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蛇竄身
彩蝰?
這又是什麼東西?難不成也是冤孽的一種?也是那種有了靈性的畜生?
老爺子似乎不怕那條蛇咬他,輕輕捏住彩蝰的七寸,將其從玻璃罐里提了出來。
「你不知道也正常,這種蛇原名烏身蓋彩,又叫哨兒蛇,算是極其罕見的畜生.……」老爺子介紹道:「它的生活範圍只在雲南那片,出了雲南省,其他地方一概沒有。」
「你去雲南了?」我好奇的問。
「我有那時間嗎?」老爺子沒好氣的說道:「這是我找朋友買來的!」
我點點頭,又問了句多少錢啊?這條蛇看著沒啥特別的,應該不貴吧?
「確實不貴,就是把你原來接活賺的錢花完了而已。」老爺子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得到這個答案,我心臟猛地一抽,疼得我差點沒掉眼淚。
錢啊……那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啊!!
「爺!你還我血汗錢!」我欲哭無淚的說:「用之前你好歹跟我說一聲啊!讓我有點心理準備行么!」
「準備啥子嘛,你個狗肉上不了正席的貨,就這點錢也能心疼?」老爺子嘿嘿笑道:「等你有本事了,還愁賺不來錢嗎?」
我嘆了口氣,沒再多說。
老爺子說的話倒是有理,只要我有本事了,還愁賺不來錢嗎?
落陰身就是個定時炸彈,每個月都得掐著時間炸我一回,把那些錢砸在這事上,讓我脫去落陰身練就昇陽身,這確實不虧。
不光能免去每個月的折磨,還能增強自己一定的實力,何樂而不為呢?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我唉聲嘆氣的說:「只希望這筆錢沒白花……」
「咋可能白花嘛!」老爺子嘿嘿笑道,一臉的興奮:「光是這個入門坎的落陰身,都能讓你的肉身恢復力變得如此強,等你到了昇陽身,那還不得牛上天啊!」
「爺,你覺得昇陽身能給我提升多少?」我好奇的問。
「不說別的,就咱們沈家的十八門降術,無論你用哪個,都沒了事後被反噬的麻煩。」老爺子興沖沖的說道:「一天之內,連用兩次落惡降應該都不是問題!」
「行,就憑這點,那些錢就花的值!」
「可不光是這些啊.……」老爺子笑道:「你想想,落陰身之強,我在你胳膊上劃一刀,晚上就能結痂開始癒合,等你到了昇陽身,恐怕尋常的冷兵器都傷不了你。」
「刀槍不入?!」我眼睛一亮。
「狗屁,你想得倒是美!」老爺子嘆了口氣:「最多就是把你的肉身恢復速度變快點,要是有人照著你腦袋心口大動脈啥的下刀子,你個瓜娃子還是得死。」
「其他地方呢?」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捅其他部位沒事吧?」
「看你的出血量了。」老爺子聳了聳肩:「要是你不及時止血,傷口還沒癒合就出了過量的血,你覺得你會死嗎?」
我不吱聲了,只覺得這跟落陰身沒兩樣。
「你還失望呢?」老爺子笑道:「想要真正達到捅不死的地步,那你至少都得修行到阿蠱身這個境界,換算成肉身蠱里的五個境界.……應該是最後一個通孽身吧?」
「這得修行多少年啊?」我皺了皺眉。
「一輩子吧。」老爺子嘆道:「更有可能一輩子都修不了,如果蠱門阿蠱身的境界這麼容易達到,國內的其他法派,早就讓那幫蠱師給平了!」
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把彩蝰丟進了碗里。
要說這蛇也饞,剛掉到碗里,一仰頭就咬住了一枚洞泥種,跟普通的蛇類動物一樣,張大了嘴慢慢吞咽著。
當時我還在納悶呢,心說這蛇還能吃堅果?不怕消化不良啊?
「爺,蛇應該是食肉動物吧,它這是……」
「它吃素。」老爺子說道。
彩蝰似乎一點都不怕生,當著我跟老爺子的面,一個個的把那些洞泥種全吃了。
據老爺子說,它吃七個就夠數了,但為了保險起見,讓我一次性把落陰身給蛻了,老爺子又連著餵了兩個給它.……
那條蛇本來就不長,吃了九個洞泥種,身子鼓鼓囊囊的,看著就跟變異了似得。
估計彩蝰也吃飽了,躺在碗底,張開嘴像是打嗝那般,發出了一陣哨子聲。
那聲音很像是活人吹口哨,挺尖細的,聽得人頭皮有點發麻。
「怪不得它叫哨兒蛇呢.……」我齜牙咧嘴的看著它,問老爺子:「咋整?燉給我吃了?」
「我不是說了么,要動手術!」
老爺子說著,輕輕捏住彩蝰的七寸,向我右手靠了過來。
我沒多想,下意識的往後一縮,忙不迭的問他想幹嘛?
「你讓它咬你一口。」老爺子像是誘騙小孩的人販子一樣,笑眯眯的跟我說著,那表情只能用不懷好意來形容。
我急忙搖頭,說不咬行不行?
「沒毒的!你怕個啥子嘛!」老爺子瞬間翻臉,猛地一伸手,直接把彩蝰抵在了我的右手脈門上。
說來也怪,那條蛇碰到我的時候,張口就咬了下來,但我卻沒感覺到疼,反而有種很不真切的……溫暖感?
就像是有人用溫水輕輕澆在我手上,暖洋洋的很舒服,沒有半點我想象中的疼痛。
「舒服吧?」老爺子問我,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了。
「還行。」我點點頭:「挺爽的。」
「爽的還在後面呢……」老爺子笑了笑。
沒等我反應過來,只感覺脈門上忽的一下,傳來了一陣刺痛。
疼痛感並不算強烈,甚至是轉瞬即逝,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但那條蛇的動作,卻讓我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無聲無息之中,彩蝰七寸以上的部位,已經從脈門鑽進了我的手臂里,剩餘的蛇身還在不停扭動著,似乎是在拚命的往裡鑽。
彩蝰的身子不粗,但它是在皮膚下鑽行,並沒有往血肉的更深處鑽,所以在那時候,我右手臂上的皮膚都被繃緊了,硬是被它整出來了一條往外鼓的瘤子。
「放心吧,沒事的。」老爺子一邊說,一邊推了推彩蝰。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彩蝰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嗖的一下全鑽了進去,只在脈門處給我留下了一個血窟窿。
但那也只是血窟窿,傷口的邊緣上見血,卻沒有血流出來,這倒是挺奇怪的。
「彩蝰不是毒蛇,放在蠱門裡,那也是一頂一用來當做藥引的葯畜。」老爺子低聲說道:「它在咬破活人血肉的時候,不會給人帶來痛苦,相反,它體表的那層粘液,還能幫助活人修復肉身.……」
在這時,彩蝰已經順著右手臂鑽行到了我胳膊上,雖然感覺不到疼,但看著那一條鼓出來的肉瘤子,我確實是害怕了。
「看見這罐子里的黑水了嗎?」老爺子是在轉移話題,或是說,是想幫我轉移注意力:「這些黑水,都是從它身上滲出來的,拿來當止血藥是再合適不過了,咱們到時候論瓶裝,找熟人賣出去,那還不得……」
「爺,咱們能不能有點出息。」我嘆了口氣:「聽你這口氣,怎麼跟走江湖賣大力丸的一樣呢……」
「哎別說,我當初行走江湖的時候,還真賣過葯!」老爺子一笑:「雖然不是大力丸,但意思也差不多了。」
「爺,你是拿我當小孩子哄呢?」我哭笑不得的說:「想轉移我注意力……這也太明顯了吧??」
聞言,老爺子沉默了一下,撓了撓頭。
「要不,我去給你拿兩顆糖吃?」