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 審訊開始
我們在兩邊都增派了人手,公寓樓那邊的,由埋伏在新城大橋附近的警員去解決,而貨船上面的,則是交給了路遠解決。
我開車帶著林婕,先趕去了運河邊上,準備隨時增援路遠。
兩邊準備同時動手,那個綁匪鐵定跑不了,可不知為何,看著窗外磅礴的雨勢,我心裡的不安卻是越來越重了。
事情,真的會那麼順利嗎?
最先傳來捷報的,是公寓裡面。
因為能夠提前鎖定對方通話使用的基站,所以這次只用了三十秒,警方那邊就順利追蹤到了信號。順著定位點,一路突破上去,順利把公寓裡面的綁匪給控制住了。
這次沒有出現像上次購物中心裡發生的事情,在公寓裡面抓住的對象,就是通過手機直接聯繫林婕的傢伙。房間裡面一共有三個人,並沒有找到花花的下落。
而且,令人意外的是,為首的那個,竟然就是林婕的前夫,王遠!
王遠,男,三十九歲,聯華公司創始人。三年前,因為業務關係與林婕認識,於不久之後結為合法夫婦。后因花花的原因,兩個人在半年前已經正式離婚。聯華公司一直同林婕手下的公司有著業務往來,在一年之前,因為資金周轉問題,聯華公司逐步走向衰敗,初步估計,公司背後總虧損接近三千萬,而林婕他們公司則是聯華公司的主要債權人。
至於公寓裡面的另外兩個人,則分別是王遠的司機以及他的保鏢,也都是那天遊盪在林婕家附近的神秘人。
看起來,我之前的分析沒有出錯,王遠這個傢伙,確實參與進了花花的綁架案之中。
想來也是,對方綁走花花的方式十分奇特,甚至讓我在一時之間都理不出頭緒。可是,要完成那種方式,必須對花花甚至是林婕的生活習慣十分了解,知道花花幾點放學,知道林婕幾點下班等等。
作為曾經同林婕他們共同生活過的男人,王遠無比符合這一條件,而他公司上面巨大的財務危機,也是促使他走出這一步的主要原因。
可是,王遠雖然有作案動機,不過在我看來,他卻並不符合綁匪的心理側寫。王遠不過是一個公司老闆,不可能有那樣程度的反偵察能力,我之前找路遠調查過他,這個傢伙,也沒有犯罪記錄。
在我看來,整起綁架案,極有可能是他同別人合謀完成的。
之前在購物中心處得知的,那個脖子上掛有玉制十字架的傢伙,或許才是整個綁架案的關鍵所在。
公寓里的傢伙都已經被控制住了,剩下的,就看路遠那邊了。
等到我把車停靠在運河邊上,路遠那邊也已經強迫著貨船掉頭,返回出發的碼頭。
市局那邊剩下的人手已經悉數出動了,兵分兩路,一路負責對王遠等人進行審問,爭取找日找出花花的下落,另外一路,則是負責控制住那艘貨船。
現如今,貨船上面的每一個人都有作案嫌疑,若是輕易放走他們,花花就可能面臨著重大的生命危險,即便已經控制住了局面,可這種時候,卻依舊馬虎不得。
我看了眼邊上的林婕,想了一會,還是將王遠涉案的事情悉數告訴給她。
沒想到,林婕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早已經知道王遠參與進了綁架案中。
「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林婕又吸了一口煙,眼神突然變得縹緲了起來:「說實話,我也曾經懷疑過他。。。不過畢竟同床共枕了一年多,我認為自己還是了解王遠,覺得他再怎麼混蛋,也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誰想到。。。。。哎。」
「是啊,這個世界上,最看不透,就是人心了。」
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高等的生物,擁有獨立的意識,擁有極高的智商,能夠思考,能夠表達情感,能夠巧妙的偽裝自己。
人類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這麼久,一躍成為了地球的「統治者」,可以這麼說,時至今日,人已經處在了自然界的最頂端。
可就是如此,余英豪竟然妄圖通過教化場實驗控制人類,從而達到他個人的目的。
即便已經創建了余氏集團,並將其發展成為了國內首屈一指的跨國公司。可那個混蛋卻並不滿足於此,他想要的,是超過現有的所有人類,朝著更高一級跨越。
余英豪那個混蛋,他想成為掌控這個世界的「神」么?
單是想起那天在富順酒樓與他們交流的情景,我就不禁冷汗直冒,連忙踩下了油門,加快速度朝著碼頭前進。
碼頭附近,早已經盤踞了不少的警員了,在路遠的逼迫之下,船長只能下令調轉貨船,重新返回碼頭。
眼見著貨船逼近,所有的警員當即一窩蜂的沖了上去,將船上的相關人員全都控制下來。
那艘貨船的規模並不算太大,包括船長在內也就只有七個人,路遠拿著那個行李箱,從甲板上面緩緩走下,一臉輕鬆的看著我開口道:「錢都在裡面,沒讓那些傢伙得逞!」
「錢都在裡面?」
望著他手裡的行李箱,我心裡的不安卻是越來越重。
按照路遠所言,從他上船開始,那個行李箱就一直掛在船隻的甲板上,並沒有人前去觸碰。所以整個行李箱,除了因為高空墜落而造成的破損之外,並沒有出現其他的問題。
我趕忙上前,打開了行李箱。
箱蓋拉開的剎那,只見林婕準備好的現金原封不動的放在箱子之中,有不少,箱子的下部分,有不少是用白紙臨時拼湊上去的。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對方既然選擇了這種方式,也確實預算好了公交一號線與貨船的時間,那麼就肯定會在貨船上面臨時安排手下,否則,他就不可能拿到這筆贖金。
我讓警方將這艘船隻上的七個人全都審問了一遍,結果卻不容樂觀。
這七個人都沒有作案的嫌疑,而且在案發時,他們也有不在場的證據。可以這麼說,貨船上的全體船員,與花花的綁架案毫無關係。
事到如今,整起綁架案開始變得愈發的詭譎了。
那伙綁匪,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拿這筆贖金。既然如此,他們花了這麼多時間有何意義?難不成,只是單純的想把警方耍著玩?更重要的是,花花的下落又成了一個謎,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我們根本無法繼續保證花花的安全。
事到如今,解開這些謎題的關鍵,全都落在了王遠的身上。
那個男人不是關鍵,與他合作共同策劃了這起綁架案的傢伙,才是重點,而我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通過王遠,找到那個脖子上掛有玉制十字架的男人。
一腳油門,帶著路遠與林婕一起,將車開回了市局。
老嚴他們已經率先趕回了市局,正準備對王遠進行審問。眼見著我們進來了,老嚴索性帶著我們一起進到了審問室外面。
透過單面玻璃,能看見一個鬍子拉碴,滿臉倦容的中年男人倚靠在審訊室的正中心。他這幅模樣,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上市公司的大老闆。
路遠看了審訊室里的王遠,一臉鄙夷的開口道:「林婕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傢伙?」
老嚴聽了,回頭瞪了路遠一眼,讓他別再廢話,隨即帶著我一同進入了審訊室內。
前方,王遠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望,給我的感覺,彷彿將死之人那般。
見到我們進來了,那傢伙才緩緩點了點頭,隨即抬了抬帶著手銬,一臉無奈的開口道:「你們隨便坐,我不太方便,就不起來招呼了。」
哎呦,別看他一臉頹廢,說起話來,倒是還有幾分大老闆的樣子。明明是個罪犯,卻還把審訊室當成自己家了。
「免了!」老嚴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的在位置上坐好。
「你是想自己主動交代,還是等著讓我們逼著你交代?」
「有。。。。有區別嗎?」
「廢話,態度好一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量刑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少判個幾年!」
聽我這麼說,王遠突然突然抬起頭來,一臉不屑的望著我「少判幾年?我多少也是學過一點法律,知道綁架罪至少是十年起刑,就我現在這幅樣子,判個十年和判個十二年,有什麼區別嗎?」
「所以,你是不打算乖乖交代咯?」
「呵呵,都到了這個地步,我憑什麼還要乖乖配合你們警方?」
面前的王遠,大有一副無恥耍賴的勢頭,而對付這種人,則必須得找准他的弱點下手才行。
我想了一會,突然計從心生,望著面前的王遠,緩緩開口道:「如你所言綁架罪雖然都是十年起刑,可主犯和從犯的量刑標準,卻又是截然不同。」
聽我這麼說,王遠的眼神里,突然閃過了一絲光亮:「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老哥,我現在,當然是想要幫你啊!」眼見王遠來了興趣,我索性照著原本的計劃,繼續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