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交易
余英豪告訴我，1667實驗計劃的主要參與者，每個人都會有著一個相對應的代號。
林八一和任風月對應的代號，則分別是「閻王」和「牧師」。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在地下工廠中歐陽一和林峰曾多次提及的「老爹」，指代的傢伙居然是江生！
看起來，當初L宅37號的行動，應該是由余天龍和江生共同策劃完成的。
而且，從余英豪的語氣以及在場這些高層所表現出來的狀況來看，江生極有可能和唐以柔一起，背叛了余氏集團。
既不為警方做事，卻也背叛了余氏集團，唐以柔啊唐以柔，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儘管之前，我和唐以柔共同生活了長達五年之久，可直到此刻，我才恍然發現，自己原來根本就不懂她，也從沒有真正走進過她內心的深處。
在激烈的爭論過後，等待著我們的，卻是久久的沉寂。
無論是我，還是余英豪，亦或是在場的這些高層們，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進行思考，以此來緩衝壓抑的神經。
罷了，還是鍾悅率先開口，打破了這沉寂的局面：「好了，問題也問完了，事情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現在，是否可以進行我們今天的談判了，高飛先生？」
看著黑暗中的眾人，以及隱藏在大堂周圍的保鏢，此刻，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說說吧，今天你們找我來，究竟想談些什麼？」
「一筆交易！」余英豪接過鍾悅的話，緩緩開口道：「一筆對於你來說，相當不錯的交易！」
「什麼交易？」
「我可以將天龍之前在集團內的所有股份，以及權力，悉數轉讓給你。但作為代價，未來的十年內，你必須為我們集團做事，並且無條件的為1667實驗提供所數據。」
「這就是你們今天專程把我叫到這裡，所要進行的談判？」
「是的，一個很公平的交易，而且對你我雙方都好。」余英豪一臉嚴肅的打量著我，眼眸中依稀顯現出別樣的意味：「我年紀大了，不再像年輕時候那麼能折騰了，所以只想用最合適的方法來解決起問題。對於我來說，完成1667實驗，才是當務之急，為此，哪怕是我自己的性命，都能夠拋棄。」
「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用金錢收買的嗎？」
「哈哈，那也得看是多少錢才行！天龍在集團內部的股份，兌換成現金，少說也值上億美元。相信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沒辦法用十年的時間，賺到這麼多錢吧！」余英豪咋了咋嘴巴，略帶深意的望著我：「況且，我聽說，高飛先生之前就被Z省警校開除學籍了，也就是說，您現在根本就是自由身，若是想要加入我們的集團，其實不受任何束縛。」
聽他的語氣，為了完成這次談判，余英豪應該專門調查了關於我所有的信息。
想來，因為唐以柔的關係，在上大學期間我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這些混蛋的掌握之中。或許，就連當初我被警校開除，也是他們一手策劃的。
吐了口煙霧，前後思考了一下，隨即緩緩開口道：「你們明明有著數以萬計的受試者，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
「因為，你是其中最特殊的那一個！」余英豪說著，眼神中再度閃現出那種興奮的光芒：「你的父親曾人類大腦研究領域最優秀的學者，也是教化場計劃中，數一數二的中堅力量！而他這輩子最優秀的作品，就是你啊，高飛！
通過長久以來不間斷的刺激，再加之七年前兇案的誘導，你的精神狀態早已經滿目瘡痍，並像我們預計的一般，在體內順利誕生出了我們所期望見到的第二人格！原本，研究團隊是打算讓唐以柔對你體內的第二個人格進行控制和誘導，植入我們的思想，並通過第二個人，間接達到控住主要人格的目的。
一般的受試者，連第二人格都很難演化出來。就算能夠順利產生，大部分情況下兩個人格之間會引發混亂，繼而演變成像郭方正那種瘋狂的狀態。
然而，與他們不同，你的體內不但順利產生了第二人格，而且竟然還能和體內的第二人格進行溝通，並逐步完成自我修正，繼而達到共存的效果。這是我們實驗之前，全然沒有想到過的結果！
你是你父親這輩子的心血結晶，也是1667實驗計劃迄今為止最讓我們驚喜的受試者。若是能主動為實驗計劃提供必要的數據以及參數值。那麼整個1667實驗的周期便能夠大大縮短，我們也能夠研發出更加科學的方式，對人體大腦進行刺激，並且演變出第二人格。
或許要不了幾年，就能在小範圍內控制所有的受試者，向他們的大腦植入我們的思想，並讓余氏集團永世不滅！」
余英豪越說，他眸子里的慾望之火便越加旺盛，單是這樣遠遠的看著，都不禁要倒吸一口涼氣。
奴役人類，稱王稱帝的事情倒是見得多了。可控制人類這種事情，從古至今，我估計只有他能夠想的出來。余英豪把自己當成什麼了，無所不能的上帝嗎，還是拯救蒼生的造物主？
「也就是說，只要我答應下這個交易，明天，在這個京安港市，就會誕生出一個新的億萬富翁！」
余英豪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微微一笑，隨即擺了擺手。
邊上的鐘悅見狀，馬上拿出了一紙合約，緩緩的擺在了我的面前。
這是一份轉讓合約，之前余英豪所承諾我的東西，全都清楚的記錄在合約上面，只要我簽下自己的名字，頃刻間，余天龍之前名下的所有資產，就會分毫不差的轉移到我的名下。
我今年28歲，就算十年之後，也只是38歲。這過億的財富，足夠我的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移民海外，過上相當優厚的生活。
相信，這樣優厚的條件，無論對誰來說，都沒有辦法拒絕。
我緩緩接過了合約，放在眼前，細細的查看著。
說實話，有那麼一瞬間，我的確心動了。
可是，看著合約上面的天文數字，浮現在我眼前的，卻並非是別墅遊艇以及美女金錢。
此刻，我的腦海里滿是老嚴躺在病床時的樣子，以及葉先國在地下工廠時，被摔得血肉模糊的軀體。那麼多人因此丟掉了性命，數以萬計的人被教化場計劃荼毒，被迫改變了人生的軌跡。如果我答應了他們的要求，簽下這份合約，那麼後半輩子，我將永遠在噩夢與痛苦中度過，無法解脫。
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卻也不至於能對那些發生過的事情，熟視無睹。
誠如歐陽一曾經告訴過我的，人生就是接連不斷的做出選擇，而此刻，我也已經做出了遵從於內心的選擇。
我接過鍾悅遞給我的鋼筆，連同合約一併拿在手裡，隨即緩緩站了起來，朝著黑暗中的余英豪那裡走去：「多麼誘惑的條件啊，余氏集團的股份，以及三套別墅的使用權！」
「嗯，如果你想要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更多！只要你答應幫助我們，完成1667號實驗！」余英豪看著我，眼神中了流露出滿意的神情：「相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交易。」
深吸一口煙，緊跟著把煙頭掐滅，隨即緩緩對上了面前余英豪的目光。
下一秒，我把合約連同著鋼筆攥緊在手裡，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一併撕扯的粉碎。
「遺憾的是，拜你們這些混蛋所賜，我早已經就不是什麼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