳踏上教堂三層的瞬間，路遠整個人一斜，差點直接拍在了地上。
「喂。。。喂。。你怎麼了？」
隔了幾秒鐘，他似乎才重新找回了意識，對著我，顫抖著嗓音緩緩開口道：「別喊。。。沒什麼大不了的，估計剛才中招了！」
「中招？卧槽，什麼中招了！老哥，別嚇我，你究竟是怎麼了？」
借著月光，我這才終於看清了路遠慘白的臉頰。
月色之下，他的整張臉幾乎沒有半點血色。整個嘴唇乾裂的厲害，依稀變成了青紫色，結合體溫以及汗水的異狀，路遠這小子，應該是中毒了！
恍然間，我已經意識到了大概是怎麼一回事，趕緊將路遠翻了過去，一把撕開他後背的T恤。
下一秒，只看見在他左後背接近肩膀的地方，依稀出了一個暗紅色的血口子。此刻，那血口子依舊在朝外滲著暗黑色的血液，而那個口子周圍的皮膚，也已經變成了暗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