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來自余氏集團的邀請
正當我在救護車上接受治療的時候,迎面卻突然出現了一群穿西裝打領帶的傢伙,擠過了警方的隊伍,直衝著我所在的方向而來。
領頭的是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看著我,緩緩開口道:「高飛先生,你好,我是余氏集團的人事部主任!」
什麼?沒聽錯把!
我怎麼也想不到,面前這些人,居然會是余氏集團的人!
L宅37號的事情,已經使得余氏集團元氣大傷。
不僅使得余天龍直接被警方逮捕,就連他們曾經的地下研究所,也被H市警方一併摧毀了。接二連三的事情,給集團帶來的直接損失,難以估計。
而造成這大量損失的原因,全都只是因為我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想來,這些傢伙,也是時候來找我算賬了。而我,從進入L宅37號開始,也早已經做好了同餘氏集團為敵的打算了。
我看了眼一旁的唐衍,只見他沖我微微的搖了搖頭,隨即便側過頭去,不再言語了。
唐衍給我的面部表情十分的不自然,我估計,他應該早就知道了這些人會來此找我,說不定,警局那邊的救援之所以遲遲沒有趕到這裡,也是同這些傢伙有關。
「高飛先生你好,我叫鍾悅,請問,現在您有時間能和我談一談么?」墨鏡男再度朝前走了一步,滿臉都是那種強行堆擠出來的笑容,一時間,看得我有一些反胃。
周圍的醫生護士依舊在處理著我的傷口,好在經過應急處理,加上及時的輸血,我身體的狀況倒是已經穩定了下來。
邊上幾個小護士認為這些傢伙打攪了我的休息,所以對於墨鏡男的到來,面露不悅之色。可是,連一旁的警察都沒有做出太多的表示,這些護士,就更不好說些什麼了。
沉寂了片刻,稍微平復了心緒,我這才鼓起勇氣,沖著面前的墨鏡男緩緩開口道:「我就是高飛,你想和我談什麼!」
話音剛落,鍾悅的臉上,突然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他側著嘴,故作神秘的沖我說道:「自然是關於,您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情了。」
「哦?我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情?」鍾悅這一席話,無疑就是直接告訴我了,之前在教化場里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是他們集團所為。
因為我的不斷阻撓,集團已經損失了太多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想找我談一談。
事到如今,我的確有可能從鍾悅嘴裡探聽到我一直以來所期望知道的東西,只是從我的角度考慮,這次談話,也極有可能會演變成一場精心準備的「鴻門宴」。
究竟應該怎麼做?一時之間,我還是拿不下主意。
鍾悅看了我一眼,估計覺察到了我臉上猶豫的神情。他倒也不催促,只是抬手,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張名片,隨即緩緩塞到了我的手裡:「多的話就不說了,等你考慮清楚再來找我吧。另外,這次想見你的,並不是我,而是一直以來,你渴望見到的那個人。相對的,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也希望能夠見上你一面!」
一直以來我渴望見到的那個人!是誰?
就在這個當口,鍾悅又靠了過來,以幾乎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想知道的話,就來找我們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應該也明白了。無論你做了多少努力,找到了多少所謂的罪證,都會被我們徹底的消抹乾凈,林八一是這樣,余天龍也是這樣。你終究是不可能斗得過我們的,與其這樣互相傷害,倒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來好好談談,你看我說的對么,1667實驗計劃,一號受試者?」
鍾悅話音剛落,一時間,我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狂跳不已。
無論我做了多少的努力,都會被他們消磨乾淨,就像當初他們能將余天龍直接踢出集團一般!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即便我們逮捕了硯黑,他們也有辦法讓硯黑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血液開始逐漸沸騰,憤怒從內心深處不斷的湧出。
迄今為止,我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有無數人不惜為此賠上了性命,可卻被鍾悅的這麼一句話,給全盤否定了。
那些無辜喪命的人,那些被捲入不幸中的人,那些被徹底改變了命運軌跡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又算是什麼呢。難道,僅僅是一組實驗數據嗎?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麼一句話的,看著那般傢伙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禁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就算拼上了性命,這輩子,我必須要阻止教化場實驗繼續進行下去!
半晌,唐衍緩緩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靜下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和那些人扯上關係的,可是必須得告訴你,他們全都不是等閑之輩。」
「我知道,之前就已經領教過了!」
聽了我的語氣,唐衍估計也明白我內心真實的想法了,所以也不多加阻撓,而是順著開口道:「既然這樣,那你至少得養好精神,才能與他們有一戰的資本。否則,就憑你這樣的身體狀況,別說談判,估計就連多說幾句話都困難!」
聽了唐衍的分析,我倒是重新冷靜下來了,一邊聽從小護士的安排,乖乖上了救護車,一邊把側重點,重新轉回到了剝皮案的身上。
老嚴和路遠都已經被送去了醫院那裡,他們現在的情況也不清楚,只能等醫院那邊的具體檢查結果下來之後,才能有結論。
既然他倆都還在昏迷之中,那麼警方那邊也只能等他倆脫離危險之後,再去錄製口供。而我現在要關注的重點,則是重新回到了剝皮案上面。
雖然成功將硯黑捉拿歸案,在這起剝皮案中,依舊有著幾處疑惑,讓我一直難以釋懷。
其中一處,則是關於這間破舊教堂的歷史。從當初硯黑癲狂的話語,我明顯能夠感覺到,這間教堂的過往和教化場計劃,似乎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繫。可硯黑口中曾經多次提及的「那個傢伙」,也一直讓我難以釋懷。
我初步可以斷言,硯黑口中的「那個傢伙」,正是將他變成現在這樣的始作俑者。此人不但鼓動教堂里的孩童殘殺了柯文舉,而且極有可能同歐陽一口中的那個「老爹」是同一個人。所以,臨上救護車之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唐衍,替我找出關於這間破舊教堂過往的所有資料,通過這些歷史資料,再結合硯黑的口供,說不定能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至於第二處,讓我倍感疑惑的,則是警方這次的行動,完全偏離了最初的預期。
程志民他們出警的時間,同最初約定的,整整推遲了將近兩個小時。正是這兩個小時延遲,使得教堂內的情況險些墮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從程志民剛才的眼神里,我已經明顯能感覺到這其中另有隱情。在我們被困在教堂里的這段時間裡,市局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以使得警方能夠撇棄我們三人的生命安全不顧?我不明白,關於這一點,我或許得找程志民單獨談談了。
在救護車開往醫院的這段時間裡,我的意識一直處在模糊的狀態,滿腦子裡全都是關於剝皮案的細節。
硯黑童年的遭遇雖然悲慘,可在我看來,那卻不足以使其變成如今這樣瘋狂的狀態。
就好像一瓶化學藥劑,就算已經準備了足夠的材料,可若是不向其中加入催化劑,那麼這瓶化學藥劑,也是無法完全反應。畢竟當初在教堂里的受害者,絕不僅僅只有他一人,可為什麼只有他,變成現在這樣瘋狂的狀態?或許也只有在和他談話之後,我才能進一步了解這其中的真相。
鍾悅塞給我的那張名片,猶燙手的山芋一般,令我感到不安。
連日來積攢的疲勞,猶如潮水一般,湧上了心頭,將我近乎崩潰的身體,一點點的拖向黑暗的深淵。
救護車的轟鳴聲宛若催眠曲,接連不斷的鑽進我的耳蝸里。直至完全昏睡過去之前,我的手裡,卻一直都緊緊拽著鍾悅給我的那張名片。
該來的,總是要面對的,興許早點面對那些傢伙,我還能更早的做好心理準備。
。。。。。。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了。相比起上次三天三夜的昏迷,這一次的情況,倒算是不錯了。
剛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林曉雪那張可憐兮兮的臉龐。看起來,在我接受治療的這段時間裡,這個傻丫頭沒少跟著一起擔驚受怕。
見我終於清醒了,林曉雪一臉激動的靠了過來,剛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怎麼了,有什麼想說的么?」
「沒。。。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傻丫頭,就你還能騙得了我啊!」相處了這麼久,我早已經摸透了這丫頭的脾氣秉性,她現在這幅憋著氣的模樣,分明就是有話不敢說。
我盯了她一眼,隨即緩緩開口道:「你想說的,是不是和老嚴,以及路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