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直面江生
小警察從悍馬車駕駛位上翻倒了下來，昏迷不醒。不過看上去，並沒有生命危險。
「是誰做的！」
徐富貴話音剛落，只看見在遠處的平房邊上，赫然閃過了一個詭異的紅色身影。影子一閃而過，瞬間消失在平房的盡頭，看樣子，那傢伙應該在那個地方瞄了我們很久。
「什麼人！」
「會是兇手嗎？」
「不知道，追過去看看！」
我讓林曉雪留在這裡照顧好小警察，隨即和徐富貴一起，連忙追了上去。
「警察，站著別跑！」徐富貴順勢吼了一聲，可對面那傢伙壓根不理他，繼續順著平房邊上鑽了進去。
人影跑動起來的方式十分奇怪，給我的感覺，類似於在京安港舊教堂追捕那個「鬼影」一般。
他的身法看起來並不太穩，不停的左右搖晃著。可那傢伙的速度奇怪，我在警校百米衝刺的速度還算不錯，可愣是卯足了勁，卻怎麼也縮短不了之間的差距。
平房後面充斥著數不清的小巷子，人影順勢閃入其中，借著夜色，卻只能看清一個模糊的影子。
夜風陣陣，偌大的巷子里寂寥異常，左右根本見不到其他的活人。
小巷裡面地形複雜，而且道路狹小，若是我們兩人繼續這樣並排朝前追擊，則是更加困難。
「這樣下去越拉越遠了，左右包過去，別放那傢伙跑了！」
「放心！」徐富貴順勢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把配槍，隨即惡狠狠的開口道：「就算廢了那傢伙一條腿，我也得把他抓住！」
他話音剛落，就從右側小徑插了過去，而我則是繼續死死跟著人影身後，勉強保持著距離。
隨著呼吸的加速，我的雙腿逐漸開始變得麻木，就像灌了鉛一樣越來越沉。
寒風如同利刃一般割裂著喉嚨，缺氧的感覺逐漸席捲了全身，此刻，我的肺就像要炸開了一般，不斷得朝外膨脹著。
我順勢咬了咬下嘴唇，讓疼痛緩解缺氧帶來的不適感。前方又出現了一個拐角，看著人影的架勢，似乎準備鑽進去。
不行，那傢伙速度太快了，而且對著周圍的地形十分熟悉，若是在這樣繼續追擊下去，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可能被越拉越遠了！換句話來說，此刻若不是搏一把，鐵定追不上這個混蛋。
深吸一口氣，用嘴叼住了手電筒，隨即卯足氣力，幾步跳上了右側的平房。
平房上面的瓦片經過風吹日晒，脆弱異常，一個沒站穩，差點直接翻了下來。
我踩著一堆瓦片一路向前，直接從近路插了過去。幾秒鐘之後，一個紅顏色的身影，果然在我面正下方的小巷子里出現了。
「混蛋，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怒吼一聲，順勢從平房上跳了下去。眼瞅著直接抱住了那個紅衣人影，可在手臂觸及到他肌膚的瞬間，一種前所未有的涼意瞬間遍布了全身。
那感覺，根本不是正常人應該具有的體溫。難道，眼前這個混蛋，只是一具行走的屍體么？
跳下的時候，根本顧及不到那麼許多，沒想到平房的高度遠超我的想象。身體根本承受不了落地的慣性以及重力，在抱住人影的瞬間，我整個人也緊跟著一起摔了出去。
恍惚之中，順勢伸手一扯，也不知抓到了什麼東西。滾了兩圈，這才停了下來，可卻早已經天旋地轉，半天愣是沒緩過勁來。
紅衣人影雖然也被我一起撲倒了，可那傢伙原本就處在下方，受到的衝力遠小於我。
靠！原本打算從天而降博個先手，可沒想到這下跳歪了，竟把自己陷入了險境。
然而剛才那一跳，卻硬生生的將紅衣人影身上所披的紅色斗篷扯了下來，等我抬頭看向正前方時，卻看見了恐怖的一幕。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那麼我面前所見的東西，就是了。
掀掉紅衣之後，我才得以看清，那傢伙並非沒有肩膀。而是因為身體實在太瘦弱了，加上本身溜肩嚴重，所以遠遠的看上去，才會有那種詭異的感覺。
那個傢伙的面容慘白得厲害，壓根沒有一丁點血色。兩側顴骨突兀的朝著中心處凹陷下去，眼睛宛若骷髏一般徑直朝外暴了出來，口腔內的牙齒尖銳得厲害，早已經不是正常人類應該具有的程度了。
可怕得是，他面部大部分的肌膚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潰爛，暗黃色爛肉散發著一種腐敗的氣息，鼻樑部分肌膚的潰爛最為顯著，隔著老遠，都能看見其中凸顯出來的森森白骨。
此人展現出現的情況，赫然都是卟啉病的病症，我幾乎可以肯定，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混蛋，就是葉先國口中的江生！儘管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可那傢伙給我第一眼的感覺，卻好像早已經認識了無數遍一般！
「混蛋，這一切，都是你害的！」黑暗中，那傢伙就像動物一般，順勢對著我咧起了獠牙。從他那幾乎要滲出鮮血的嘴裡，硬生生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剎那間，我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我的細胞開始發出哀鳴，出於第六感的影響，大腦不斷的向身體發出危險警報，身體內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在此之前，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此人的危險程度，遠超我之前所遇到的所有罪犯！
危險，危險，危險！
眼看著江生不斷逼近，我從未感覺到自己和死亡這麼的接近。這傢伙的身上至少背著數十條命案，因為幼年時候的悲慘遭遇，這傢伙沒有同理心，缺乏最基本的人倫道理，面對他，基本的交流應該根本行不通了。
我忍著劇痛，強行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即握緊了戰術手電筒，用於防身。若不拚死抵抗，或許我就會和李靜一樣，被他吸乾鮮血而死。
「來吧，混蛋，這不就是你一直期望的嗎？躲在幕後殺女人算什麼本事，有種和我一決高下！」
眼看著江生揮舞著利刃不斷接近，我則是希望用語言激怒他，以尋求破綻。可惜的是，那傢伙似乎根本聽不進人話，依舊踩著自己的步點，不斷靠了過來。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根本什麼都不是，憑什麼值得她為你付出這麼多！憑什麼！」江生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凶光，電光石火間，一道白光閃過。
我勉強閃了過去，可是胸口還是被他劃開了一道血痕。
這傢伙身材瘦弱，可是動作奇快無比，而且剛才那一下明顯就是沖著我的要害而來的。這個混蛋，擺明了是要置我於死地！
「你說的那個她是誰？唐以柔嗎？怎麼，你們是一夥的。」
江生根本不理會我的問題，又是一個突進，夾雜著勁風迎面而來。這一次，我早有準備，瞅准了他下刀的時機直接手電筒去擋，順勢控制住他持刀的右手。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打落匕首，右手手腕處，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間充斥了全身。在劇痛的刺激下，我幾乎連手電筒都握不穩了，更別提用力控制住他持刀的右手了。
那個混蛋，竟然一口直接咬中了我的手腕。
身體看似羸弱，實則咬合力驚人，我感覺手腕的骨頭都快被他撕碎了。僅僅是一瞬間就失去了抵抗的力道。
瞬間，江生就用匕首將我死死的頂在身後的牆壁上。
眼看著那把匕首沖著心臟所在的位置不斷接近，可我已經連抵抗的氣力都沒有了。
江生那張噁心的面容不斷朝我接近著，與此同時，他的嘴裡不斷念叨著一些什麼，可這種時候，我已經不可能聽清楚了。
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下一秒，我已經能感受到異物刺進胸膛的那種刺痛感，溫熱的血流順勢沿著傷口蔓延了出來。
我，就要被這傢伙殺死在這裡了！
「你逃不掉的！你們全都會被送進監獄，接受審判。江生，你這混蛋的下場，將會很悲慘！」
瀕死之餘，我用盡最後一口氣力擠出了這麼一句話。隨即用左手狠狠抓住了他的右腿。
此刻，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即便死了，短時間內的屍體痙攣也不會消失。除非他把我整隻左手切下來，否則我將一直抓著他的褲腿！這傢伙就算想跑，也得一直帶著我的屍體才行！
正好，既然你這麼想要我的命，那就和我一起下地獄去吧！
「砰！」
可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巨響，震徹整個巷子。好像有什麼人朝著我倆所在的方向開了一槍，而子彈沖著的方向，赫然就是江生。
江生明顯愣了一下，順勢收住了攻勢，看向了黑暗的巷子。
他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獰笑，隨即收起利刃，停住了攻勢。
「嘿嘿，高飛，咱們之間的恩怨沒這麼容易結束。現在，遊戲開始，讓咱們繼續把！」
「小子，別慫，有種現在就弄死我，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江生根本不顧我的嘲諷，披上紅衣，直接跑進了黑暗的轉角。與此同時，巷子的另一邊，一個人影逐漸朝著這裡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