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喪失理智
劇烈的痛感幾乎讓我失去了意識，連同著身體與靈魂都跟著一起撕裂開來了。
在疼痛的驅使之下，我整個人已經接近了崩潰的狀態。如果能夠解脫，如果能夠釋緩，怎麼樣做都行！
下一秒，我鬼使神差的抓住了那柄瑞士軍刀，順勢刺向了自己的脖頸。
就在這時，我感覺一個人影從我面前閃過。
剎那間，曉雪像瘋了一般撲過來，死死的抓住我的匕首。電光石火間，我也不知道她從哪爆發出了那麼大的力量。
「停下，高飛，你究竟怎麼了？」
炙熱的鮮血順著她的手掌不斷的溢出，似乎是受到了鮮血的觸動，直到此刻，我的意識才逐漸恢復過來。
冷靜，冷靜，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痛感感依舊在蔓延著，接下來，我幾乎是用盡了身體里最後一絲氣力，才從喉嚨里低吟道：「曉雪，拿繩子，幫我捆起來！」
曉雪聽了我痛苦的呻吟，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幾乎帶著哭腔喊了出來：「繩子，繩子在哪？」
「用膠布！」
「好！」
話音剛落，一旁的曉雪顧不上還在流血的鮮血，連忙將醫藥箱裡面的膠布悉數拿出，隨即反綁我的雙手，用著膠帶緊緊捆死。一圈，一圈，又一圈，隨著膠帶越捆越多，我的雙手所能活動的幅度也逐漸變小，很快的，就完全不能動彈了。
痛苦依舊在身體里蔓延著，彷彿我的肉體中駐紮著一隻惡魔，那惡魔隨時能夠將我整個人撕裂開，繼而「破繭而出」幻化成另一個「我」而存在於這世間。
那個瞬間，時間對我來說像是已經失去了概念，那段痛苦雖然只持續了數十分鐘，可對我來說，卻足足有著幾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隨著身體里的精力被抽干，漸漸的，我身體里的痛感也逐漸開始減輕了。我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而渾身早已經被汗水所浸濕了。
「好的，曉雪，放開我把！」
「你。。。確定么？」邊上的曉雪一臉驚恐的望著我，似乎還能從剛才的風波中緩過勁來。
「我。。。。我確定自己已經恢復正常了，至少我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好吧！」曉雪拿來了匕首，一刀割開了捆死的膠帶。
我喘著粗氣，從地上緩緩站起，看著邊上的曉雪，一臉歉意。
我們彼此望著對方，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鮮血順著她手背的傷口不斷滴落，一下接著一下的落到地上，漸漸積攢成了一灘。那一刻，房間里的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變得無比的漫長。
半晌，還是我主動站起身來，拿起了剛才打翻的醫藥箱，替著她被划傷的手掌包紮傷口。
曉雪本能的朝後退了一步，那一刻，我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恐懼。只是在確定我並沒有惡意之後，那種恐懼的眼神才逐漸消失了。
倒也不能怪她，曉雪實在承受了太多本不應該承受的的東西，面對剛才那種情況的我，換成任何人估計都會感到恐懼的。
我拿起繃帶，一點一點的替我包紮好劃開的傷口。再深的傷口也終有一天能夠癒合，可留在手掌上的疤痕卻是會跟隨人一輩子的。
痛苦過後，緊隨而來的便是無以復加的悔意，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應該想要傷害自己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應該對林曉雪做出那樣的事情。
「對不起！」我一向很少和別人說這三個字，即便當真是我做錯的。可這一次，卻是個例外。
「高飛。。。。。你到底。。。。怎麼了？」林曉雪終於囔囔的從嘴裡吐出了這麼一句，聲音小的幾乎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
「沒什麼，只是，有點不太舒服。」
「有點不太舒服？哪不舒服，具體形容一下，是背部還是身體，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癥狀嗎？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把！」
我看著她，強行從嘴裡擠出了一個笑臉：「沒事，緩緩就好了！」
「少騙人了，你剛才那副樣子，哪是有點不舒服啊！」不經意間，曉雪卻又表現的有些情緒激動了，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流出，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到地上，和之前的鮮血混雜在了一起：「你剛才。。。你剛才可是想殺了你自己啊！」
「高飛，你究竟怎麼了和我說實話好嗎！大不了這起案子咱們不查了，大不了咱們別和余英豪做對了好么！我已經沒了爸爸，沒了哥哥了，現在，我不能沒了你啊！」
眼看著她的情緒失控，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眼角不斷滑落，那一刻，我的心臟就像被狠狠戳了一下，十分不是滋味。有些時候，我實在太專註於遠方，往往會因此忽略了很多美好的東西。
「行了，聽話，別哭了。」我輕輕抬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雖然往常只在狗血的偶像劇中看到過這樣的橋段，可當自己做起來，卻意外的感覺還不錯：「相信我，我真的沒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余英豪就藏在這個城市，花花還在他們手裡，你說，我們怎麼可能就這樣不顧花花的安危呢？我答應你，完成這一切之後，就帶著你離開這裡，從此不再涉足黑金市了，你說，好嗎？」
「可你剛才？」
「放心，那只是個意外。這麼久以來，什麼樣的事情我不是都挺過來了么？那種小意外，根本不足掛齒！」
那一刻，曉雪的眼眸里閃過了一絲猶豫，我知道，她是真的被我說服了。只是，剛才藥劑發作時的景象，依舊在我內心深處歷歷在目。
不愧是從「浴鹽」裡面提純出來的新式藥劑，對於身體的傷害性，遠超過一般的毒品。我估計在當初注入藥劑的時候，就已經傷害到大腦神經了，這才是第二次發作而已，竟然已經如此恐怖了。
望著面前的林曉雪以及她手背上的傷口，我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隨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衣兜里的那瓶試劑。難道，真的得依靠著唐以柔給我的藥劑，才能熬過下一次的發作嗎？
「咚，咚，咚！」就在這時，一陣猝不及防的敲門聲，直接打斷了我的思緒。
「高飛，開門，你在裡面嗎？該起床做正事咯！」路遠的聲音從大門外面響起，這種時候聽起來，竟意外的有些刺耳。
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此刻竟然已經接近零點了。而這個時間段，也該輪到我們出門行動了。
「高飛，你丫開門啊，快來不及了！」
「好的，馬上了！」我看了眼屋內髒亂的環境，又看了眼面前一臉凌亂的林曉雪。實際情況已經夠我折騰了，不能再讓路遠看出有什麼不對勁。
我一邊動身，用被子將散落在周圍的東西遮擋住，一邊壓低嗓音，對著曉雪緩緩開口道：「曉雪，等等見路遠的時候，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好么。」
「我。。。。。」
「求你了，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眼看著曉雪逐漸冷靜下來，我這才走上前去，一把拉開了房門。
屋外，路遠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畢竟他把花花的性命，看的十分重要。
眼瞅著這傢伙正要發火，我都已經在飛速腦補著說辭了。可這傢伙看了眼屋內，突然變了神情，隨後陰陽怪氣的沖我開口道：「得得得，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去樓下等著，你小子抓緊點時間啊！還有，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你給我注意點身體啊！」
啊，什麼情況？路遠這傢伙在這裡說什麼啊？
我回頭，看了眼屋內一臉凌亂的林曉雪，又看了眼散亂在地上的被子，突然明白了路遠話里的意思，正要追出去解釋，可這傢伙卻早已經跑沒影了。
好吧，至少從現在來看，今天過得可一點兒都不順利。
「曉雪，你先在在這兒好好獃著，我和路遠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你。。。。」她像是要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被自己生生的咽了回去，臨了，只化成了一句多加小心。
「我會的，你也是！」
轉身下樓，很快就與路遠匯合了。那傢伙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倒也沒再說些什麼了。
我也懶得和他再解釋些什麼，上了別克車之後，一腳油門，便將車緩緩發動了。深夜的黑金市，寂靜異常，可這份寂靜之中，卻又隱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躁動。
我心裡也清楚，除了我和路遠之外，還有著其他人，在這黑暗的城市裡蠢蠢欲動著。
按照原本的計劃，我們很快將車開到了富強文化附近。因為害怕被人發現，所以離著辦公樓還有1公里左右，我們就把車停了，步行接近那棟辦公樓。
偌大個辦公樓宛若一隻噬魂的怪物，屹立在那黑暗之中，著實恐怖。
我們用黑暗作為屏障，沿著兩側的草皮不斷的接近著大樓。
整個企業園區附近暗得厲害，壓根就不像是有人待著的樣子。難不成，我們又搞錯了什麼？
正當我和路遠疑惑之際，辦公大樓的正大門附近，突然有著一陣手電筒的燈光閃過。像是有什麼人，在我們之前，走進了大樓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