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關聯性
紅衣案這邊還沒來得及調查清楚,另一邊,卻又傳來了壞消息。
警方抵達了另外三處企業之後,確實也在那些辦公樓下面發現了另外三處地下研究所。
然而,那些研究所的情況和我們在富強文化下面發現的相差不大,其中研究的東西,並未涉及教化場計劃的本質,也沒有在其中發現余氏集團內部任何一位高層。關於花花的下落,依舊無從得知。
余英豪還真是只老狐狸,我估摸著要麼是他聽到了風聲,提前將研究所內的重要成員轉移了。要麼,那幾個研究所根本就只是個幌子,為的就是誤導警方調查的方向。
自從在京安港市的「富順大酒樓」分開之後,余英豪已經余氏集團的高層就像是幽靈一般,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已經聯繫了警界的所有同僚,徐富貴以及路遠甚至是劉浩,都發動了各自的關係,可無論在哪裡,卻都沒法探聽到關於那些傢伙兒的一點兒信息。
難道,他們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
可是唐以柔以及江生等人在黑金市的出現,卻讓我堅信了自己的猜想。
與我們不同,唐以柔曾經在余英豪手下做過事,所以她了解那隻老狐狸的行事作風。在加上唐以柔的復仇行動,若非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她也不會把目標一直專註在黑金市這裡。
這些外界因素的出現,卻讓我堅信余英豪等人確實是藏匿在這座城市裡。只是,他們帶著花花,究竟躲哪兒去了?
這一下,可讓我犯了難,兩起案件都陷入了瓶頸之中,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找到任何突破口。
又在警局商量了一會兒對策,我和路遠就準備返回酒店休息了,等到技術組這邊有了新的突破之後,再採取新的行動。
回去的路上,路遠幾次似有似無的問詢我身體的狀況,是否有感到任何不適等等。
看起來,我地下研究所內發病時的情況,的確也把路遠嚇了夠嗆。
在此之前,藥劑發作了三次,而我的身體也遭受了三次折磨。雖然如此,可值得欣慰的是,這三次我都靠著頑強的意志挺了過去,並沒有因為痛苦而強行注射進那種名為TB9567的藥劑。
「暫時,還沒有出現任何的不適!」我長出了一口氣,沖著他緩緩開口道:「那個女研究員說過對方減輕了藥劑中「浴鹽」的濃度,這樣一來應該可以減少藥劑對於神經的破壞力,估計再忍受個一到兩次,應該就能徹底擺脫這種折磨了。」
沉寂了片刻之後,路遠一臉擔憂的望著我:「你。。。確定?我在黑幫擔任卧底的時候,見過那些個「癮君子」,也明白那種癮上來之後,有多難受。要不,咱們還是休息一段時間,等徹底戒除之後再繼續下去吧。」
「算了!」我苦笑了一陣,擺了擺手,順勢拒絕了路遠的好意。
「沒有時間再磨蹭了,現在這種情況分秒必爭,就連睡覺的時間,都是摳出來的!更可況那種藥劑是新制的,連具體成分都不清楚,一針就能讓人上癮的那麼嚴重,就算是戒毒所,估計也沒辦法把。」我看了眼遠方的在斑馬線兩側等待上班的人群,頓時百感交集。
如果我沒有經歷教化場實驗,如果我的父母不是教化場計劃的科研人員,或許我的人生也會和他們一樣,三點一線,朝九晚五。
然而,因為余英豪的野心,因為這個所謂的教化場計劃,太多人的命運就此改變,有的人被無辜殺害,有的人被生生「培養」成了殺人惡魔,更有人因為仇恨,而陷入了瘋狂之中。
有時候,我也會想,對與錯,是與非,是否真的那麼的重要。而人命在這些抉擇面前,卻又是顯得那麼的脆弱不堪。
在警方的眼裡,余英豪和唐以柔那兩股勢力則全然是邪惡的一番,我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竭盡全力,阻止他們之後的行動。而在余英豪以及唐以柔各自的視角里,看出的對錯,卻又是截然不同的。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分不清究竟什麼才是對錯,究竟怎麼樣,才是做出正確的選擇了。
而現在,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抗起那些逝者交付與我的重任,並且徹底摧毀教化場計劃。
這不僅是對那麼逝者的承諾,也是對我自己的一個交代。
命運還真是的有意思的東西,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因為黑金案而起,而現在,看起來也要在黑金市終結這一切了。真希望在一切都完結之後,我能有機會和余英豪以及唐以柔好好的談一談,不過這一天,似乎永遠也不會到來了。
回到了酒店之後,我才知道曉雪又去到了林婕那邊。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就連曉雪也沒辦法安心的呆在酒店這邊了,不過也好,有她陪著林婕,我倒也能放心一些。
和路遠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休息了。
現在,所有的線索都出現了斷點,唯一出現的突破口,出現在劉美琴的命案上面。
我堅信在黑金市發生的這些事情,彼此之前都是有著聯繫的,只是一時之間,我還無法參透這其中蘊含的關係。
只要能解開其中的一環,剩下的幾個案件,或許也能迎刃而解了,李靜以及劉美琴的這兩起命案,或許將成為我們日後的一處突破口。
回到酒店之後,稍加洗漱,我便倒頭大睡了。
後背的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只是在地下研究所時,又不小心弄出了幾個傷口,為了防止傷口進一步的潰瘍,發炎,需要用碘酒進行簡單的處理。
曉雪不在的日子裡,這些事情只能靠著自己完成了,想想,還真是有些心疼自己。
我看了眼鏡子中,滿目瘡痍的後背,又看了看自己右肩附近略微紅腫的肩部關節,頓時覺得心裡一陣難受。索性先休息一陣,等睡醒之後,再找路遠過來幫忙。
在外面奔波了整整一天,早就把我滿目瘡痍的身體折騰得夠嗆了,剛躺上軟床,沒過多久,就直接昏死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過了多久,等到逐漸恢復意識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喉嚨乾渴得厲害,連忙起身找水喝。
剛下床走上兩步,頓時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了。
起先也沒太注意,等到剛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我才突然明白那種怪異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了。
水杯里裝著半杯的熱水,炙熱的溫度順著杯壁逐漸傳遍了全身,瞬間喚醒了我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原本還昏沉的大腦,瞬間開始飛快的思考起來。
說實話,我不記得自己是否朝這水杯里倒過熱水,就算我之前倒過。
可進屋之後,我至少昏睡了五個小時,五個小時的時間,再怎麼樣這杯熱水也應該涼了。難不成,在我昏睡的那段時間裡,有人趁機進到了屋子裡面,並為我專程倒滿了這個水杯?
冷汗不自覺的順著後背滿溢出來,不僅是這個水杯,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後背竟然也被纏上了紗布。原本斑駁的傷口,竟然被包裹得恰到好處。
我趕緊打了電話給曉雪和路遠確認情況,可聽了電話之後,這兩人都說沒有來過我的房間。
房門依舊緊緊的關閉著,出於安全考慮,我在昏睡的時候已經將房門內側的防盜鎖扣給繫上了,那個鎖扣並沒有被人打開。可這樣一來,卻沒有辦法解釋發生的那些怪異情況了。
瞬間,我的後背就溢出了一堆細密的汗珠,我不明白,這種事情,究竟會是何人所為。
替我包紮好傷口,又為我倒滿水,這個人的意圖是什麼?難道,只是單純的想照顧我?如果這樣,大大方方的進來不就行了,何必搞得如此偷偷摸摸的。
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愈演愈烈,這間酒店雖然挨著市局,可已經變得不再安全了。
我穿上衣服,準備著出門前去調取監控錄像,剛打開房門,卻只聽得「啪」的一聲,一個包裹的整整齊齊的信封,卻正好落在我的面前。
信封是夾在門縫之間的,只要打開房門,就會直接落下,並且掉在我面前。
是那個進入我房間的神秘人故意留在這裡的嗎?對方想要借用這封信件告訴我些什麼呢?不敢多想,為了防止破壞線索,我順勢帶上了橡膠手套,並用拆信刀小心的打開了這封信件。
出乎意料,偌大個信封裡面並沒有什信件,只是整起的摺疊著一沓剪報。
這些剪報,應該都是從舊報紙上面精心剪輯下來的,而因為時間的關係,報紙已經變得有些蠟黃了,透露著歲月的痕迹。
我帶著橡膠手套,將所有的剪報在桌面上依次排布開來,等到完全看清剪報的內容之後,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剪報上記錄的內容,竟然全都和半年前發生的黑金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